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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北民俗:拨灯

鲁北民俗:拨灯

礼花放、鞭炮响、秧歌舞、灯笼亮,这边是旱船游动,那边是龙狮狂舞,掉了帽子的孩子在快乐的追逐,没了牙的老人在爆笑着指点,寂静漫长的乡村冬季迎来一个喜庆炸响的夜,这就是咱农民的狂欢节——元宵夜。除了这些常见的民间歌舞,无棣柳堡常北村还保留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元宵风俗,它就是拨灯。
   “拨灯棍儿打灯台,爷爷寻了个后奶奶,脚又大嘴又歪,奶奶奶奶你先别走,爷爷好了你再走,爷爷也好啦,奶奶也跑啦……”,这正是常北村的一首拨灯歌谣。正月十五,天刚一擦黑,常北村各家的门灯次第闪亮时,震天响的锣鼓从胡同深处涌过来。紧随着锣鼓队的是装满柴油罐、玉米芯的小推车,一个手脚麻利的老汉将玉米芯洒在街口,两个手提火把的汉子将它们点染。车队过去后再看这条街,路面闪耀起一团团的红火。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排排衣着灿烂的卫士守护着农家院。拨灯车队过去后,旱船、秧歌、竹马这些民间艺术就一组组的闹起来了。
   元宵节拨灯这一鲁北民俗,据说在无棣东部北部村庄里,已经流传了几百年。当地民谣说:“十四放寺庙,十五放四街,十六放乱山岗子”。正月十四晚上要在寺庙里放灯,敬的是庙里的神佛仙道;十五晚上要在村里四街放灯,敬的是各家各户;十六晚上要去山岗祖坟放灯,敬的是逝去的先人。现在拨灯民俗简化了,常北村将十五夜里街口放灯的传统留了下来。
远听见锣鼓声赶过来,这家人就赶紧拉开门灯,点响鞭炮,捧出瓜果梨烟,热情接待送火小分队。每户除留一名大人看守自家的“油包”外,其他人纷纷加入到送“火种”的队伍中来,同去下一家送“火种”、送吉祥、送祝福。
   据村民讲,这种因陋就简的创造,是穷人家的娱乐。拨灯需要的燃料和火种都来自各家的积攒。原来拨灯用的材料不是柴油和棒子瓤,而是每家积攒的棉籽油底,油坊捐助的废油。将棉花籽和这些废油拌成油陷,然后裹上香头,团成一个个油料包。这一团团火图的是顺当吉利,盼的是丰收有余。“正月十五雪打灯”,即使遇着飞雪,人们也要锣鼓喧天的折腾,因为闹得欢意味着新一年的年景好。
老人郭文占讲,拨灯的起源故事里有个关于姜太公的传说。公元前11世纪,周武王伐纣成功,姜太公封完众神却忘了给自己留一个神位。感念姜子牙治国有功的百姓提议,凡是姜太公子民,家家要多燃明灯以供奉丞相,将姜子牙奉为万神之神。老人还说,这种习俗在当地也曾被遗忘,但在明末清初时却又盛极一时,在当时元宵节这天闪闪的“灯火”又被寄寓了“反清复明”之意。
    村支书郭文水有个更实在的解释:无棣位于渤海岸边,是马颊河、漳卫新河等多条河流的入海口,水急滩险,至逆水行舟时则需船夫拉纤,俗称“拨船”。后来,这种劳动被融合进“游灯闹春”的民俗中,据说拨灯能让信徒们添丁进财,拨出一年的好运和幸福。拨灯又是一种走门串户的拜年,平时村民间小小的积怨,也会借着拨灯的机会取得谅解。
    其实拨灯也叫做作“播灯”,撒一路亮一路的队伍,正是在播撒着新一年的希望。而旧时女子只有元宵节才可以出来看灯,这成为青年男女寻找意中人的最佳时机。在元宵之夜,青年男女甚至可以借拔灯之际互表衷肠以订终身。这样看来,元宵节不仅是可劲撒欢的狂欢夜,还是一个温柔缱绻的情人节。
图、李振平     文、刘清春 滨州日报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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