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标题: 神奈川大学讲座:《后钟敬文时代的中国现代民俗学》 [打印本页]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7-28 11:50     标题: 神奈川大学讲座:《后钟敬文时代的中国现代民俗学》

.
.
昨天在神奈川大学讲座,后来被菅丰教授批评没有及时把消息发布到民俗学论坛。

接受批评,现在补上:





后钟敬文时代的中国现代民俗学




发言人:施爱东



翻译:彭伟文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7-28 21:39

其实讨论部分更有价值,可惜没人记录整理。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7-28 21:58     标题: 回复 2# 的帖子

没人记录整理?那爪哇堂老妹在干嘛呢?托腮聆听LG冰箱的工作之音?

小人家美眉,有录音吗?有的话,回头再想办法上传~~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7-28 22:06

抱歉啊!没有录音,我作为翻译者,大概只能记得一些。
至于我家师嫂,我猜她当然是沉醉于我家师兄的美貌而没有对内容作任何记录。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7-28 22:11     标题: 回复 4# 的帖子

嘎嘎,我还以为她“不在场”呢。

那就让她LG冰箱到论坛来放放冷气,这边快成火炉了~~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7-28 22:22

关于讨论部分,我有个主意。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以下三个问题:一是菅丰老师回溯了日本的三代民俗学者的世代交替,表示日本的第三代民俗学者无法凝聚,因而很难像中国的第三代民俗学者那样向上一代发起挑战,着重问了中国的第三代青年民俗学者是如何凝聚起来的;二是佐野老师表示师兄的报告内容主要第二代和第三代民俗学者之间的对抗,希望听听关于第三代民俗学者对第二代民俗学者的继承的情况;第三个是布依族的余志清博士的问题,即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我们师兄作为一个汉族民俗学者,对少数民族的民俗研究这个问题怎么看。
其中我以为最有参考和继续讨论的意义,也是本坛各位同仁最想了解的,恐怕是第一个问题。关于这个问题,菅丰老师表示他想注册而总是不成功,师兄已经表示要担负起这个责任帮他注册,等注册好了,可以由菅丰老师和师兄在这里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至于第二和第三个问题,让师兄自己在这里再回答一遍就好了。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7-28 22:32     标题: 回复 6# 的帖子

盼着几位登场。。。

请转告菅丰老师,我们已经听取了爱东关于解决注册困难的建议,在后台做了一定修改。
希望此后的注册会容易一些,也希望在这里能看到菅丰老师的影动~~

以后大家注册有问题可以通过其他已经注册的会员以站短方式转告管理员,我们可以在后台代为注册,之后本人再修改密码。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7-28 22:36

我当时注册也有问题,也是师兄代我注册的。同样在日本,菅丰老师不能注册,我不能注册,由师兄代劳就可以,据师兄的解释是因为人情社会,熟人好办事。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7-28 22:43     标题: 回复 8# 的帖子

嘎嘎,他那是唬人滴~~

只是垃圾广告防不胜防,我们也缺人手监控,只好出这等下下策。

相关的注册说明详见:

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n/forum/viewthread.php?tid=16259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7-28 22:50

谢谢老师!
师兄当然是唬人的!他那意思就是他是朝中的人,我们得有他才好办事。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7-28 22:58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7-28 22:22 发表
关于讨论部分,我有个主意。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以下三个问题:一是菅丰老师回溯了日本的三代民俗学者的世代交替,表示日本的第三代民俗学者无法凝聚,因而很难像中国的第三代民俗学者那样向上一代发起挑战,着重问了中 ...
我也觉得第一个问题有意思。

昨天跟所里的年轻人聊天,也谈到这个问题,我的看法还是比较老套吧:师道尊严,四个字。。。
作者: 后溪男孩    时间: 2010-7-28 23:31

我爱我师傅,更爱探索!
作者: 恩施土家    时间: 2010-7-29 00:31

想听听施老师关于“分化”的具体阐释…分化与学术圈子有关吗?谁在分化,什么力量促使着这种分化?分化是中国学术当下的共性还是民俗学界特有的现象?分化有“好”的一面吗,好处在那里?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7-29 09:40

菅丰老师非常羡慕中国的青年学者能够团结一致,敢于发动学术革命。
在日本,要完成这一点,非常困难。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7-29 09:49

对佐野老师的回答,
我认为中国青年学者是采用了先革命,后和谐的办法。

当青年学者群体觉察到压抑的时候,他们需要革命。
当革命成功之后,
他们能够用更加平和的心态来对待上一辈学者和他们的学术成果,
这时,彼此走向了和解。

而民俗学论坛,恰恰提供了这么一个和谐的平台。
这主要归功于叶涛和巴莫等人的功劳,
一方面,他们是出道较早、成名较早的学者,
所以,能够在第二代和第三代之间进行和谐沟通,
是革命双方都能接受的中间学者,
另一方面,他们所建立的民俗学网和民俗学论坛,
在技术和空间上为第二代和第三代学者的和谐共处提供了可能。
同时,吸纳了大批的更年青的民俗学者参与其中,
事实上为不同年龄层、不同时代的学者提供了相互理解和交流的平台。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7-29 09:54

引用:
原帖由 恩施土家 于 2010-7-29 00:31 发表
想听听施老师关于“分化”的具体阐释…分化与学术圈子有关吗?谁在分化,什么力量促使着这种分化?分化是中国学术当下的共性还是民俗学界特有的现象?分化有“好”的一面吗,好处在那里?
分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当每一部分的力量都还很弱小的时候,分化是危险的。
因为分得太细,力量太弱,就很难存活,
所以,即便分化,也只是有限的分化,不可能是彻底的不可通约,不能像文学和社会学一样,老死不往来。
而是同一家族中的兄弟分家。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7-29 10:14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7-28 22:22 发表
第三个是布依族的余志清博士的问题,即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我们师兄作为一个汉族民俗学者,对少数民族的民俗研究这个问题怎么看 ...
我的意见分为三个方面。
1,钟先生生前非常重视少数民族的文化研究,也招收了许多少数民族的学生。中国文化是一种多民族共同创造的文化,每一个民族的文化都是中国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2,由于语言问题,像我这样的汉族学者,很少会去从事少数民族的民俗研究,因为我们与那些本民族的学者比起来,没有优势。在少数民族文化研究上,做得最好的,多数是那些本民族的学者,但有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这些人一不小心,就会由文化研究者走向民族主义者,由热爱本民族文化,滑向拒绝他民族文化,甚至对抗汉文化,这是我最担心的。
3,我个人比较赞赏民族文学所的一些老师,如朝戈金、巴莫、尹虎彬等人的学术模式:民族文化,只是我们用来讨论共同理论问题一个平台。我倾向于模糊学者的民族意识,把自己当成一个纯粹的学者,无论什么民族,我们所讨论的,都只是“问题”,而不是“民族”,那些来自本民族的田野作业,只是我们用来讨论学术问题的“田野个案”,是人类文化的一部分,而不是排他的“某民族的文化”。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7-29 13:05

跟着补充一下。
关于第二点,佐野老师指出,他所认识的叶涛、巴莫两位老师更接近于第二代学者中最年轻的一批,也是第三代学者中比较早在主流学术圈中掌握话语权的一批。后来福田老师半开玩笑地说菅丰老师是第2.5代,按照我的理解,佐野老师所说的叶涛、巴莫二位也有点第2.5代的意思。
另外,佐野老师想要了解的可能是第三代对第二代在学术思想上的继承,或者至少说是客观的评价,而不只是在世代交替中的对立以及话语权的争夺与再分配。关于这一点,师兄你没有作直接的回答,可能有我现场翻译的传达质量问题,但是我认为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已经进入了固定模式,只考虑到革命部分,没有考虑到批判性继承的部分。这些第二代学者,包括们这里多数人的师长,就像将来别人看我们一样,也许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是在曾经占有话语权,在学科组织结构中有过巨大的影响力,曾经使年轻学者感觉到压抑之外,他们首先是研究者,在各自的领域都或多或少有着一定的学术积累。在学术革命期间,这一点可能会多少受到一些忽略,这可能是时代造成的,也可能有一部分是你们(我还没有登上这个舞台,所以不能用“我们”)的局限性造成的。但是,在革命成功后,至少目前来看是初步成功吧,是不是应该静下心来,对我们的这些前辈重新进行更加客观的审视和评价呢?关于这一点也是我一直想跟师兄说的,希望佐野老师这个问题能起到一个契机的作用。
我的看法就是,如果革命只是推翻过去的,一切从零开始的话,那么这个学科是无法完成自身的积累的。每一代学者,他们的肉体生命有限,依靠这个肉体生命支撑的学术生命也有限,迟早要被革命的,就算不革命自己也迟早要完蛋的,对一个学科的贡献是不可能无限大无限久远的。看看我们伟大的福田老师就知道了,革人之命者,人亦革其命,只要这个学科还有生命力,这就是每一个有责任感的研究者的宿命。一个学科的自身积累,就是靠这一代一代学者在有限的生命中所做的有限工作逐步完成的。如果上一代的学术成果,哪怕只有一点点,在每一次革命中都要被下一代抛弃掉的话,那么所谓积累就只能是痴人说梦。所以,我可能期望的太多了,在建立一个革命的传统,完成这一代人作为革命者的使命之外,是不是应该建议一种积累的机制,至少为将来的研究者做出一个积累的榜样呢?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你将来就可以像福田老师那样,两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说: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了,我能做的已经做到了。
我向来不是个喜欢论争的人,能说这么多已经到顶啦!师兄你加油啊!不过不要过度燃烧啊……

[ 本帖最后由 小人家 于 2010-7-29 13:34 编辑 ]
作者: 笛威辛亢    时间: 2010-7-29 13:32

俺是来学习的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7-29 15:22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7-29 13:05 发表
跟着补充一下。
关于第二点,佐野老师指出,他所认识的叶涛、巴莫两位老师更接近于第二代学者中最年轻的一批,也是第三代学者中比较早在主流学术圈中掌握话语权的一批。后来福田老师半开玩笑地说菅丰老师是第2.5代, ...
学术讲座和故事家讲故事是一个道理。
一种常态的生活并不构成故事的要素,只有非常态的事件才能构成故事。
继承前人的学术,是常态,
而革命,是事件。
前者是不需要拿来说的,说了你也不感兴趣。
历史叙事,都是对非常态的事件的叙述,
你替自己做个假设,如果要你来讲继承,你如何在一个多小时内(扣除翻译,不到一小时),把学术继承讲清楚?
你把我的讲座当成叙事,就很好理解了。
别忘了,我除了做学术史,还是个故事研究者。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7-29 16:14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7-29 13:05 发表
跟着补充一下。
关于第二点,佐野老师指出,他所认识的叶涛、巴莫两位老师更接近于第二代学者中最年轻的一批,也是第三代学者中比较早在主流学术圈中掌握话语权的一批。后来福田老师半开玩笑地说菅丰老师是第2.5代, ...
佐野老师和福田老师都是我们的老相识了。

2.5代?全新的代际概念。哈哈,没说我们是250就成~~~

记得大概是1990年前后,我们所还有多所高校与科研机构的学者参与了“中日农耕民俗的比较研究田野调查”,这个项目持续了三年。日方学者中有佐野老师、福田老师、丸山老师等人,他们那个时候大概相当于我们今天这个年纪?后来接着参加中日联合调查的又一个三年项目。

我跟我的学生讲起自己的治学道路时,总是会提起这两段田野经历。那时,我刚硕士毕业两年,时任所长的魁立老师安排我和白庚胜加入中日田野调查项目,我的田野之路严格来讲正是从这里开始的,虽然硕士阶段也做过田野,但几乎是“摸着石头过河”。在中日联合调查中,我跟着中日双方的老师一道工作,从他们那里学到很多很多,日本学者的严谨、深细和知识结构的系统全面(我当时就很羡慕福田老师的绘图功夫,他画的村落图与他强调的空间民俗研究相得益彰;还有佐野老师的访谈方法和问题意识也对我有很大的启发……)一直是自己的一面镜子。。。

实际上,我们这批学者的成长,与中日联合项目(后来又有几个项目在持续进行)还是有着很深的渊源,除了张紫晨、陶立璠、刘铁梁、陈勤建、郭大烈等老师外,北京的周星、何彬、白庚胜、尹成奎、色音、巴莫阿依等人,还有王恬、李锡、马尔子、摩瑟磁火等多位“在地”学者,许多人都几度参与其间,得到了多方面的历练,后来彼此之间也多有相互砥砺。。。当然我们中间也出现了个别的“叛变者”,大家都知道是谁,这里就不点名批判了。嘎嘎~~~

我一直在纳闷的一个问题是:当时我们团里还有几位年轻的日本学者,跟我们年龄相当,但后来就不知所踪了。这是不是与日本这一代学者“散”了有关?

至今记忆犹新的是调查期间的“夜大学”,比如“丽水大学”、“丽江大学”和“美姑大学”。。。那是中日团队的调查工作惯例:每日调查归来的晚饭之后,大家便聚到一起聊自己当天的田野收获和问题等等,谈笑风生之间彼此交换了信息和感受,也对调查工作的及时调整和互补缺位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我想这也应该是这段学术史的一个相面?

因为中日民俗学者的联合调查至少持续了十多年,后面的几个项目我没参与,刘铁梁老师好像一直都“在场”,他最有发言权。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7-29 16:23

我发现我不能跟师兄讨论问题,他斗志太旺盛了。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7-29 16:39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7-29 16:23 发表
我发现我不能跟师兄讨论问题,他斗志太旺盛了。
那“谁”,小人家把那“谁”给“招惹”进来就不脱身了?

比如爪子、温柔、王京、还有菅丰老师等等。。。

对了,记得菅丰老师曾在一次年会上说他要来开博客的哦?我等在这里恭候大驾~~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7-29 16:45

引用:
原帖由 silver 于 2010-7-29 16:39 发表


那“谁”,小人家把那“谁”给“招惹”进来就不脱身了?

比如爪子、温柔、王京、还有菅丰老师等等。。。

对了,记得菅丰老师曾在一次年会上说他要来开博客的哦?我等在这里恭候大驾~~
菅丰老师估计注册好了,他自己就会投入战斗的。
其他各位我招惹不起啊!尤其是我们王京同学,他都不屑于理我。每次我一出现,他就消失了。
作者: 后溪男孩    时间: 2010-7-29 17:03

呵呵,乐趣的求学过程。
作者: 沙野    时间: 2010-7-29 17:15     标题: !!!

这话题太沉重,不环保。。。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7-29 18:33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7-29 16:23 发表
我发现我不能跟师兄讨论问题,他斗志太旺盛了。

其实我很害羞。

其实我很温柔(注:不是刘宗迪的温柔)。
作者: 於芳    时间: 2010-7-30 21:23

很有趣的问题哦,我也来学习学习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8-2 09:32

柳田在1960年代初去世,而对柳田民俗学的革命,在70年代以宫田、福田为代表的第二代学者手中完成。
面对拥有决定性影响力的学术巨人离开而造成的真空,一批年轻学者以批判性的反思转换研究范式,以横向的连带逐步获得学术地位并拓展发展空间,是一个普遍现象。在这个意义上,日本的第二代与中国的所谓第三代是极相似的。

有了上面的背景,不难看出菅丰教授所谓日本的第三代无法如中国的第三代那样有凝聚力的问题,实际上是个伪命题。
首先,日本民俗学在他逐步进入学界中枢的所谓2.5代以后,实际上已经迈入了施兄论当代中国民俗学时提到的所谓“分化的时代”,所谓分化在四个方面的表现,日本民俗学中都不难看到。难以凝聚,实际是这种分化的另一种表达方式而已。
第二,反观中国,除去学术会议、申请课题等,单就内在的学术范式、学问领域及取向而言,在今天所谓第三代民俗学者之间,无法凝聚的程度,其实也和日本没有太大的差别。

施兄的讲座内容与菅教授的问题之间的距离,似乎来自于双方都不加说明的使用了学术上“第×代”的说法。
都是第三代,就自然而然可以或者应该横向比较吗?所谓”学术第×代”,到底以什么作为标准呢?
在日本,第一代柳田,第二代宫田福田等,既是年龄辈分上的顺序,也是研究范式上从整体而言的变化。譬如地域研究,功能主义倾向,精细的个案研究等。
而日本的第二代以下,我认为并没有形成范式上的整体特色,如果硬要说是第三代,也仅仅只剩下年纪辈分上的顺序。他们是众多比第二代年轻一代的学者,但他们自己却并不形成一个作为整体的”第三代“。正如有众多毕业于北师大的民俗学者,但他们本身并不形成一个所谓”北师大学派“一样。
中国的情况更为复杂,至少要比日本多考虑政治影响,施兄是专家,不敢班门弄斧。

菅教授使用的“第三代”,有着强烈的树立新的学术范式的意识。感叹难以凝聚,或是积极发起“超越福田”的研讨会,其意都在于此。
而施兄的所谓第三代,除了对上一代人革命意义上的个人间的连带意识,如果对其在学术发展上是否已经大致具有了整体性没有更为细致的说明,恐怕与菅教授的讨论难以咬合。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2 11:57

这个我和师兄说过,但是他从来不把师妹的话当话。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2 14:32

这里面有一个焦点问题。
代与代之间的标准是什么?
我没有直接向福田老师请教这个问题,我只是从小人家妹妹的转述中略知一二,如果理解错了,算我老年痴呆,下回重来,好在我有一个自认为最大的优点,我批评别人的时候,也一直在批评自己,我很善于改正自己的错误。
如果大家认为说错了,一起来纠正。

福田先生之所以只承认菅丰是第2.5代,大概是以为菅丰一代还没有形成坚实的方法论体系,还不足以推翻上一代在理论、方法,以及知识系统。
这里涉及到一个标准问题,也就是说,福田以什么来作为划代的标准?
小人家妹妹因为是福田老师的学生兼粉丝,所以,小人家妹妹会非常坚定地执行福田的标准。

但我们必须注意,标准都是人定的。
福田老师是以他自己的标准来判断菅丰以及他的同道学者能不能代表一代人。
本质上,这依然是福田的话语强权的表现。

日本的情况我了解不够,不在这里多说。
我说中国的情况。

第一,首先我得声明,我非常敬佩福田先生,但我不是福田先生的学生,也还不是福田先生的粉丝(虽然我在许多观点上非常同意福田先生,虽然他的相似见解比我早了几十年,虽然他的严谨和扎实比我强许多)。

第二,我不认为我必须按照福田先生的标准来话说中国学术史,而且据我所知,福田先生本人也反对输出他的标准。

第三,我甚至不认为菅丰有必要执行福田先生的标准。
标准都是人定的。标准的制定,是为了借助这种标准,衡量出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是为某些我们所需要的观念服务的。

当菅丰觉得福田先生的民俗学观念已经阻碍了日本民俗学的进一步发展时,他为了要给民俗学寻找一条新思路,他必须起而推翻福田时代的民俗学观念,而福田先生的民俗学观念是与他的理论、方法结成一个整体的,这是一个互为理论的有机结构。

那么,菅丰要推翻福田的民俗学王国,他就首先必须推翻福田时代所奉行的许多学术话语和学术标准。

如果菅丰承认了福田对他的2.5代的定位,也就等于承认了福田所制定的某种标准,
接下来,他就得承认福田先生根据这些标准而作出的所有结论,
接下来,菅丰会发现,什么都不能改变,因为福田的严谨,他把这个体系结构得如此严密,只要你踏入这个门槛,你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你就再也出不去。所有能够开拓一个时代的大学者,都有这种魅力。
如果这样,菅丰的革命就一定是失败的。
所以,菅丰要想取得胜利,他必须有更彻底的思想准备,
他必须更彻底地反抗福田的知识体系。
因此,他必须首先不认可2.5代的定位。

4,关于学术史的代际划分,基本上只有两种分法:

一是自然的代际划分,如五十年代、六十年代,或者按三十年一代,顾先生钟先生他们是第一代,刘先生乌先生陶先生他们是第二代,此后是第三代。

二是特定学术史标准下的代际划分。
如福田先生认为柳田国男时代,所执行的是“柳田民俗学”,柳田的学生们,所执行的依然是“柳田民俗学”,所以,柳田与他的学生们,是同一代人。
直到福田时代,因为反抗柳田民俗学,而另立一途,所以是第二代。
菅丰他们这一代还没有拿出一个完整的学术系统,所以,他们还称不上一代,只能叫做第2.5代。

如果按照福田先生的这种标准,我所说的中国的第二代基本上就不存在了。
因为中国第二代的民俗学者,所执行的研究范式,与第一代没有什么质的差别。
所以,我没有按照第二种标准来划分学术时代。

5,我所使用的代际标准,基本上是上述两种标准的混合。主要是以自然的代际来划分。

在中国,第二代和第三代之间,既是自然的代际,也是研究范式的不同时代。
第二代学者成长的时期,正是整个中国学术的荒芜时期,他们没有受到良好的学术训练,尽管其中不乏一批聪明绝顶的学者,但历史没有给予他们机会。

第三代学者才是逐渐加入现代学术游戏规则的一代。
虽然其中不乏像我这样对现代学术一知半解的小混混,但总体上来说,与上一代人的研究范式已经改天换地了。
所以,我对于学术史讨论不仅基于自然代际的划分,也顾及了研究范式的转变。而且后者才是我所讨论的重点。

6,我相信,未来上百年,研究范式的变更会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迅速、更频繁,后代的民俗学者也一定会不断地变更他们的划分标准、叙事标准。

[ 本帖最后由 施爱东 于 2010-8-2 14:48 编辑 ]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8-2 17:16

1,关于“福田先生之所以只承认菅丰是第2.5代,大概是以为菅丰一代还没有形成坚实的方法论体系,还不足以推翻上一代在理论、方法,以及知识系统。”
以我的理解,福田开玩笑地说菅丰是2.5代,并不是在理论方法的意义上,主要是就其经历而言,如果硬要定性,不如说更偏向于在民俗学界的话语权上。
因为菅丰自在筑波大学取得学位后,先在国立历史民俗博物馆作助手,稍后赴北海道大学,不久再转到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工作上可以说一帆风顺。而研究上又是以民俗学中为数不多的受到学界与社会承认的新领域“环境民俗学”作为主要方向,较早阶段就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加上本人精力充沛,在基本还是第二代学者活跃之时就已经在学界获得了一席之地,并在学会活动中成为核心骨干。
福田的2.5代的说法,与其说是认为他理论方法上不够第三代的标准,不如说重点在于指出他在民俗学界的位置实际上是一只脚踏在第二代上。是肯定,不是否定。

2,关于第二代的认识,并非出自福田本人的自认,应该说是学界的外在定位。
其实在柳田之后,宫田福田之前,至少还存在着“一部分柳田弟子”这一代人,譬如关敬吾、大间知笃三、樱田胜德、和歌森太郎、千叶德尔等,他们在对民俗学的理解和研究方法的运用上,已经有着与柳田大为不同的地方。从关于学史的论述看,福田对柳田与这些弟子间的区别,有着清楚的认识,也从他们那里获得了不少的资源。
而忽略这一代人,认为宫田福田等为第二代的领军人物,则是学界的一种选择。由于直至今天,还没有出现对1960年代柳田以后日本民俗学的真正意义上的学史研究。因此,这个定位,只是非正式的。而定位的合理性,显而易见并非天经地义,但靠着学界的公认得以维持,”超越福田“研讨会的召开及其盛况,也是这种公认的一部分。

3,福田与菅丰个人关系很好,在具体的研究上也很少有交叉,基本上互不相扰。福田说到菅丰属于2.5代,基本是肯定,不是否定。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菅丰是否应该坚决抵制被称为2.5代。
正如施兄也提到的,福田对民俗学的理解,与其倡导并实践的理论和方法紧密结合,构成了一个具有内在合理性的体系。因此,问题的关键在于,菅丰是否能提出一个能与之相抗衡的新的体系。不但要有着对福田的民俗学理解、理论、方法的批判性思考,还要提出自己的理解、理论及方法,而且各要素间应该有着内在的合理性。这次的研讨会既然直接地以“超越福田”为题,想必在这些方面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想。所以我很关心他在研讨会中发言的具体内容。

4,关于学术史的代际划分。
首先,我认为第一标准永远应该是特定学术史标准下的划分。若非如此,就只是编年式的描述,而非学术史的研究了。
以十年为代如“×十年代”,或是以三十年为代的分法,在什么意义上是“自然“的划分呢?难道不该通过社会状况、政治氛围、学术承接等去分析使这种划分成为可能的特定标准,并探讨其在学术史讨论上的意义吗?
其次,在一篇文章,或是一个报告中,应该有一个统一的划分标准。
对中国民俗学的分析,自然不必按日本的标准。但如果在论述第一代时采用了一种标准,就应该按照这个标准,接续往下划分第二代、第三代,并对未来的可能做出一定的说明。中途的混用,实际上是思考中的概念转换,会掩盖划分标准本身是否有普遍性意义这一问题。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2 20:21

其实王京指出了师兄一个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的弱点,那就是在使用概念时定义的不严密和不统一。这个上次我和师兄说“范式”这个术语的使用时也提到过,你将这个问题归罪于这一术语本身没有一个严密的定义,我一看到拉开架子要打防守反击的人就没有说话的兴趣了,于是就没继续说。
我这个帖子跑题了哈,咱不继续讨论这个,我就是想趁机会说一说。师兄以后写论文的时候能恍惚想起我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讨厌的话,也总算是我对中国民俗学的一点贡献,因为你是个有影响力的研究者了哈。

[ 本帖最后由 小人家 于 2010-8-3 00:00 编辑 ]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2 21:56

想起还要澄清的一点是,福田老师为什么称菅丰老师是第2.5代,我没有听到过他本人的解释,所以至少现在不存在可供讨论的所谓“福田先生的标准”问题。
师兄之所以有这样的理解,可能是当晚我们都喝了一点酒以后,我说了一些欠严谨的话,被师兄欠严谨地理解了。关于这个问题,师兄应该还有至少一次和福田老师面谈的机会,可以当面问问他。或者,也可以请菅丰老师自己说说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 本帖最后由 小人家 于 2010-8-3 00:04 编辑 ]
作者: 菅豊    时间: 2010-8-3 12:05     标题: 施愛東博士の講演を拝聴して

我用日语, 真对不起 。日本語ですみません。忘れないうちに記します。

施氏の発表は、非常に刺激的なものでした。中国で起こった学術革命は、日本民俗学にとっても非常に興味深いものです。その結集の力には驚かされます。

 日本では、柳田国男とその弟子たちの第一世代、そして1950年代末から生まれた学院派の第二世代が、20世紀民俗学を作り上げてきました。しかし、その手法は「歴史民俗学」にあまりにも偏り、現代社会に適応できなくなっています。1990年代からは、これらの20世紀民俗学とは異なる多様な民俗学が生まれつつありますが、どれも今の日本民俗学を代表できるような大きな力を有しておらず、日本民俗学の統一的な研究の方向性は生まれていません。むしろ拡散している状況と言っていいでしょう。

 この拡散状況は、20世紀民俗学者から言わせると、否定的な状況になるのですが、21世紀の新しい民俗学の局面を生み出すためには、むしろ当然の肯定的な状況だと私は考えています。

 さて、そのような日本民俗学の拡散状況のなか、中国民俗学のように第三世代が結集し一つの運動体となることは、かなり困難な状況にあります。研究分野が分散しているため、民俗学という一つの言葉で統一した方向性を生むことができません。また、研究者の能力レベルにも大きな差があり、現在の日本民俗学が抱える問題への危機感も共有されていません。そういう危機感を共有できた中国民俗学の第三世代をほんとうに羨ましく思えます。

 中国民俗学の学術革命を見ると、日本民俗学の第二世代が起こしたアカデミズム化が彷彿とさせられます。和歌森太郎、宮田登、福田亜細男などに代表される学院派民俗学は、多くの研究者を大学教育システムのなかで再生産し、その勢力を拡大しました(私もその一人です)。その過程で、日本民俗学をもともと支えていた非職業的(non-professional)研究者を、暗黙のうちに排除しました。それは民俗学を普通の学問とする上で、重要かつ必要な作業だったのですが、日本民俗学の特徴であった実践的な「野の学問」の性格を消し去るという副作用も起こしてしまいました。結果、社会から切れた役に立たない学問に日本民俗学はなってしまい、社会的な存在感を失っているのです。そして、その後、学院派民俗学は、歴史民俗学に固執しすぎたために、現代的な問題に対応できず、その学問的力を失っています。

 中国民俗学の第三世代の登場は、民俗学の発展過程からいえば当然の出来事と思われます。問題は、これからの学問的独自性の追究です。第三世代は過去の世代に比べ、よりアカデミックな志向が強いでしょう。そのため、これから文化人類学や社会学、宗教学、文学、歴史学など他の学問と対抗して独自性を確保し、学科(discipline )を確固たるものとして確立する作業を続けるでしょう。そのなかで他の学問とは違う独自性をいかに打ち立てるかが、今後重要課題となるでしょう。

 日本の学問状況からいえば、民俗学だけの独自性を確保することは、かなり困難です。すでに多くの学問が学際的、脱領域的になって融合し始めており、学科の確立すらあまり意味をもたなくなっています。そういうなか、中国民俗学の第三世代が、いかなる独自性をもった民俗学をアカデミズムのなかで作り上げるのか、私たち日本民俗学の「結集できない第三世代」は、とても興味あるところです。注目しております!
作者: 笛威辛亢    时间: 2010-8-3 12:12

惊现菅丰教授!!论坛又将引起一阵骚动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2:18

小人家妹妹沉住气,慢慢来。
我先回答王京兄的部分问题。

1,关于福田先生2.5代的依据,我确实没有和福田先生直接交流,也许误解了。
所谓2.5代,也许有点像我们谈论叶涛和巴莫,年龄不大,资格老,是作为一种褒义使用。
暂时把我对2.5代的理解收回。

2,我重点回答一下关于学术史的代际划分问题。
王京兄的许多观点,和我刚刚开始做学术史时非常相似。
我们都是以一种理想状态来理解“应该是”的学术史。
可事实上,这种“应该是”的学术史不存在。
也许是因为福田老师太严谨了,所以,福田门下的学生都有一种理想的严谨态度,这是许多中国学者不具备的,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但是,这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得看用在哪里。

“我认为第一标准永远应该是特定学术史标准下的划分。若非如此,就只是编年式的描述,而非学术史的研究了。
以十年为代如“×十年代”,或是以三十年为代的分法,在什么意义上是“自然“的划分呢?难道不该通过社会状况、政治氛围、学术承接等去分析使这种划分成为可能的特定标准,并探讨其在学术史讨论上的意义吗?”
说得非常对。

但是,你得看事实,我们那么多“唐代文学史”“宋代文学史”“现代文学史”“当代文学史”不就是这样分的吗?
你可以很看不上这种划分,事实上,许多文学史家都认为这样的划分很幼稚。
但你不能否定它也是一种学术史。
我们没有剥夺他的“学术成果”的权力。

同样的道理,
我可以用我的标准,很严格的标准来划分时代。
可是,
就像我不会使用福田老师的标准一样,
我的后代也不会使用我的标准。
我之所以用这个标准,是为了论证我想论证的结果。
后人重立一个标准,是为了论证他想要的结果。
分类是一种游戏规则,
特定的游戏规则是为特定的游戏服务的,
后代的学者如果想接着玩我这个游戏,他自然会用我的标准,
如果他不想玩我的游戏,他就不会用我的标准,
这是我无法强制后人的。
所以,我的划分,只为我的论点服务,我不会考虑,也不必考虑以后是不是还能延续。
这是一。

第二,
中国民俗学界不到一百年,总共才这么两三代人。
就这两三代,还一直处于动荡不安的学术环境中,
从这么一个短暂的历史中,
我们能找出一个放之后世而皆准的严格的划代的标准吗?
不能。

就算是一段几百年的历史,
我们能生产出一种严格的标准来划代吗?
很难。
理论上来说,1911年的辛亥革命,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转折。
但是,
难1911年10月10日的中国,真的和1911年10月9日的中国是换了天地人间吗?
当然不是,
但我们在谈论问题的时候,总是要划出一条线,使用一个概念,所以,相对的模糊是必要的。

所以,在某些问题上,是不能用“理想的严格”来要求的。
在一篇特定的论文中,我们一定要严格界定概念,
但是,这种严格只能限定在某一篇论文中,
超出了这篇论文,这种限定就是无效的。
除非是另一个作者在另一篇论文中想接着你的游戏继续玩。

我不认为有人会和我玩同样的游戏。
所以,我的界定只为我自己服务,
我不会考虑这样一种划分标准是不是适合于游戏的可持续发展。

福田先生很早开始就有严密的体系意识,
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我很快放弃了。
那是在我接受了科学社会学的观点之后,
我感到了学术的无能为力。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2:20

引用:
原帖由 菅豊 于 2010-8-3 12:05 发表
我用日语, 真对不起 。日本語ですみません。忘れないうちに記します。

施氏の発表は、非常に刺激的なものでした。中国で起こった学術革命は、日本民俗学にとっても非常に興味深いものです。その結集の力 ...
我刚贴完一个帖子,就看到菅丰教授亲自提刀上阵了。
哪位好心的弟兄给翻译一下,我只能看懂不到百分之五十。

[ 本帖最后由 施爱东 于 2010-8-3 12:21 编辑 ]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2:31

引用:
原帖由 王京 于 2010-8-2 09:32 发表
施兄的讲座内容与菅教授的问题之间的距离,似乎来自于双方都不加说明的使用了学术上“第×代”的说法。
都是第三代,就自然而然可以或者应该横向比较吗?所谓”学术第×代”,到底以什么作为标准呢?
...
接着回答王京兄的这个关于“比较”的问题。
我们没有在比较第几代的意思。
我们只是说,
这样的“革命”在日本很难产生。
“革命”这词用得太凶了,
但一时找不到更理想的词汇,属于借用。
革命不一定要发生在第二和第三代之间,
它一样可以发生在第一代和第二代之间,
当年福田先生对柳田民俗学起而质疑的时候,
不也是一种革命吗?
所以,
这个问题与“第*代”无关。
作者: 菅豊    时间: 2010-8-3 12:39     标题: 2.5世代という表現について

 福田さんが、私に「2.5世代」と述べたのは、ほんの軽い冗談です
 ただ、その軽い冗談には、否定と肯定の両面でいくつもの意味が込められていたと思います。
 私がこれまでやってきた民俗学は、福田さんたち第二世代の歴史民俗学の延長線上にあります。私のこれまでの研究は「正統」な歴史民俗学的な手法を踏襲したものです。環境などの新しい対象に取り組んでいますが、手法は歴史民俗学的手法です。環境などの新しい対象ならば、いまでもこの手法は他の学問と比べ独自性をもち、一定の地位を確保できていますので、私としてはそれを捨てるつもりはありません。そのような歴史民俗学的な手法をとる私が、新しい手法や民俗学の革新の必要性を述べることに対する皮肉(批判)が、「2.5世代」という表現に込められているのだと思います。

 一方で、そのような第二世代の延長線上にある「正統民俗学者」としての私が、革新的な動きに関わっていることに対する期待も込められていたと思います。1990年代以降、民俗学に様々な研究が生まれましたが、それらが第二世代の研究を十分に総括し、精算し、乗り越えたものではありません。したがって、福田さんとしてみれば、自分勝手にやっている研究と位置づけられます。一方で福田さんたち第二世代の研究手法を継承するものは、第二世代の方法や対象をまったく疑うこともなく、変革意識もなく、危機感もなく、ただ安穏と暮らすばかりです。福田さんは、そのような研究者の怠惰も嫌っております。そういったなか「正統」を継承しつつ、「革新」を目指す私にに、若干の期待があることは間違いありません。

 私にとっては「2.5世代」という表現は「250」ではなく、名誉ある称号だと思っております。
 ただ、これからは第二世代の歴史民俗学的手法を一方で継承しつつも、それとは異なる手法も幅広く提示する面で、私は、第二世代とは異なる世界を創造できるでしょう。それを現実化したときに、福田さんは私を第三世代と呼ぶのでしょう。一人の人間がいろいろなことに取り組むのは困難なのですが、まさに「超過福田亜細男」を目指して頑張り続けるしかありません。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2:47

这个对2.5代的回答,还望王京兄给译个大意。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3 13:27

我没激动啊!明明是你自己激动。误导观众。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3:42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8-3 13:27 发表
我没激动啊!明明是你自己激动。误导观众。

是是是
又说错了
我以为师兄妹想的都是一样的
没想到男女有别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8-3 14:05

40#菅丰教授关于自己对福田老师”2.5代“称呼之理解的翻译:

“2.5代”的称呼,是福田先生一句小小的玩笑。

我认为在这句玩笑话中,包含有肯定和否定两个方面。

一直以来,我的民俗学研究,是在福田先生等第二代学者所谓历史民俗学的延长线上展开,沿用了“正统”的历史民俗学手法。虽然研究对象是新领域--环境,但方法还是历史民俗学的方法。就环境这一领域而言,即使现在,这一方法也有着不同于其他学科方法的独特性,已经占有了一定的学术地位,所以我也没有弃之而去的打算。自己还在沿用着历史民俗学的方法,而现在却要提倡所谓新方法,强调民俗学改革的必要性,“2.5代”这一称呼中,也许蕴含着对此的讽刺(或者说批评)。

另一方面,我认为在这一称呼中,也有着一种期待,对我作为在第二代学者延长线上的“正统”民俗学者积极关与民俗学革新寄予的期待。90年代以后,民俗学研究产生了众多的成果,但却缺少对第二代学者研究的总结和清算,没能真正超越他们。因此,在福田先生看来,这些研究过于立足于个人兴趣。而继承第二代研究手法的学者,又大都视第二代的方法和对象为金科玉律,既无革新意识,也缺乏危机感,只是得过且过。福田先生对这种学者的怠慢,也是深为痛恨。正因如此,他对既继承了学问的“正统”,又有着“革新”意识的在下,抱有一些期待。

就我个人而言,“2.5代”绝非是“二百五”,我以这一称呼为荣。
今后,在既继承第二代的历史民俗学方法,也广纳众家之长方面,相信我能够开拓出与第二代不同的天地。当这一天成为现实之时,也许福田先生会改称我为“第三代”吧。凭借一人之力去打拼当然会遇到种种的困难,但我唯有朝着“超越福田亚细男”的目标不断前行而已。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8-3 14:17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8-3 12:31 发表

接着回答王京兄的这个关于“比较”的问题。
我们没有在比较第几代的意思。
我们只是说,这样的“革命”在日本很难产生。
“革命”这词用得太凶了,但一时找不到更理想的词汇,属于借用。
革命不一定要发生在第二和第三代之间,
它一样可以发生在第一代和第二代之间,
当年福田先生对柳田民俗学起而质疑的时候,不也是一种革命吗?
所以,这个问题与“第*代”无关。
也许是我没有表述清楚。
我原帖想表达的意思简单点说就是:
两国民俗学自身的发展阶段和社会背景都不同,
要谈革命,应该将日本的第二代与中国的所谓第三代相比,
要谈分化,应该将日本的第二代以后与中国“革命成功”后的第三代以后相比。
因为凑巧大致年纪相若,又凑巧因为各自不同的标准都归为“第三代”,简单地横向比较,
谈什么日本的第三代没有凝聚力,中国的第三代有凝聚力等,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4:57

引用:
原帖由 王京 于 2010-8-3 14:05 发表
40#菅丰教授关于自己对福田老师”2.5代“称呼之理解的翻译:

“2.5代”的称呼,是福田先生一句小小的玩笑。

我认为在这句玩笑话中,包含有肯定和否定两个方面。

一直以来,我的民俗学研究,是在福田先生等第 ...
谢谢王京兄。
译得真漂亮。
文从字顺,
晓畅明白。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5:00

引用:
原帖由 王京 于 2010-8-3 14:17 发表


也许是我没有表述清楚。
我原帖想表达的意思简单点说就是:
两国民俗学自身的发展阶段和社会背景都不同,
要谈革命,应该将日本的第二代与中国的所谓第三代相比,
要谈分化,应该将日本的第二代以后与中国“ ...
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不过,我们当时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比较和讨论,只是就中日不同学术语境发了个感叹而已。
把这个感叹拿到论坛上一说,好象就成了一个问题。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3 15:23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8-3 15:00 发表

看来是我理解错了,
不过,我们当时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深入比较和讨论,只是就中日不同学术语境发了个感叹而已。
把这个感叹拿到论坛上一说,好象就成了一个问题。
菅丰老师当时说了,我也给你翻译了,只不过你没有注意而已。
作者: 王京    时间: 2010-8-3 15:24

施兄37#关于学术史代际划分问题的回复,看起来令人心情沉重。

理想与现实会有差距。但我们不是除了这个极端,就只剩下另一个极端。
因为我们拿不出放之四海皆准的严格标准,就不要谈什么标准了?
科学社会学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科学发展的历史也不支持这样的观点。
虽然范式的革新,并非常规研究的简单积累就可以达到的。
但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常规研究对旧范式的反复确认与改善,以及对旧范式无法解决的事实的积累,新的范式能够凭空出现。

我们注定永远无法达致理想状态,我们在实际操作中也许会有妥协,但如果将尽力达致理想这一内在追求也轻易剔除,仅以游戏规则、权力、随意性等作为指针,那么不单是学术史研究,所有的研究,岂不是都将成为喃喃自语?学问也岂非要沦为自我满足的工具?如果这种结果不被允许,那么学者和学术研究的所谓公共性的底线又在哪儿呢?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7:13

本来我已经觉得不沉重了,被王京兄这么一说,又觉得好象沉重起来。
虽然我反对一种普适性的标准,
但我并没有建议学者们放弃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在我的每一篇文章中,我都试图划出清晰的边界,在可操作的范围内操作,
而且,我也试图用这样的标准去衡量别人,比如,我的《概论教育与概论思维》就是这一标准衡量出来的产品。
但是你会发现,甚至那些认真讨论过你的论文,而且当面夸过你的论文的人,也根本没把你的意见当回事。
很快他就会送你一本新的概论,
你在论文中所谈到的一切,
都是空的。
没人当你一回事。

说实话,我越来越倾向于把学术研究当作一种自我满足的工具。
正因为是一种自我满足的工具,
你才能够严格要求自己,不会迷失在课题、发表、名誉、地位的争夺中。
因为我要满足的,是我自己,
而不是领导的指标、学校的指标。

钟先生在世时那么崇高的地位,
他对学术研究有过那么多认真的规划,
你看见谁认真执行过了?
福田先生的标准也许影响到了许多人,
我非常相信他的标准是非常合理的,
但我还相信,他身边也一定有很多人并没有严格地执行这些“合理的”标准。
你总不能说那些不执行他的标准的人,就不是做学问吧?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

有一些标准是可以用来要求别人的,
有一些标准是不能用来要求别人的。

你可以要求别人讲事实、讲材料、讲逻辑,
因为这些标准是无条件的,是全部学术研究都必须遵守的共同标准,不是某个个人所制定的。

但你不可以要求别人按某种理论、按某种方法、按某人的规定,
因为这些东西是允许多样性的,
是可以因人而异的。
也正是从这个角度来看,
牛顿定律是可以被推翻的,
福田先生所努力生产的所有标准和方法也都是可推翻的。

关于学术史的代际标准,
无疑是后者。

[ 本帖最后由 施爱东 于 2010-8-3 17:41 编辑 ]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3 17:33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8-3 15:23 发表

菅丰老师当时说了,我也给你翻译了,只不过你没有注意而已。
我听了呀。
当时菅丰介绍了日本几代民俗学者的大体研究取向,以及代际之间差别等等。
同时问了问中国的青年民俗学者是如何能够凝聚到一起的,
接着,就日本的现状做了些说明,感叹了几句。
这很正常呀。
总不能拿比较研究的标准来衡量聊天吧?
我们又没有把《红楼梦》和《源氏物语》拿来进行比较研究。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3 22:50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8-3 17:33 发表

我听了呀。
当时菅丰介绍了日本几代民俗学者的大体研究取向,以及代际之间差别等等。
同时问了问中国的青年民俗学者是如何能够凝聚到一起的,
接着,就日本的现状做了些说明,感叹了几句。
这很正常呀。
总不 ...
我不跟你犟了,省得好像我在欺负你记性不好。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4 08:48

引用:
原帖由 菅豊 于 2010-8-3 12:05 发表
我用日语, 真对不起 。日本語ですみません。忘れないうちに記します。

施氏の発表は、非常に刺激的なものでした。中国で起こった学術革命は、日本民俗学にとっても非常に興味深いものです。その結集の力 ...

看来王京只翻译师兄指定的部分。那么剩下的我来翻译吧。
以下蓝色文字部分即是菅丰老师35#  的回复内容的中文翻译。


标题:听了施爱东博士的报告

  使用日语发言,对不起!趁还没有忘记,记述如下。

  施氏的报告,是非常令人激动的。在中国发生的学术革命,对日本民俗学来说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兴趣的事。我为你们团结的力量感到震惊。


  在日本,由柳田国男和他的弟子们形成的第一代,以及由产生于20世纪50年代末期的学院派学者形成的第二代,创造了20世纪民俗学。但是,他们的方法太过偏向于“历史民俗学”,已经无法适应现代社会。虽然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不断出现有异于此前的20世纪民俗学的多种多样的民俗学,但是它们都不具有代表现在的日本民俗学的能力,所以日本民俗学没有产生统一的研究的方向性。毋宁说现在是处于一种扩散的状况。

  这种扩散的状况,在20世纪民俗学者看来值得否定的,但是,为了21世纪新的民俗学局面能够诞生,我认为毋宁说是一种当然值得肯定的状况。

  在日本民俗学的这种扩散的状况中,像中国民俗学的第三代那样团结起来形成一个运动主体,是非常困难的。由于研究领域的分散,无法产生由民俗学这样一个名词统一起来的方向性。此外,研究者之间的能力有着很大的差异,对现在的日本民俗学存在的问题的危机感也无法形成共识。能够对这种危机感形成共识的中国民俗学的第三代,实在是令人羡慕。

  看到中国民俗学的学术革命,使人仿佛想起日本民俗学的第二代发起的学院化。以和歌森太郎、宫田登、福田亚细男等人为代表的学院派民俗学,通过大学教育系统再生产了大量研究者,扩大了自己的势力(我也是其中一员)。在这个过程中,原来支撑着日本民俗学的非职业(non-professional)研究者被默默地排除了。这在使民俗学成为普通的学问上是一项重要的工作,但是同时也产生了抹消掉日本民俗学作为实践性的“野的学问”这一特征的副作用。其结果是,日本民俗学变成了与社会分离的,没有实际作用的学问,失去了在社会上的存在感。同时,那以后学院派民俗学过分固执于历史民俗学,无法应对现代的问题,也失去了它的学术力量。

  中国民俗学第三代研究者的登场,从民俗学的发展过程来说是当然的结果。问题在于追求以后的学术的独立性上。第三代研究者与过去的世代比起来,有着更加强烈的学院派志向。因此,从现在开始应该不断进行确保民俗学能够与文化人类学、宗教学、文学、历史学等其他学问相抗衡的独立性,确立一个学科(discipline )的牢固基础的工作。在这个过程中,建立起异于其他学问的独立性,是今后的重要课题。

  就日本的学术界的现状而言,仅仅确保民俗学的独立性是很困难的。有很多学科已经开始了学际的、不分领域的融合,学科的确立这一问题本身也失去了意义。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民俗学的第三代研究者,如何在学术界建立具有独立性的民俗学,我们这些日本民俗学“无法团结起来的第三代”非常感兴趣,并且正在关注。

实际上,菅丰老师回复中的倒数第二段,恰如福田老师在会上对菅丰老师的反问一样:你们和历史民俗学说“再见”以后,和什么说“你好”呢?中国的第三代民俗学研究者当然没有也不会和历史民俗学说“再见”,纵观中国民俗学的学术史,大概在学术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说“再见”的既有的明确的对象,但还是存在一个问题,也就是和什么说“你好”呢?菅丰老师当时的回答,现在无法仔细整理了,但是我斗胆说一句,菅丰老师似乎还没有找到可以说“你好”的对象。但是,他的态度是,首先要揭示有问题存在这样一个事实,也就是首先要把危机放在大家的鼻子底下,让大家知道存在这危机,需要革命,也就是他在这个回复里说的,对民俗学面临的危机形成共识。同时我记得,菅丰老师还说了,目前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一点。我的记忆是否正确,理解是否切当,还要请菅丰老师再次在此阐述。
我马上要出发去中华街凑关帝诞的热闹了,希望回来以后看到大家的进一步讨论。菅丰老师的发言我回来再翻译,或者烦王京代劳。
匆匆译就,恐怕有不少错别字或不当之处,万望海涵。

中华街关帝诞拜神部分结束了,游神部分下午5点开始,趁这个间隙回学校研究室修改了一下译文,应该比原来更准确和通顺了。
翻译要做到信雅达真的很难啊!
另外,译文中紫色的“普通的学问”一词,希望菅丰老师解释一下。是您在31号的会议上提到过的福田老师所讲的“普通的学问”吗?其意义是什么呢?是指学院化的,遵循与其他学科相同的游戏规则的,可以与其他学科进行平等的学际对话的学科吗?(菅先生、「普通の学問」という言葉ですが、説明していただければ幸いに思います。これは、先生が31日の研究会で言及された、福田先生のおっしゃった「普通の学問」と同じものですか?その意味はなんでしょう。アカデミックで、他の学問と同じルールを共有し、他の学問と平等的に対話できる学問という意味ですか。)

[ 本帖最后由 小人家 于 2010-8-4 13:50 编辑 ]
作者: 菅豊    时间: 2010-8-4 17:47     标题: 「普通の学問」について

難しい内容を含んでいるので、私の中国語の水準では、施さんや王さんの論点を正しく理解できていないかもしれません 。どうしても異文化間の対話は誤解を招きやすいものです 。もし間違っていたらお許しください。また、長い日本語の文章ですので、もし万が一小人家が訳されるとしたら、お詫び申し上げます。すみません

さて、まず、“普通的学问”の意味ですが、それは31日の現代民俗学会“超越福田亜細男”シンポジウムで福田先生が述べられていたものとまったく同じです。“普通的学问”とは、学院化し、他の学問と同様に学問の作法と学問ルールをもち、さらに他の分野と共通の言語で交流する仕組みをもった学問のことです。福田先生は、1970年代からずっと、日本の民俗学が普通の学問となることを切望し、努力されており、その意志は私にも引き継がれています。

福田先生や私が、“普通的学问”を主張するということは、かつて日本の民俗学が普通ではなく、さらに現在でも、それが普通ではないという否定的な状況にあることを示しています。福田先生が活躍し始めていた1970年代には、まだ第一世代が多く残っていました。彼らの大半は、アカデミックな民俗学教育を受けていない、さらに学問に責任を持つ必要のない非職業的研究者たちでした。それを、改革して学問化しようというのが、第二世代の福田先生の大きな動きでした。

しかし、それは十分に完成しませんでした。現在、日本民俗学会は2300人もの会員を有しますが、そのなかで職業的な研究者、すなわち大学の研究者や、その他博物館などの公的機関に所属する研究者は三分の二までは達しないの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か(推測です)。すなわち、他の学問と比べ、いわゆる非職業的な研究者、あるいはアマチュアが学会に多く関わっているのです。その状況は、他の文化人類学会や社会学会などと比べ、「普通ではない」状況にあります。

ただし、いまの日本の民俗学の問題は、そのような非職業的な研究者にあるのではないと、私は考えます。問題は、大学に職を持っている職業的で専門的(professional)である(はずの)研究者のレベルの低さだと私は考えます。私個人の意見としては、専門的・職業的な学問社会で立派に通用する研究者は、日本民俗学会の2300人の会員のうち僅か100名程度ではないかと思っております。大学に勤めて教授を名乗っていても、それは狭い民俗学の世界だけで通用しているだけであり、広く学問社会では名前も知られていないし、相手にされていないのです。中国も日本も同じですが、当然、職業的な研究者のなかに、優れた人もいれば劣った人もいます。その差が、日本民俗学では、いまだに大きいといわざるを得ません。

福田先生は宮田登先生などともに、アマチュア的な第一世代の研究を学院化するにあたって、概論書、調査・研究ハンドブック、集成、日本民俗大辞典などの基本的な書物編纂を主導し、民俗学の体系化と科学化を推進しました。それは、民俗学を「標準化」しようとする試みでした。その時点では、この「標準化」の試みは正しく、またその時代に必要とされていたものでした。このような標準化の過程で、大学教員ポストが開拓されましたし、また、国家が与える科学研究費の一項目として民俗学が採用される、すなわち公的、社会的に学問として認められることとなりました。したがって、私は、その標準化をその時代において肯定的に評価します。

しかし、その後、その標準化の結果、学問の画一化、あるいは標準を金科玉条のごとく変えない学問の硬直化という現象が起こりました。この現象にはまり込んだのが、まさに変革を起こしたはずの第二世代それ自身になるわけです。第二世代は、戦後、大学教育のなかで民俗学を学んできました。そのなかで論文の書き方や資料の集め方など、学問の作法を学んでいます。しかし、理論や目的、対象に関し、福田先生たちが標準化したものを素直に受け入れるだけで、何の疑問もなく惰性で研究を継続してきました。自らが独自に考えるという努力を怠ってきたのです。そして、それは現在まで続いているのです。

そのような研究者は、できたばかりの未熟な学問=民俗学に閉じ籠もり、国際的な研究水準を勉強したり、また、他学問の知見を取り入れたりする努力を怠りました。その結果、1990年代から他の人文・社会科学が大きく変容するなか、民俗学だけは変化せずに取り残されたわけです。すなわち、民俗学は、再び“普通的学问”ではなくなってしまったわけです。

本来ならば、福田先生たちの標準化のあとに、その標準を時代や学問状況に合わせて更新する努力を後輩たちは継続すべきでした。ただ残念なことに、第二世代の大半は、そのような能力と意欲に欠けていました。その結果、1990年代からの日本民俗学の停滞が今日まで継続するわけです。

一方、1990年代から、若手を中心に改革、あるいは新しい民俗学の構築を試みる動きは起こっています。その中には、中国には紹介されていないけれども、先進的、先鋭的な論考もたくさんあります。そもそもこれまでの日本と中国の民俗学の交流は、第二世代を中心とするものでした。そこで紹介されてきた日本民俗学の業績は、必ずしも優れている研究者や論文・書物ばかりではありません。

1990年代以降の日本民俗学研究は、関心も研究方向も方法も多様であり、統一された方法論や目的、あるいは民俗学の位置づけというものすら共有していません。そのため、「第三世代」と一括りにすることには若干ためらいがあります。そのひとつひとつの研究の動きには、目新しく革新的なものもあるのですが、民俗学全体を一つで代表するような力をもっていません。それらの共通点をあえて探すならば、「歴史民俗学―福田先生がどうしても捨てることができないもの―を否定する」ことでしかないと福田先生は受け止めています。したがって、福田先生は、このような歴史民俗学を否定し多様な民俗学像を求める1990年代以降の動きに対して、「民俗学の頽廃」という強い否定をされているわけです。

しかし、このような研究の不統一や拡散は、ポストモダン時代には他の人文・社会科学でも同様に起こっている現象です。多くの学問において、グランド・セオリーは揺らいでいるし、一つの考え方や手法で研究を進めるなどということはできなくなっています。さらに加えて、手法や理論、対象が脱領域的、分野横断的に繋がるようになっているわけです。そういった状況で、民俗学という学科disciplineにこだわること自体が、意味のないこととされる風潮も日本ではあります。そのような状況は、混沌とし混迷している状況なのですが、第二世代のように頑迷に変わることを拒む学問姿勢よりも、将来への可能性をもっていると私は思います。したがって、私は福田先生とは正反対に、この状況を「頽廃」ではなく、新しい民俗学の胚胎期であり、それ生み出すために雌伏して機会をうかがう重要な時期だと考えています。

そうはいうものの、現在の若い大学院生は、第二世代の研究者に育てられ、かなり考え方の制限を受けるために、第二世代と同じ考えをもち、それを継承しようとする者もいます。皮肉なことに、若手ほど保守的で革新を拒むという傾向もあります。それは、学界を牛耳り、研究環境を支配する第二世代に責任があるわけです。

第二世代は、第一世代と違いアカデミックな教育を受けてきたわけですが、本当に学院化が成功したわけではありません。いまだに、第一世代が生み出した、「常民」や「伝承」などといった、「日本」でしか通用しない、そして「民俗学」でしか通用しない異常な専門用語(jargon)を使用する研究者もいます。まともな研究者ならば、これらの言葉がすでに陳腐化し、現代社会で使用不可能なことくらいは気がつくはずですが、閉じ籠もった第二世代やそれに教育を受けた若い大学院生などは、気がつかないわけです。また、気がついても他の学問と交流したり、海外の民俗学と交流する能力がなく、それに恐れを感じているために、敢えて自分たちだけの世界に内向的に閉じ籠もっているのです。それは、排他的な「愛民俗学主義」です。

こういった状況を打破するためには、第二世代をきちんと理解し、その問題点を明らかにし、そしてそれを清算し、乗り越える必要があります。第二世代を無視したり、黙殺したりして、なし崩し的に変化を起こすというのではなく、ちゃんと正面から闘うという姿勢が必要なのです。そのために企画されたのが31日の“超越福田亜細男”シンポジウムでした。そこで明らかになったのが、「民俗学=歴史学」という日本特有の位置づけと、そして、それを絶対に変えないというかたくなな福田先生の姿勢でした。見事なほどに、福田先生は変化することを拒んでいます。それは潔いほどです。

しかし、今の日本民俗学が21世紀に対応するには、歴史民俗学的性格をその学問の「全体」ではなく、「部分」へと変えなければならない。福田先生が大事にする手法を、民俗学のone of themに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のです。それは、そのシンポジウムで明らかになったことだと思います。しかし、一方で具体的な他の強力な選択肢を、現在、我々は提示することはできません。先に述べたように、実際には第三世代の関心や方法は多様化しています。そのひとつひとつは福田先生が主張するような歴史民俗学ほどの統一性をもっていない。むしろ、多様であることにこそ今後民俗学が継続する可能性を孕んでいるのです。これは生物多様性の問題と同じです。

多様な民俗学を積み重ねながら、そのなかで有力な民俗学を取捨選択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のです。福田先生も、シンポジウムのなかで話していましたが、これからは多様な民俗学が生起し、それぞれが民俗学の正統性を獲得し、覇権を争う競争、闘争が必要なのです。研究の拡散とそれぞれの競争が、これから求められているのです。しかし、現状の日本民俗学の第三世代は、中国の第三世代と異なり人間関係においても、価値においても分断されています。だから日本民俗学では学術革命は起こりえない状況にあります。研究の手法が単純な日本の第二世代の方が、むしろ結集しやすいのです。当然、結集力が強いグループが、学界の主導権を握っています。しかし、これから徐々にですが世代交代が進むでしょう。その過程で、第三世代が主導権を握って、小異を捨てて大同団結することができれば、日本民俗学は大きく変わることができるでしょう。ただ、それは簡単なことではありません。むしろ、それぞれの研究者の民俗学=学科disciplineへのアイデンティティが弱まりつつある現在、民俗学にしがみつくのは変われない能力の低い研究者だけかもしれません。また、小異にこだわって、大同できない状況が続くかもしれません。

私は、社会学や文化人類学、歴史学などの分野で学際的に研究活動を行っておりますが、自らの学問のアイデンティティは民俗学としています。民俗学にかなり強くこだわっている研究者です。それは、自分の学問的出自が民俗学にあるということだけではなく、民俗学に、いまだ他の学問にない可能性を見出しているからです(その可能性についてはまた別の機会に)。他学問の研究者や、民俗学にアイデンティティを強く持たない民俗学者からは、「なぜ、まだ民俗学にこだわるのか?」とよく質問されます。そのとき、必ず「民俗学には、他の学問にない可能性が、いまだあるからです」と答えることにしています。もし、そのような可能性が、本当に民俗学に見出せなくなったとしても、私は敗北を抱きしめながら民俗学者と名乗るつもりです。それは孤独な闘いですが、70年代には福田先生も孤独でした。

翻って中国を見るならば、第三世代の学術革命が羨ましい限りです。少なくとも、変わるという選択肢を選び、それを団結して実行に移すことができた世代は、過去に強く拘泥される日本民俗学よりも幸せですし、その意気込みに敬服するばかりです。しかし、一方で今後の第三世代の運動の継続性と統一性に関しては、私は若干の不安を感じます。施愛東博士の率直な説明によると、変化を求めた第三世代は、まさに小異を捨てて大同団結したものでした。大きな変化を達成した現在、その小異が再度顕在化することと思います。研究の方法、関心、目的、分野のいずれをとっても、一つにすることは困難です。中国においても、学問境界の溶解が今後進展するでしょうから、民俗学の多様化は避けられない。また、さらに日本民俗学を他山之石とするならば、あえて一つにすることは学問発展において逆効果です。

そうすると変動期にある中国民俗学のなかで、今後、小異の間の研究上の主導権獲得競争が起こるでしょう。起きなければ、日本民俗学のようにそれぞれが分断された拡散状況へと陥るだけです。そういったなか、本来やるべきことは、他学問との研究上の主導権獲得競争であるはずです。そこで一定の成果を得なければ、学問社会の隅っこの地位しか与えられないか、あるいは学問社会から脱落させられるかのいずれかでしかありません。日本民俗学は、まさにその危機にあります。そして、アメリカ民俗学なども、まったく同じ危機の状況にあります。日本では1950年代から学院化を進展させ、学問の標準化が行われ、その後、固定化されて変化しなかったために、民俗学の危機を迎えています。一方、アメリカでも、20世紀中庸に学院化が進展し、学問の標準化が行われ、さらに20世紀後半には、変革もなされました。その変革を試みたアメリカですら、民俗学の危機を20世紀末に叫ばなければならない状況に陥ったのです。

それぞれの国で、それぞれの民俗学を取り巻く歴史や社会・学問状況、研究環境が異なるので、まったく同じに判断することはできませんが、世界の民俗学の状況から判断すると、中国における大きな学術革命のあとに生み出される状況も、単純に楽観視することはできません。しかし、少なくとも「変革」を選択した、中国の第三世代の動きは正解だったと思います。そして、それが今後の中国民俗学の発展に寄与する学史的な出来事であったと確信します。さらに、その変革は、第二世代から第三世代への発言力の移行や、民俗学の学院化、体系化で終了するのではなく、その後も不断に継続される必要性があるのでしょう。そして、その変革を継続する強い決意を、施愛東博士の講演から力強く感じ取りました。この運動の道筋は、今後、中国民俗学から日本民俗学が学び取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重要な課題となると、私は考えています。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4 18:40

乖乖,我还没来得及对小人家妹妹送上我的感谢和赞美。
马上又引出这么一大篇。
辛苦各位!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4 21:03

先生、長いです...
横浜中華街から帰ってきて、夕食を食べたところですので、一呼吸をしてから翻訳させていただきます。
関帝誕、なんとも言えない賑やかさでした。やはり中国人のお祭りは騒々しいというか賑やかです。なるべく多くの情報を残そうと、真夏日に人ごみを走るのも楽しかったです。ま、ちょっと変わった楽しみでしたが。

(自己意译一下)
老师大人,太长了……
刚从中华街回来,晚饭筷子刚放下,先歇歇再翻译。
关帝诞那是没法形容的热闹啊!中国人的节日庙会啥的就是又吵吵又热闹。为了多留点记录,大夏天的在人群里跑来跑去也挺好玩的,就是不是普通的那种好玩。
(以下日文版没有的)
幸好我没有心脏病,要不今天肯定翘在那里了。师兄没去是正确的,要不你这把不做田野的老骨头估计也要翘在那里。不过,那里头有你感兴趣的东西,你不求我我就不告诉你,哼!
作者: 菅豊    时间: 2010-8-4 21:46     标题: 回复 56# 的帖子

请多多关照! 慢慢翻译吧!
作者: silver    时间: 2010-8-4 21:55     标题: 回复 57# 的帖子

俺在凉山点燃火把──欢迎菅豊君登坛落户~~
且看几位跨语际叱吒。。。
尤其是东瓶斑竹和小人家美眉辛苦,爪子还不赶紧上茶?

遥祝大家快乐每一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学问做得巴巴适适~~

孜莫格尼,吉祥安康~~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4 22:27

谢谢啦!
谢谢啦!
给各位捧场的弟兄作揖了!
求求小人家妹妹了。
早知道你会去,我也去了,我是因为耳聋嘴哑,一个人不敢去。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4 23:19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8-4 22:27 发表
谢谢啦!
谢谢啦!
给各位捧场的弟兄作揖了!
求求小人家妹妹了。
早知道你会去,我也去了,我是因为耳聋嘴哑,一个人不敢去。
切!那你自己不问问我……
不过一个人好行动啊!你去了还要带着你。明天你msn我好了,我告诉。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5 15:16

我马上上MSN求你去。
等等我。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6 02:07

引用:
原帖由 菅豊 于 2010-8-4 17:47 发表
難しい内容を含んでいるので、私の中国語の水準では、施さんや王さんの論点を正しく理解できていないかもしれません 。どうしても異文化間の対話は誤解を招きやすいものです 。もし間違っていたらお許しください ...
菅丰老师54#回复的中文翻译。照例使用蓝色文字,以便阅读。

标题:关于“普通的学问”

  由于讨论中包含了一些比较难的内容,以我的中文水平,恐怕未能正确理解施先生和王先生的论点。异文化间的对话到底还是容易招来误解。如果有错误,敬请原谅。另外,这么长的日语的文章,如果万一小人家要翻译的话,特在此道歉。对不起(太客气了!我主要是怕我们师兄这个睁眼瞎着急。)

  接下来,首先说说“普通的学问”的意思。这里的所说的,和31日现代民俗学会“超越福田亚细男”研讨会上福田先生所说的是一样的。所谓“普通的学问”,指的是学院化的,与其他学科有着同样的学术规范和学术规则的,进而有着与其他领域使用共通的语言进行交流的体系的学问。福田先生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一直殷切地希望日本民俗学成为普通的学问,并为之努力,我也继承了他的这一志向。

  福田老师和我主张“普通的学问”,是过去的日本的民俗学,进而现在的亦是如此,不是普通的学问这一应该否定的状况的一种体现。在福田先生开始活跃的20世纪70年代,还有一些第一代研究者。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没有受过学院式的民俗学教育,而且是没有必要对学问负责的非职业性研究者。改革这一状况,使民俗学学术化,是作为第二代的福田先生的一项重要工作。

  但是,这项工作并没有充分完成。现在,虽然日本民俗学会有2300名会员,但是当中的职业研究者,也就是大学的研究者或者博物馆等其他公共机构所属的研究者不到三分之二(这是我的推测)。也就是说,与其他学科比起来,所谓非职业性的研究者,或者说业余爱好者很大程度地参与学会活动。这种状况,与文化人类学会、社会学会等其他学会比起来,是“不普通”的。

  但是,我认为现在日本的民俗学的问题,不在于这些非职业性的研究者。问题在于,在大学有职位的(理论上是)职业的专门的(professional)研究者的水平之低。就我个人的意见来说,在专业的、职业性的学术界能够真正行得通的研究者,在日本民俗学会的2300名会员中,我想大概只有100人左右。虽然名义上是在大学工作的教授,但是这只能在民俗学这个狭小的世界里吃得开,在更广大的学术界里连名字都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理睬。中国当然也和日本一样,在职业性的研究者里,既有很优秀的,也有很差的。这之间的差距,在日本民俗学界,不得不说仍然是很大的。

  福田先生和宫田先生等人一起,为了让由业余爱好者构成的第一代的研究能够学院化,主导了概论、调查/研究手册、集成、日本民俗大辞典等基础书籍的编撰工作,推进了民俗学的体系化和科学化。这是使民俗学“标准化”的尝试。在当时,这个“标准化”的尝试是正确的,同时在那个时代是必要的。在这样的标准化的过程中,大学教师的职位得到了扩充,同时,民俗学被采录为国家下发科学研究经费的一个项目,也就是说,在公共的、社会的层面上被承认为一门学问。因此,对这个时代背景下的“标准化”,我是给以肯定评价的。

  但是,那以后,这个标准化的结果是,出现了学术的划一化,或者说将标准视为金科玉律一般一成不变的学术的僵硬化现象。陷入这个现象当中的,正是理应发起变革的第二代研究者自己。第二代研究者是在战后,在大学教育中学习民俗学的。在学习中,他们学会了论文的写法、资料搜集的方法等学术规范。但是,关于理论、目的、对象,他们只是简单地接受了经福田先生等人标准化过的东西,没有任何疑问地,惰性地不断进行研究,一直懒于努力地自己独立进行思考,直到现在仍然如此。

  这些研究者们,一直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刚刚形成的学问,也就是民俗学中,懒于了解国际的研究水平或者从其他学科学习知识。其结果是,20世纪90年代起,其他人文·社会科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情况下,只有民俗学没有变化而被落下了。也就是说,民俗学再次变成了“不普通的学问”。

  本来,福田先生等人的标准化以后,后辈们应该根据时代和学问的状况努力更新标准。但是,令人遗憾的是,第二代的大部分人缺乏这样的能力和意欲。其结果是,20世纪90年代开始的日本民俗学的停滞一直延续到今天。

  另一方面,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以年轻研究者为中心,出现了改革,或者是尝试建构新的民俗学的动向。其中有很多虽然没有被介绍到中国,但是先进的、前沿性的论证和考察。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日本和中国民俗学的交流是以第二代学者为中心的。在这些交流中被介绍到中国的日本民俗学的业绩,并不一定都是优秀的研究者或者论文、书籍。

  20世纪90年代以后的日本民俗学研究,兴趣和研究方向都呈现多样化,没有统一的方法论和目的,甚至对民俗学的地位也没有形成共识。因此,以“第三代”进行概括,确实有点令人踌躇。当中一个个单独的研究行动,虽然也有让人耳目一新的革新性的东西,但是都不具有单独代表民俗学全体的能力。如果勉强寻找他们的共通点的话,福田先生认为,只有“否定历史民俗学——福田先生无论如何不肯抛弃的东西”这一点。因此,福田先生对20世纪90年代以后的这种否定历史民俗学的多样性的民俗学现象,称之为“民俗学的衰落”而给予强烈的否定。

  但是,这种研究的不统一和扩散,是后现代时代中在其他人文、社会学科也同样发生着的现象。在很多学问上,宏大理论正在动摇,以一个想法或者方法推进研究等情况正变得不可能。在此之上,方法、理论、对象都发生了不分领域的、跨领域的联系。在这种情况下,日本有一种认为固执于民俗学这个学科(discipline)本身就没有意义的风潮。我认为这样的状况,虽然是混沌和迷惘的,但是与第二代那种顽固地拒绝改变的学术姿态相比,更具有未来的可能性。因此,我与福田先生恰恰相反,认为这种状况不是“衰落”,而是新的民俗学的胚胎期,是为了新民俗学的诞生而雌伏着,等待机会的重要时期。

  但是另一方面,现在年轻的硕士博士研究生当中,由于他们是由第二代研究者培养的,想法上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也存在一些与第二代研究者持有同样的想法,并打算继承的人。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有一种越是年轻越是保守,拒绝革新的倾向。对此,执学界牛耳的,统治着研究环境的第二代研究者应该负责。

  第二代研究者不同于第一代研究者,他们受到了学院化的教育,但是学院化并没有真正成功。直至今日,还有研究者使用着由第一代研究者制造的,“常民”、“传承”等,只能在“日本”通用的,并且只能在“民俗学”通用的专业术语(jargon)。如果是负责任的研究者的话,应该注意到这些概念已经陈腐化,不可能在现代社会使用了,但是封闭的第二代研究者和受到他们的教育的年轻研究生们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或者是,即使注意到了,由于没有与其他学科交流,或者与海外民俗学交流的能力,对此感到恐惧,因而干脆内向地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就是排他性的“爱民俗学主义”。

  为了打破这种状况,必须充分理解第二代研究者,搞清楚他们的问题所在,并且进行清算,进而超越他们。不是忽视、抹煞第二代研究者,以及引发破坏性的变化,而是需要与他们正面斗争的姿态。31日的“超越福田亚细男”研讨会就是为此而筹划的。在这次会议上得到明确的是,福田先生的“民俗学=历史学”,以及绝对不改变这一点的顽固的姿态。福田先生完全拒绝了变化,其姿态堪称凛然。

  但是,今天的日本民俗学要对应21世纪的话,必须让历史民俗学不再是这个学科的“全体”,而是“部分”。也就是必须把福田先生非常珍视的方法变成民俗学的one of them。我认为这是这次研讨会得到明确的一点。但是,另一方面,现在我们还不能提出其他有力的选择。正如先生所说的那样,实际上第三代研究者的兴趣和方法是多样化的。这一个个研究,并不具有福田先生所主张的历史民俗学那样的同一性。毋宁说,正是这种多样性孕育着民俗学继续发展的可能性。这与生物的多样性问题是一样的。

  把多样性的民俗学积累起来的同时,必须从中取舍选择出一个有力的民俗学。福田先生在研讨会上也说到,今后产生的多种多样的民俗学,有必要各自为了获得民俗学的正统性,争夺霸权而进行竞争和斗争。也就是研究的扩散以及各自的竞争,在今后是被期待的。但是,现在的日本民俗学的第三代研究者与中国的第三代研究者不同,在人际关系上,在价值上都是互不关联的。因此,日本民俗学处于无法发起学术革命的现状。研究方法单一的第二代研究者,反而更容易团结起来。当然,团结紧密的集团掌握着学界的主导权。但是,虽然是慢慢地,今后世代应该将会逐渐交替。在这个过程中,第三代掌握了主导权,如果能舍小异而大同团结的话,日本民俗学应该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但是,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毋宁说,也许在每一个研究者对民俗学这一学科(discipline)的定位越来越弱的今天,执着于民俗学不放的,只有那些无法改变的,能力比较低的研究者。恐怕固执于小异,无法达到大同状况还会继续下去。

  虽然我在社会学、文化人类学、历史学等领域进行着跨学科的研究活动,但是我对自己的学术定位是民俗学者。我是对民俗学有着强烈执着的研究者。这不仅是因为我的学术出身是民俗学,还因为我在民俗学看到了其他学科所没有的可能性(关于这个可能性,有机会再讲)。我经常被其他学科的研究者和没有强烈的民俗学的自我定位的研究者问道:“为什么还固执于民俗学?”我每次都一定会回答:“民俗学现在还有着其他学科所没有的可能性。”即使确实无法在民俗学中找到这种可能性,我也打算拥抱着自己的失败,继续以民俗学者自称。这是孤独的战斗。70年代的福田先生也是孤独的。

  反过来看中国,第三代研究者的学术革命是令人羡慕的。至少,这个选择了变革这个选项,并且能够团结起来付诸实际的世代,比强烈地拘泥于过去的日本民俗学要幸福,同时我对你们的斗志也只有敬服。但是,另一方面,我对第三代的运动在今后的连续性与统一性感到有些不安。根据施爱东博士的直率的说明来看,寻求变革中的第三代研究者,正可以说是舍小异而求大同团结的。似乎现在完成了巨大的变化以后,这些小异又再度显在化了。在研究的方法、兴趣、目的、领域等任何一方面,合而为一都是困难的。因为在中国,学科界线今后也会不断溶解,民俗学的多样化是不可避免的。同时,如果以日本民俗学为他山之石的话,可以看到,统一对学术发展来说是反效果的。

  处于这种变动期中的中国民俗学,今后各个小异之间也许将会发生获得主导权的竞争。如果没有发生的话,只会像日本民俗学这样陷入各自断裂的扩散状况。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应该做的是与其他学科进行获得研究上的主导权的竞争。在这当中如果没有得到一定的成果的话,也许结果会是以下两种情况中的一种,即只能获得在学术界的边缘地位,或者从学术界被淘汰。日本民俗学正面临这样的危机。同时,美国民俗学等,也面临着完全相同的危机。在日本,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推行学院化,进行学术的标准化,那以后被固定化而没有变革,因此陷入了民俗学的危机。另一方面,美国在20世纪中叶推进学院化,进行学术的标准化,进而在20世纪后半叶也发生了变革。即使是尝试了变革的美国,也在20世纪末陷入了不得不疾呼民俗学的危机的状况。

  虽然在不同的国家,围绕着民俗学的历史、社会、学术状况、研究环境不同,不能进行完全相同的判断,但是从世界的民俗学的情况来看,中国的巨大学术革命以后产生的状况,也不能单纯乐观地看待。但是,我认为至少选择了“变革”的中国第三代研究者的行动是正确的。同时,我确信这将是有助于今后的中国民俗学发展的历史性事件。进而,变革不应该停留在发言权从第二代研究者转移到第三代研究者,以及民俗学的学院化、体系化上,今后应该也有不断继续的必要。同时,我从施爱东博士的报告里强烈地感受到了继续这种变革的决心。我认为,这次运动的轨迹,是日本民俗学应该从中国民俗学学取的重要课题。


  这个是真的匆匆译就,翻译完以后没有仔细检查,意思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错的,如果有错别字,请大家开动人脑自动纠错功能,多多包涵。
  大概是因为进入暑假,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参与话题的同人有点少。我就在这里充当一下会议主持人,希望大家踊跃发言讨论,不要辜负了菅丰老师的拳拳盛意。我虽然不爱辩论,但是也知道有辩才有论,一个人的独角戏唱起来不爽。拜托了!

[ 本帖最后由 小人家 于 2010-8-6 14:45 编辑 ]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6 14:01

我是分了两次才看完,因为需要慢慢消化。
一点点说我的感受。

怕一会又忘了,先说说我的感谢。
我的外语能力差,因此在与国外学者交流方面,始终有一些自卑的情结在内,所以,尽管过去常常有些欧美学者很友好地表示了交流的愿望,我一概以退缩进行了婉拒。感谢菅丰的友好以及吴秀杰、陈志勤、小人家、爪哇堂等诸位兄弟的帮助,让我走出了国门。

先说“普通的学问”。
菅丰的定义是:
所谓“普通的学问”,指的是学院化的,与其他学科有着同样的学术规范和学术规则的,进而有着与其他领域使用共通的语言进行交流的体系的学问。

我非常坚决地赞同,民俗学首先必须是一门“普通的学问”。

尽管我过去没有与日本的民俗学者有过认真的交流,但我一直坚定地认为,民俗学如果想要在学术研究的大格局中获得地位和尊重,首先要先尊重学术研究共同的游戏规则。
在当今的学术格局下,民俗学首先必须被外界认为是一门“学问”、“学科”,然后才能强调自己的独特性。
而决不是倒过来,以为“越是独特的,就越是重要的”,“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

这尤其体现在我们与其它学科的交叉点上,这一点最要命。
民俗学的研究范围越拓越宽,同时,传统民俗学的研究领域与兄弟学科越混越乱,许多领域都是不同学科同时进入的。
这些交叉领域,最容易看出不同学科的水平、档次。
如果民俗学者不能熟练地运用“普通的学问”的游戏规则进行操作,他的研究成果就没有“价值”(注意,“价值”本身就是一种主观的认可,是主体根据自己的需要赋予客体的属性),他就没有资格与其他学科展开对话。
而当其他兄弟学科如社会学、历史学、人类学,彼此聊得热火朝天时,民俗学被晾在一边,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民俗学要想参与对话,就得首先让自己成为一门“普通的学问”,这是无疑的。
如果民俗学像当年的大清王朝一样,以为我“天朝大国”自成体系,仅拉动拉动内需就能自给自足,那么,民俗学走向衰落乃至消亡,也就为期不远了。

民俗学的独特性,必须首先建立在它的“普通的学问”的基础之上,这是无疑的。
最近我看论坛上有篇博客,声称:“特别喜欢王朔的这句话:说实在的,有一些学奴特别讨厌,看上去一肚子学问,人家说的话你背下来了,你查得到,引用别人的话,你就叫精英了?哪个是你自己想的,不带重复人家的,那是本事吗?”
王朔说这句话当然百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作为一个学者(如果这位引述者是学者的话),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令人笑话的。
王朔不是学界中人,对学术的游戏规则不理解,这是可以原谅的,他是个小说家,他有他小说家的立场。
但如果学者连学术的游戏规则都不能理解,就不配做学者。

任何一个“民俗学者”,首先必须做了“学者”,然后才能谈“民俗”,而不是倒过来,以为自己懂点“民俗”,就是“民俗学者”。

[ 本帖最后由 施爱东 于 2010-8-6 20:05 编辑 ]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6 14:52

又稍微修改了一下,应该会比较通顺和容易理解了。
师兄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冲啊!请大家原谅这个嘴上不套龙头的人,踊跃发言,各抒己见。
作者: 西北狼    时间: 2010-8-12 20:15     标题: 希望各位能把爱东兄讲座的主要内容给发一下

这个帖子这么火,大家好像主要在讨论学者的代际划分问题,哪位能把爱东兄的讲座的主要内容和讲座当时的讨论发出来看看?
作者: 西北狼    时间: 2010-8-12 20:17     标题: 一直觉得爱东兄的研究是在做反思民俗学的工作

爱东兄的许多论文和书籍都是在讨论民俗学的学科史的问题,这很好。很赞赏爱东兄的研究。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3 09:43

好久不见狼兄行迹,难道是一直在学白里浪条?
其实当时讲座和讨论都是双语进行的,
而且中间还有许多客套的插话,
主要的意思可能上面都概括到了。
中间有些有意思的问题,倒是可以提一提。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3 09:52

比如说,我记得在介绍钟先生对学科建设的贡献时,说到一个“策略”的问题。

我说钟先生在他长学的时候,曾经说过许多今天看来不大符合事实的、策略性的话,
可是,全国各地的民俗学者,大部分人不可能站在钟老的高度来看问题,
他们并不知道这些话是权宜的、策略性的,
都把它当作真理来学习和贯彻。

比如,关于鲁迅对民间文学的贡献,就是一种策略性的话语。
钟先生生前亲口对我说过,鲁迅跟民间文学没什么关系,但当时需要借助鲁迅的名头来强调民间文学的重要性。
可在当时,钟先生可是领衔编过一本《鲁迅与民间文学》,这在中国民间文学学术史上,曾经是一本必读的经典。
许多高校都曾开过这门课,
许多民间文学工作者争相读鲁迅,就为了从中摘抄一两句与民间文学“有关系”的句子,以便发现新问题,写出新文章。

[ 本帖最后由 施爱东 于 2010-8-13 09:59 编辑 ]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3 09:56

日本学者对此似乎很难理解。
佐野先生好象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钟敬文先生为什么要说假话?
尽管我作了解释,
可那些日本人好象还是理解不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
就又有一个日本学生接着问这个问题,
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
小人家妹妹就代我回答他了,
所以,我也就省了一单事。
呵呵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13 13:36

我觉得他们理解的,就是有点尴尬吧,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你说那是个说假话的时代,所以大家就都说过一些假话。
后来吃饭的时候是有个同学问来着,他是学历史的,平时和我关系比较好,大家说话比较随便,我就代替你回答他说:你只要想象战争期间日本的大政翼赞就可以了,时代如此,人人都说过一点违心的话。大意是这样的。
作者: 西北狼    时间: 2010-8-15 18:14     标题: 由于离学科中心比较远

所以,许多问题的见地还有待提高。
     像爱东兄讲的这个第三代学者对第二代和第一代学者的“反动”,这个产生了什么样的重大影响呢?现在的民俗学学科好像是群雄逐鹿中原,谁都可以来圈一块地盘。钟老离开之后,民俗学似乎就没有什么当家人了。
作者: 西北狼    时间: 2010-8-15 18:19     标题: 还有好像在第三代学者中

有很大一部分是钟老的弟子,这个反叛最终能进行下去吗?比如叶涛。
一直以来北师大和中山大学是中国民俗学南北两个中心(当然中央民大等学校也不错),但相对来说,北师大好像实力更强一点。现在民俗学界稍微有点名气的好像都和北师大有扯不清的关系。
作者: 西北狼    时间: 2010-8-15 18:52     标题: 中国民俗学发展的两种可能路向

中国民俗学当前的趋向是将一切人的一切学问都包括进去。其实,这也是世界范围内的趋向,但是民俗学自身的条件是不足的。中国民俗学同社会学、人类学比较起来,实力上还是逊色许多,虽然近几年由于非遗保护运动和民俗旅游的展开,使得民俗学似乎成了一门显学。
   这两种可能的路向,一种是现在的趋势继续发展,那么中国民俗学存活的惟一策略就是超越社会学和人类学,因为,笼统的说,这两门学科的研究对象也确实是相当的模糊,但是好在人家表述的相当精到,具体。另一种路向,就是确立自己的专门领域,记得有人说过民俗学和人类学的最大差别就是民俗学研究“我群”的世界,人类学研究“他者”的世界。只有找到自己明确的研究领域,民俗学才能有大的发展前途。而和社会学的差别就比较明显了。这个无须多言。
    同时,民俗学还要关注农村社会学,虽然本人并没有看过农村社会学概论之类的书,但是,感觉这个和民俗学、人类学有很大的重合之处。
作者: 西北狼    时间: 2010-8-15 19:03     标题: 希望听过讲座的同人能帮着解决几个问题。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爱东兄在讲座中提到的:



问题的提起
“他们首先是通过学术史的反思,否定了钟敬文时代对于民俗学史所作出的许多定论。”这句话具体指哪些内容,虽然能想到一些,但是感觉其中包含的内容不少。

“那么,这个新的学术时代,中国民俗学的研究范式将如何转型?缺少了强势领袖的中国民俗学,学术格局将会发生什么新的变化?这些变化将带给中国民俗学怎样的未来?”这个也比较好,能不能说一下。



第二部分
对钟敬文民俗学学科构想的反思


钟敬文先生去世之后,一批青年学者很快结成一个新的学术共同体,开始了对传统学术史的反思。这种反思带有明显的反叛的意味。他们首先选择了将钟敬文先生拉下神坛,并由此瓦解了建立在钟敬文民俗学体系之上的既定格局。他们通过会议和宣传,重新划定了新的学术版图,掀起了一次学术革命。

这一部分所讲的“重新确立的学术版图”到底是怎样的?

我想,这些问题也是其他没有能够聆听讲座的民俗同人,想要了解的内容。

今天发言比较多,不合本人一贯的风格,呵呵,也就这样吧。
作者: 5681968    时间: 2010-8-15 20:44

“有很大一部分是钟老的弟子,这个反叛最终能进行下去吗?比如叶涛。一直以来北师大和中山大学是中国民俗学南北两个中心。”------这句话有点民俗学的自我意淫的味道,学术反思不要总搞些江湖划地盘的低级反叛。
“中国民俗学当前的趋向是将一切人的一切学问都包括进去。”-----这句太可笑,最好的办法是永远取消“中国民俗学”。
“另一种路向,就是确立自己的专门领域,记得有人说过民俗学和人类学的最大差别就是民俗学研究“我群”的世界,人类学研究“他者”的世界。”-----还在追究研究对象的问题,汤姆斯都会被气活过来。。。。
“他们首先选择了将钟敬文先生拉下神坛,并由此瓦解了建立在钟敬文民俗学体系之上的既定格局。他们通过会议和宣传,重新划定了新的学术版图,掀起了一次学术革命。”-------“他们”、“既定格局”、“学术革命”。。。。这种自我建构的话语,说多了,很吓人的。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7 22:31

引用:
原帖由 西北狼 于 2010-8-15 18:14 发表
所以,许多问题的见地还有待提高。
     像爱东兄讲的这个第三代学者对第二代和第一代学者的“反动”,这个产生了什么样的重大影响呢?现在的民俗学学科好像是群雄逐鹿中原,谁都可以来圈一块地盘。钟老离开之后,民 ...
很简单,这个反动所产生的影响,就是像你和我这样的小人物都可以在学术界发言了。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7 22:33

引用:
原帖由 西北狼 于 2010-8-15 18:19 发表
有很大一部分是钟老的弟子,这个反叛最终能进行下去吗?比如叶涛。
一直以来北师大和中山大学是中国民俗学南北两个中心(当然中央民大等学校也不错),但相对来说,北师大好像实力更强一点。现在民俗学界稍微有点名 ...
呵呵,看来狼兄对中国民俗学现状的了解还停留在20世纪。
如今群雄逐鹿,哪里还有什么南北中心?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7 22:43

引用:
原帖由 西北狼 于 2010-8-15 18:52 发表
只有找到自己明确的研究领域,民俗学才能有大的发展前途。而和社会学的差别就比较明显了。这个无须多言。
这一点我不大同意。
什么叫“自己明确的领域”?这个领域是凭什么做出的划分?

我的答案比狼兄的答案简单得多:
1,民俗学永远不可能有大的发展前途。
这门学科的非实用性,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它是冷门学科。我们永远不可能让这门学科获得大的发展,我们只能力保它不死去。
2,民俗学永远不会找到明确的研究领域。
民俗学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大致的、模糊的领域,这个领域过去没有被明确过,将来也很难被明确。
民俗学能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只在于这些自称为民俗学者的人,能不能做出好的成绩,而不在于你划定一个所谓的领域。任何领域都是别人能进来,我们能出去的。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7 23:09

引用:
原帖由 西北狼 于 2010-8-15 19:03 发表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爱东兄在讲座中提到的:
问题的提起
“他们首先是通过学术史的反思,否定了钟敬文时代对于民俗学史所作出的许多定论。”这句话具体指哪些内容,虽然能想到一些,但是感觉其中包含的内容不少 ...
呵呵,21世纪之初,还是出现了不少学术史的论文。
按照日本讲座的规矩,得列几篇参考书目,由于我手头资料不足,只好将自己随口能背得下来的几篇简单列了一下:
吕微:《“内在的”和“外在的”民间文学》,《文学评论》2003年03期。
吕微:《顾颉刚:作为现象学者的神话学家》,《民间文化论坛》2005年02期。
陈泳超:《钟敬文民间文艺学思想研究》,《民俗研究》2004年01期。
刘宗迪:《从书面范式到口头范式:论民间文艺学的范式转换与学科独立》,《民族文学研究》2004年02期。
户晓辉:《论顾颉刚研究孟姜女故事的科学方法》,《民族艺术》2003年04期。
施爱东:《中国现代民俗学检讨》,北京:中国社科文献出版社,2010年。
可以罗列的当然远不止这些,上列只是为了应付个形式。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7 23:16

引用:
原帖由 西北狼 于 2010-8-15 19:03 发表
“那么,这个新的学术时代,中国民俗学的研究范式将如何转型?缺少了强势领袖的中国民俗学,学术格局将会发生什么新的变化?这些变化将带给中国民俗学怎样的未来?”这个也比较好,能不能说一下。...
菅丰教授有一段很精辟的话,刚好可以用来回答狼兄这个问题,兹摘录如下:

根据施爱东博士的直率的说明来看,寻求变革中的第三代研究者,正可以说是舍小异而求大同团结的。似乎现在完成了巨大的变化以后,这些小异又再度显在化了。在研究的方法、兴趣、目的、领域等任何一方面,合而为一都是困难的。因为在中国,学科界线今后也会不断溶解,民俗学的多样化是不可避免的。同时,如果以日本民俗学为他山之石的话,可以看到,统一对学术发展来说是反效果的。

处于这种变动期中的中国民俗学,今后各个小异之间也许将会发生获得主导权的竞争。如果没有发生的话,只会像日本民俗学这样陷入各自断裂的扩散状况。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应该做的是与其他学科进行获得研究上的主导权的竞争。在这当中如果没有得到一定的成果的话,也许结果会是以下两种情况中的一种,即只能获得在学术界的边缘地位,或者从学术界被淘汰。日本民俗学正面临这样的危机。同时,美国民俗学等,也面临着完全相同的危机。在日本,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推行学院化,进行学术的标准化,那以后被固定化而没有变革,因此陷入了民俗学的危机。另一方面,美国在20世纪中叶推进学院化,进行学术的标准化,进而在20世纪后半叶也发生了变革。即使是尝试了变革的美国,也在20世纪末陷入了不得不疾呼民俗学的危机的状况。

虽然在不同的国家,围绕着民俗学的历史、社会、学术状况、研究环境不同,不能进行完全相同的判断,但是从世界的民俗学的情况来看,中国的巨大学术革命以后产生的状况,也不能单纯乐观地看待。但是,我认为至少选择了“变革”的中国第三代研究者的行动是正确的。同时,我确信这将是有助于今后的中国民俗学发展的历史性事件。进而,变革不应该停留在发言权从第二代研究者转移到第三代研究者,以及民俗学的学院化、体系化上,今后应该也有不断继续的必要。同时,我从施爱东博士的报告里强烈地感受到了继续这种变革的决心。我认为,这次运动的轨迹,是日本民俗学应该从中国民俗学学取的重要课题。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7 23:20

引用:
原帖由 西北狼 于 2010-8-15 19:03 发表
钟敬文先生去世之后,一批青年学者很快结成一个新的学术共同体,开始了对传统学术史的反思。这种反思带有明显的反叛的意味。他们首先选择了将钟敬文先生拉下神坛,并由此瓦解了建立在钟敬文民俗学体系之上的既定格局。他们通过会议和宣传,重新划定了新的学术版图,掀起了一次学术革命。
这一部分所讲的“重新确立的学术版图”到底是怎样的?...
失去了强势领袖的中国现代民俗学,不断分化。
后钟敬文时代进入一个群雄割据的战国时代。
强势学术领袖一统江湖的局面目前还看不出端倪。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18 00:59

引用:
原帖由 5681968 于 2010-8-15 20:44 发表
“有很大一部分是钟老的弟子,这个反叛最终能进行下去吗?比如叶涛。一直以来北师大和中山大学是中国民俗学南北两个中心。”------这句话有点民俗学的自我意淫的味道,学术反思不要总搞些江湖划地盘的低级反叛。
“ ...
别的不说,研究对象的追究只怕不是做多了,而是根本就没做,或者没做到吧?如果汤姆斯气活过来了,我倒想问问他的意见。
作者: 后溪男孩    时间: 2010-8-18 09:14

第三代民俗学者的结盟主要是出于一种学术革命的需要,他们彼此之间在学术兴趣、研究领域等方面都有很大差别。所以,这种结盟不是一种学术流派的结盟,他们在学术之外是非常好的朋友,可是,彼此却很能 在学术范式上达到充分认同,因此也很难 在学术对话中互相呼应。这就决定了他们之间的必然分化。

可能是打快了,但一字之差,区别很大,虽然看看后文,可以猜出意思。
作者: 后溪男孩    时间: 2010-8-18 09:20     标题: 给个不成熟的也很难办到的建议

把所谓的第一二三代的有影响的,正在成长中的,列个谱系,大家给他们排个座位,不然的话,虽然人还是那些人,可是,一个研究者给他们的标签都是不同的话,研究的对话也就不太能够细化下去!
有多少个划分体系,就来多少个谱系,能让人一目了然,也好具体针对某个人展开对话!
既然是研究了,也就不要去理会那个被讨论的人的感受了,最好让他们也来说一说!当然,汤姆斯就不要打扰了!
作者: 后溪男孩    时间: 2010-8-18 09:39

学派,我一直欣赏芝加哥学派,一个众多学科互相结合的团队!
何必要为民俗学划一个地盘呢?只要它实实在在地有用于社会,能真真实实地反映研究者的学术追求就可以了!
第一二三代中各个人的研究的社会价值或许可以从其文字中系统的得到总结,但是研究者的学术追求和具体的社会思想呢?这是文字之外的东西!
他们可能都是思想大师,我们或许更应去发掘他们的思想内涵!
如果,民俗学界中的大师的思想被发掘出来了,还用思考民俗学的生存问题吗?哪一个学科不是这样的!牛顿先生和费孝通先生都是这样的!
但是,成为思想大师了,可能影响也就超出一个学科的范围了,牛顿先生和费孝通先生都是这样的!这样,社会影响自然也就有了!
作者: 后溪男孩    时间: 2010-8-18 09:40

班门弄斧,各位请勿见怪!欢迎板斧!
作者: sunny2010    时间: 2010-8-19 02:44

终于通过了注册申请,有幸在现场听到施老师的讲座,并在会后得到施老师的指点,找到了中国民俗学的大本营,激动!
施老师当天的讲座让初涉民俗学的我比较清晰地了解到现在中国民俗学的现状,受益匪浅。没想到在这里还可以更进一步从施老师和菅丰老师等前辈的讨论中学习到很多知识。
那么,在此想请教施老师一个问题:菅丰老师现在仍在运用历史民俗学的手法进行研究,那么我们中国的民俗学的的研究范式方法和日本的历史民俗学研究手法的区别在哪里,您做为第三代民俗学者中的“革命派”代表,试图提出的新的研究范式方法又是什么呢?请不吝赐教!
作者: 恩施土家    时间: 2010-8-19 03:04

引用:
原帖由 sunny2010 于 2010-8-19 02:44 发表
终于通过了注册申请,有幸在现场听到施老师的讲座,并在会后得到施老师的指点,找到了中国民俗学的大本营,激动!
施老师当天的讲座让初涉民俗学的我比较清晰地了解到现在中国民俗学的现状,受益匪浅。没想到在这里 ...
羡慕啊!!!  欢迎小鱼儿来大本营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9 09:31

引用:
原帖由 后溪男孩 于 2010-8-18 09:20 发表
把所谓的第一二三代的有影响的,正在成长中的,列个谱系,大家给他们排个座位,不然的话,虽然人还是那些人,可是,一个研究者给他们的标签都是不同的话,研究的对话也就不太能够细化下去!
有多少个划分体系,就来 ...
后溪兄的建议确实很难实行。
学术研究并不像外界所想像的,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尺度和标准,用这种尺度一量,就能把彼此的高下层次给量出来。
学术传承也不像曲艺界,入了这个门派就不能再入那个门派,接受了这种理论就不能再吸纳另一种理论。

定不了谱系,量不出高下,当然也就不能给人排座次。
就算你排出了座次,这个谱系或座次又由谁来发布?

就算你发布了,那些排在前面的未必买你的账,那些排在后面的,更是对你恨之入骨,下回见了面,大家都拿屁股给你看,那又何苦?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9 09:34

引用:
原帖由 恩施土家 于 2010-8-19 03:04 发表
羡慕啊!!!  欢迎小鱼儿来大本营
同贺!
欢迎小鱼儿MM加入民俗学论坛,还希望你能将自己见识到的日本民俗学的信息发到网上来,与大家共享。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9 10:35

引用:
原帖由 sunny2010 于 2010-8-19 02:44 发表
菅丰老师现在仍在运用历史民俗学的手法进行研究,那么我们中国的民俗学的的研究范式方法和日本的历史民俗学研究手法的区别在哪里,您做为第三代民俗学者中的“革命派”代表,试图提出的新的研究范式方法又是什么呢? ...
菅丰老师在解释他的理论和方法来源时,说到:“我在90年代开辟了一般被称为环境民俗学的新领域。但这并非新的“理論”,只是新的“视点”而已。使用的,是与历史主义相同的历史方法。而我理论上的核心,是为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等多学科领域共有的commons理论(注:commons指公共性)。”
我想补充的是:
第一,中国民俗学的主要开创者顾颉刚,不仅是一位历史学家,而且他就把民俗学认定为历史学的一部分,认为民俗史料就是不同于贵族历史的平民历史。
第二,历史学的方法不仅属于历史学,也属于其他所有的人文社会科学。严格地说,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历史学,因为所有历时角度的学术研究都可以称之为历史研究。反过来看,从广义的角度来说,几乎所有的人文社会科学都可以视为历史学。

“中国民俗”与“日本民俗”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日本基本上是个单一民族的国家,其民俗文化的均质性程度非常高。这与中国的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很不一样。
这有好也有不好,好就好在他们不必投入太多人力物力就可以把本民族的各种民俗事象大致摸清楚,不好就不好在接下来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才有菅丰教授召开《超越福田亚细男:我们能够从“20世纪民俗学”实现飞跃吗?》的必要。
中国是个多民族国家,就算同是汉族,各地方言、风俗差别之大,各种民俗事象之多,令人眼花缭乱。
这有好也有不好,好就好在中国民俗学者永远不会没事干,不好就不好在干来干去都是同一种活,永远是变换着不同表述方式的“立体搜集、忠实记录、慎重整理”,而且即使干着最粗浅的搜集整理,都可以声称自己“填补研究空白”。

“中国民俗学”与“日本民俗学”也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但面对的却是相同的问题。
1,彼此的历史发展不一样,这不用多说了。
2,中日两国的学术体制不一样。日本有大量的私立大学,只要社会有这方面的人才需求,大学就能作出相应的招生调整。中国基本上都是公立大学,这些大学的学科设置,不是由社会需求决定的,而是由教育部决定的。教育部的决策来源,是由所谓的专家组以及相关官员组成的。所谓专家组的意见,是由我们这个学科的学术印象和各种量化数据所影响的。这些学术印象和量化数据,是由我们民俗学者的学术成绩所组成的。
3,可是,衡量民俗学者学术成绩的标准,中日两国应该是一样的。即,不是民俗学作为“特殊的学问”的游戏规则,而是作为“普通的学问”的游戏规则。

这样,问题就出来了:什么是“普通的学问”?
答案可以参照此帖前面,菅丰教授有一个长篇答问(我们看的都是小人家的翻译,你可以直接看看菅丰老师的日文原文)。

接下来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
我不是第三代革命者中的代表,我只是一个学术革命的记录者。
因为我从博士期间开始,就从钟先生和叶春生老师那里接受了学术史研究的任务,所以我应该参与、记录、思考、研究这场革命,这是我的学术使命。
我只是研究这场革命,我不可能提出什么新的研究范式供给别人参考。

当然,我还可以从学术史的角度来说说自己的认识,这点认识和菅丰老师所认识到的基本一样:
也即不存在作为“特殊的学问”的民俗学,只有作为“普通的学问”的民俗学。
说穿了其实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无非就是逻辑、材料、理论,以及规范的学术写作。
作者: 小人家    时间: 2010-8-19 12:05

引用:
日本基本上是个单一民族的国家,其民俗文化的均质性程度非常高。
请问师兄,这个印象从何而来?
作者: sunny2010    时间: 2010-8-19 13:03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8-19 10:34 发表

同贺!
欢迎小鱼儿MM加入民俗学论坛,还希望你能将自己见识到的日本民俗学的信息发到网上来,与大家共享。
感谢施老师和苏长鸿同学的鼓励,我一定加油!
作者: sunny2010    时间: 2010-8-19 13:11

菅丰老师在解释他的理论和方法来源时,说到:“我在90年代开辟了一般被称为环境民俗学的新领域。但这并非新的“理論”,只是新的“视点”而已。使用的,是与历史主义相同的历史方法。而我理论上的核心,是为政治学 ... [/quote]

多谢施老师指点,希望今后继续多多交流!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8-19 14:43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8-19 12:05 发表

请问师兄,这个印象从何而来?
这句话虽然是我说的,但这个意思不是我的发明。
第一,我说日本“基本上是个单一民族的国家”,并没有说“日本是个单一民族的国家”。
第二,我说“均质化程度非常高”也许用词不当,但我这里是相对于中国来说的,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妥,那就将“非常”改成“比较”吧。
作者: 后溪男孩    时间: 2010-8-23 19:38

引用:
原帖由 施爱东 于 2010-8-19 09:31 发表

后溪兄的建议确实很难实行。
学术研究并不像外界所想像的,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尺度和标准,用这种尺度一量,就能把彼此的高下层次给量出来。
学术传承也不像曲艺界,入了这个门派就不能再入那个门派,接受了这种理 ...
施老师,我是小字辈的,
呵呵,是的,就像大学排座次一样,其实每个大学在教育体系中都有其相应的不可或缺的位置,民俗学的家园就要花儿齐放。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9-1 19:22

引用:
原帖由 小人家 于 2010-8-19 12:05 发表

请问师兄,这个印象从何而来?
嘿嘿,今天重读福田先生的大作(这本大作可是你自己翻译的),终于找到了出处:

    根据柳田的这些文章,可以判明柳田的想法如下:
    第一:民俗,也就是在各地的惯行、旧习并不是从最初开始就有的。换言之,即站在并非系统的区别这一前提上。他认为日本的社会是同一的,文化是均质的。
    ……
作者: 施爱东    时间: 2010-9-1 19:24

引用:
原帖由 后溪男孩 于 2010-8-23 19:38 发表


施老师,我是小字辈的,
呵呵,是的,就像大学排座次一样,其实每个大学在教育体系中都有其相应的不可或缺的位置,民俗学的家园就要花儿齐放。
民俗学论坛只有问题,没有字辈。
如果非要说字辈,大家都是小字辈。
呵呵
作者: 宋颖    时间: 2010-9-3 15:37     标题: 质疑中国民俗学的代际划分

好好学习了下该贴和东瀛论剑一贴。
对中国民俗学的三代划分,趁热打铁提出一点感想,求教于施爱东帖主:
学术代际的划分以年龄或自然年代为标尺似乎有些欠妥,对学术理论的创新或迈越,学术范式的转移,学科的定义与范畴以及学者自身的定位综合加以考量,恐怕才能形成适当的标准。
第一代的顾老与钟老,与第二代的刘乌陶老等,以及第三代他们的学生等的划分,并没有完全依照施兄所言的自然时代划分或三十年一代的划分。
目前在中国民俗学所谓的第三代学者中,相当一部分仍然从事以民间文学研究为主的自我定义为“民间文艺学”的学者。他们的研究范式和方法等与钟老并无太大区别,甚至与顾老也区别不大,顾老的典范性论著仍然是这个方向的坐标式成就。其之后学在中国国情允许的情况下,不但承继了这一种研究兴趣进而发展与完善,在此基础上,钟甚至提出了“建立中国民俗学派”的期望。因此在2000年之前的中国民俗学界的主流研究可能都基于共同的对民俗和民俗学的认知。这些人在学术研究上属于一代。
在所谓的第三代学者寻求话语权的过程中,有一些学者展开了理论范式的讨论,并通过实际的研究和学术论著来推动民俗学学科的变化,尤其是在非遗运动之中,对民俗学学科的衰落与民俗学研究对象的极高关注度之间的失衡状态的认识,可能是民俗学界(中国及外国)现在普遍的共识。中国民俗学界真正的第二代可能才刚刚在路上。
如果没有对前一代的反思甚至“背叛”、变革甚至超越,恐怕无法形成真正的学术新一代。菅丰与王京帖所显示出的对学术的公共性与实践性的关注与探寻也许是福田所称为的2.5代的基础,显示出学术取向的差异。我不了解日本民俗学界对此不能妄言。只是与此对照,基于现有的学术论著,中国民俗学界不一定能够真正划分出新一代来。
作者: 5681968    时间: 2010-9-3 16:08     标题: 回复 99# 的帖子

众贴中这个比较有道理!




欢迎光临 民俗学论坛-中国民俗学网 (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n/forum/) Powered by Discuz! 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