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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春晚〔龙凤呈祥〕:壬辰春节再说龙

学术春晚〔龙凤呈祥〕:壬辰春节再说龙

学术春晚龙凤呈祥:壬辰春节再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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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文化秉持的古老,近年来已经可以从考古学成果中得到证明了,东北红山文化出土的猪龙、中原濮阳出土的贝龙,都是远在五六千年之前人们头脑中存储的龙形象。文字产生之后,现在见到的甲骨文中龙的象形写法多达六七种,后起文字中文字学家又把禹、虹等和龙挂上了钩。而口传文学中“太阳与龙车”以及关于龙的系列神话传说也是美不胜收的。
从传世典籍看,远在夏代末年(《诗经》的史诗时代,如《诗经》“商颂”和“周颂”、以及三《礼》中的古礼记述),就出现了诸如“龙旗”、“龙首”、“龙盾”之类标识性仪仗,说明龙的观念早已经形成。只是后世文献,才开始追述或者叫做集体共意识搜寻,认为龙的原型一为蛇,一为蜥蜴。
比如蛇,很多典籍称:伏羲乃人面蛇身,即人与蛇相交的产物。在传世信史级典籍《左传•襄公二十一年》中有“深山大泽,实生龙蛇”的记载,是把龙和蛇捆绑表述的;唐人写松树树枝的形状,写成:“蛇子蛇孙鳞蜿蜿,新香几粒洪崖饭。绿波浸叶满浓光,细束龙髯铰刀剪……”(李贺《五粒小松歌》),在写到蛇的形象时马上想到“龙髯”等等,都是典籍记载的认知显现。
至于蜥蜴,自魏晋南北朝之后极少见人提及。晋崔豹说:“蚷蜓,一名龙子……其长细五色者,名为蜥蜴”(《古今注•中》),北周庾信有“花鬟醉眼纈,龙子细文红”(《夜听捣衣诗》);我国西部民间称蜥蜴为“马蛇子”;而中原地区蜥蜴又名之曰“变色龙”。看来,蜥蜴无非蛇之一种,这一品种的“蛇”成为龙的一种――“变色龙”,还是蛇变龙。但是,这并不说明蜥蜴为龙之原型的说法没有存在价值。许慎《说文解字》云:“易,蜥易,蝘蜓、守宫也”。用蜥蜴解《周易》之“易”因此在日本大为盛行。而《易经》的首卦便取龙为象,正是从书名《易》来的。广西梧州龙母庙门口碑文中讲述龙,也是从“守宫”即蜥蜴开讲的。
用归纳统计的方法,可以把现存典籍中关于龙的记载分为六种九类,其中星座名、地(山、邑)名、玉名与草名三类属于一种,都是从龙的形体来“象”所指,可置毋论,还剩五种六类,足可看出龙之形象的演进轨迹。
第一种,龙为带有图腾崇拜印记的官名或人名。《左传•昭十七》载,郯子说:“太皞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孔疏》引服虔:“太暤以龙为官,春官为青龙氏,夏官为赤龙氏,秋官为白龙氏,冬官为黑龙氏,中官为黄龙氏”。这太暤氏就是做八卦的伏羲);《山海经•大荒北经》:“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尚书•舜典》中舜帝的臣子“龙”,是与四岳、十二牧、禹、垂、益、伯夷、夔并列的“二十有二”部落酋长;《管子•五行》中能“辨乎东方”而“为土师”的奢龙,是黄帝的臣子。
在这个阶段,龙图腾与官名、首领与其统领的部落、人名与部族名称,是扭结在一起的概念,史书中虽然竭力试图将之分离、将遥远的模糊记忆尽量清晰化,还是处处透露出远古初民的图腾崇拜、原始宗教信仰痕迹。龙图腾的形成,标志着中华民族主体部分的完成融合,所以中国人至今自称龙的传人。
第二种,龙为充溢图腾崇拜追忆意识的神名。《山海经•大荒北经》:“有神人面蛇身而赤……是谓烛龙”;《汉武洞冥记》:“……钟火山,日月不照,有青龙啣烛,照山四极”;《楚辞•天问》:“应龙何画?”闻一多《疏证》采王逸、洪兴祖旧注以及众多古籍的记载,综之曰:“禹治洪水时有神龙以尾画地”。这似乎是对前引《山海经》中听命于黄帝、参与对蚩尤作战之应龙部落的神化,应龙又成为指导大禹治水的神龙。
第三种,对图腾之龙、神化之龙的具象化。当时龙作为意象,经常与外部奇异天象重合,促使人们产生各种关于龙的遐想,比如龙卷风、雨脚等,人们都可以将之补充为龙象。这大概与今天的UFO以及外星人差不多。如《左传•昭十九》:“郑大水,龙斗于时门之外洧渊”;《左传•昭二十九》“龙见于绛郊”;“龙斗”和“龙见”,都不见于《春秋》经,是“左氏浮夸”好异而不“经”的证明;《尔雅》:“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曰螭龙,未升天曰蟠龙”。是对前代关于龙之意象见于典籍的总结;《庄子•列御寇》:朱泙漫学屠龙“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礼记•礼运》:“麟、凤、龟、龙,谓之四灵”;《新序•杂事》:“窥头于牅,施尾于堂”;《说文解字》:“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等等,都是具象化的典型例子。但是这种具象化导致的结果却是将龙描画成五花八门,一直发展到宋代,罗愿在著名的传世典籍《尔雅翼•释鱼》中引用王符失传了的说法:龙有九似,角似鹿,头似驼,眼似鬼(春秋鬼方人),项似蛇,腹似蜃(蛤蜊:小曰蛤,大曰蜃。《国语•晋语九》:“雀入于海为蛤,雉入于淮为蜃”--虫鸟互幻),鳞似鱼,爪似鹰(海东青部落),掌似虎(长江上游虎图腾部落),耳似牛。完成了UFO上古版的定型。
第四种和第五种分为三类,第一类是龙乃马之别称;第二类是龙为天子、君子、贵族的代称;第三类是成为帝王的标识,典籍中这样的记载俯拾皆是,这里就不浪费篇幅细说了。
综以上所述,龙的取象,应始于对蛇或者蜥蜴的观察,后来加上图腾崇拜为心理机制的想像,龙便成为“一种只是在思想中想像的本质,这种本质作为某种异物与人们对立着”。这种本质被《象》、《文言》阐发为龙德、又经后人从中发明出义理;而那“异物”就是“见首不见尾”的神龙。于是,龙的原型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化、消失,从而在人们的想像中完成了与人间的剥离(对立),终于成为人们必须向它祈祷风调雨顺的龙王爷,并演化为人间帝王狐假虎威的重要标志之一。在《易经》产生时代,龙还是令人亢奋仰慕的刚健精神代表,这就决定了《易经》中龙之形象的美学取向。

〔附:关于凤凰〕
凤文化也是这样,作为考古学的最权威成果,是长沙马王堆帛画太阳中的神鸟三足乌。后代民间传说中还有乌鸦把野鸡描绘成凤凰,而凤凰把乌鸦涂抹成一塌糊涂即所谓“涂鸦”的故事,说明了汉代乌鸦和凤凰关系不但“源远”而且保持了“流长”。当然在口传文学中有凤凰为雄雌二鸟的说法,司马相如琴挑文君唱《凤求凰》就是例证。不过这个意象到汉代之后就少有提及了。
考古发现和口传文学之外,典籍记载的凤鸟文化也是很丰富的。比如早在春秋时期,山东的郯子就有这样一段名言:“太皞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高祖少皞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玄鸟氏,司分者也……”(《左传•昭公十七年》)。在上述文献记载中,其他鸟类比如爽鸠(司寇)、丹鸟(司闭)、鸤鸠(司空)、鴡鸠(司马)等,也各有所附着的官名。之后,《论语•子罕》记载:“(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龙马),吾已矣乎”;《姓考》:“颛顼以鸟名官,有凤鸟氏”;《礼记•礼运》:“麟、凤、龟、龙,谓之四灵”(和龙共用文献);《说文解字》(《韩诗外传•卷八•八章》文字稍异):“神鸟也。天老(汉代经师)曰:凤之象也,鸿前麐〔麟〕后,蛇颈鱼尾,鹳颡鸳思〔腮〕,龙文虎背,燕颔鸡喙,五色备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穴(穴居并且风姓,和禹同姓),见则天下大安宁”。是对汉代之前典籍记载的总括,也属于UFO的上古版。

[ 本帖最后由 沙野 于 2012-1-14 15:01 编辑 ]
干嘛要签名,又不是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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