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科学:科学家揭秘为什么我们爱听故事
2008年11月24日 13:23:39 来源:环球科学
撰文 杰里米·徐(Jeremy Hsu)
翻译 韩彦文
在2004 年的电影《特洛伊》(Troy)中,布拉德·皮特(Brad Pitt)对埃里克·巴纳(Eric Bana) 说:“狮子与人之间没有约定。”他并不是在背诵出自某位好莱坞剧作家之手的精妙台词,而是在用英语重复着2,000多年前荷马(Homer)用希腊语写下的《伊里亚特》(Iliad) 中阿喀琉斯(Achiles)的名言。从最初的口耳相传,到各种文字版本,再到最新的电影改编本,这个关于特洛伊战争的故事俘虏了一代又一代人。电影《特洛伊》在世界范围内的巨大成功,证明这个超越了时间、语言和文化界限的故事至今魅力不减。
我们对听故事的热爱,揭示了大脑的工作原理
然而,那些流传于世的故事并不仅仅是为了娱乐。最近,心理学家和神经科学家对人类讲故事的爱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什么我们的大脑热衷于享受故事?一个故事对情感和认知方面的作用,如何影响我们的信念以及在真实世界中的决定?
这些问题的答案,似乎根植于人类这种社会性动物的历史之中。我们向一些人讲述有关另一些人的故事,故事帮助我们洞察社会的每一步变化。安全、虚构的故事世界可作为一种训练场所,我们可以练习与他人交流,熟悉社会习俗与规则。故事还具有独特的说服力和激发他人的作用,因为它会调用我们的情感和移情能力。
一个好故事
好故事能够引起读者共鸣。读者的认知和经历,能够使他们对故事情景、内容和角色产生心理真实感。

在电影《杯酒人生》(Sideways)中,保罗·吉亚玛提(Paul Giamatti)饰演的角色对墨尔乐红酒表示不屑,此后,该酒的销量显著下降。
讲故事是人类共有的少数特性之一,这种特性真切地跨越人类文明,贯穿所有已知历史。人类学家发现民间故事遍布古代文明的各个角落:梵语的、拉丁语的、希腊语的、汉语的、古埃及语的、苏美尔语的。从原始部落的说书人,到成百上千万殚精竭虑落字成书及电视、电影剧本的作家,所有类型的社会人都在编织着故事。当一种特有行为在多种社会中屡次出现时,研究者就会提高警惕:这种行为的根源可能关乎我们的进化历程。
为了探寻讲故事的奥秘,科学家必须首先定义是什么构成了一个故事。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因为故事有太多不同的体裁,学者经常通过解释“它不是什么”来对故事(所谓的叙事体)构成进行定义。相比于叙事体,对说明体的解释更加简单直接,如一个事实列表或一个百科全书条目;另一种标准方法,是将叙事定义为一系列随时间展开的、因果相连的事件;第三种方法则是由典型的叙事主题来定义,即拥有不同动机的有意识主体(人物角色)间的交流。
不管如何定义,我们接触到故事的时候就会知道它是故事。无论是小说还是纪实文学,一段叙述总会通过心理真实感(可认知的情绪和角色间可信的互动)引起读者的共鸣。“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心理真实感的探测器,”加拿大多伦多约克大学心理学助理教授雷蒙德·A·马尔(Raymond A. Mar)说,“我们能够分辨出那些听起来不真实的事情。”
最优秀的故事(那些世代传诵且译成多种文字的故事)绝不仅仅是“可信”的。这些故事将听众的情感牢牢牵系在故事中人物的情感上,从而且俘虏了他们。这种沉浸状态被心理学家称作“叙事转移”(narrative transport)。
研究者刚刚才开始厘清引发叙事转移的各类可变因素间的关系。在2004 年的一项研究中,现就职于美国北卡罗来纳范德比尔特大学查佩希尔分校的心理学家梅拉妮·C·格林(Melanie C. Green)指出,先前的知识和生活经历会影响沉浸体验。自愿者阅读了一篇有关一名男同性恋者参加大学兄弟会重聚的小故事,那些有朋友或家庭成员是同性恋的自愿者报告说,他们产生了更为强烈的叙事转移,并感到故事中的事件、情节设置和人物角色更加真实;有过兄弟会或妇女联谊会经历的参与者也产生了比较强烈的叙事转移。“熟悉情境有助于产生叙事转移,对角色的认同也有助于转移产生,”格林解释道。
在另外一项研究中,格林发现,那些在移情测试中表现更好,或察觉他人情绪能力更强的人,对任何故事都更容易发生转移。“看起来存在数量合理的可变因素,使人们能够被Hallmark(一个品牌)广告所吸引。”格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