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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文化普查与研究通讯(2007年第1期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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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俗文化普查与研究通讯(2007年第1期正文)



目   录




民族志·民俗志的理论与实践学术研讨会特辑


01  研讨会发言集录



22  会务组成员名单



23 《中国民俗文化志》总序∕刘铁梁



研究·报告


28  民俗文化的地方性表现∕康丽  关昕


——以京东高碑店村的节日传统为个案



35  读吕微《母题:他者的言说方式


——〈神话何为〉的自我批评之一∕西村真志叶



43  关于满族传统酿酒工艺及习俗的调查报告∕王颖超



51  民族志叙事中主体的失落与寻回∕王均霞


    ——《礼物的流动》读书报告



学术动态


54  第七期敬文学术沙龙在民俗学与文化人类学研究所举行


  


3442[img=249 v:shapes=,309 src=]http://www.chinafolklore.org/forum/[/img]50  简讯



54 《民间文学引论》出版



55  2006年度博士研究生开题报告题目



55  2005级硕士研究生开题报告题目




55     杨利慧老师的来信


封二   编者的话









民族志·民俗志的理论与实践学术研讨会特辑

“民族志民俗志的理论与实践学术研讨会”发言集录


编者按:2006年12月16日至17日,“民族志民俗志的理论与实践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师范大学成功召开。这次大会由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民俗学与文化人类学研究所、北京师范大学民俗文化普查与研究中心、北京民间文艺家协会联合主办。来自民俗学、人类学、社会学、历史学等多学科领域的30余名专家、学者出席了大会。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陈光、文学院分党委书记李国英,发表了热情洋溢的开幕词。文学院民俗学与文化人类学研究所所长刘铁梁教授主持了本次大会。大会发言的主要议题有:民俗志的历史与现状,民俗志、民族志的书写,民俗文化的描述,民俗文献的利用,田野作业的方法与实践,社会发展与民俗文化的延续,民俗学与人类学的学科建设与理论对话等。值此研讨会召开之际,适逢刘铁梁教授主持的《中国民俗文化志》(县、区)首批成果出版,与会学者表示祝贺,肯定了刘铁梁教授提出的“标志性文化统领式”民俗志写作模式的创新意义,对其所带领的学术团队在民俗理论与实践上做出的努力,表示钦佩和赞扬。此次会议具有民俗学与相关多学科进行对话的特点,对于探讨民族志与民俗理论和实践中的核心问题,探寻民俗志阐释民俗文化的新路径,以及推动民俗文化的调查与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以下是研讨会发言的主要观点集录。

o       话题一:民俗与民族志
[img=138 align=left v:shapes=,183 hspace=12 src=]http://www.chinafolklore.org/forum/[/img]民俗志”与“民族志”的使用对于民俗学的当下意义
高丙中(北京大学社会学人类学研究所  教授)
我想谈一谈民族志与民俗志在当代中国学术中的分工与合作。我把中国民俗分成两段,一是古典民俗志,二是现代民俗志。中国古典民俗志,如《史记·货殖列传》、《汉书·地理志》、《风俗通》、《淮南子》等,是一个文化生态志的概念,它把山川、物产等外在环境和人的活动、内在价值连在一起写。中国现代民俗志,则是从西学引进,“志”的东西建立在先有的范畴和分类之上,这种范畴和分类,来自现代西方学科的分工,来自将整体的现代生活碎片化后建立的表格。它用外来的分类范畴和标准来看我们的生活,在我们的生活中寻找和它合得上的现象,实质上是一种象”转化为“项”的民俗志。古典民俗是一种文化生态志,现代民俗则是中国方志的专题版和西方民族志问题格的中国版的结合。
民族志与民俗志的区别究竟在哪?我认为,区别在于知识生产者与对象关系的性质不一样,一个是我对我群的参与观察和文化书写,一个是我对他群的参与观察和文化书写。民俗与民族志并不一定分别对应民俗学与人类学,它们只是一个调查研究的方法和文本的呈现方式,体现的只是知识生产者与其所表述对象的关系的一种界定和约定。
政治学、法学都可以用民族志,为什么民俗学圈子不用民族志,一定要用民俗呢?这



个问题提出来,我们要用我们的学术实践来回答。一个概念扩散开来被运用时,一种情况是
被普遍的接受;另一种情况是往前推时遇到一个强劲的敌人。其实,对抗者的出现,才是产生新东西的机会。推到民俗学这里时,恰恰民俗学这一块以本土的东西为自己特色,只不过,你们认为它质量、理论不够,而没有太关注它的存在。后来才发现,这一块它有。恰恰是民族志的发展,民俗才成为必要。我们中国的学术分工,是以中国古典民俗志的一些基本观念为基础,然后在技术方面借鉴民族志的东西,来形成我们今天要去探索的民俗志的定位。                    

[img=182 align=left v:shapes=,142 hspace=12 src=]http://www.chinafolklore.org/forum/[/img]◆三足鼎立:民族志的田野、理论和方法
张小军(清华大学社会学系  教授)
先谈谈什么是民族志。这么多年的教学和思考中,感觉到很多人还是不太清楚这一概念。英文“Ethnography ”由两部分组成。前一部分“ethno”在中文中译为“民族”,实际上是错的,将“Ethnography ”译成“民族学”也是有问题的。“Ethnography”准确的翻译是“关于一个文化群的志”。文化群的志包括不同民族的志,所以,民族志不能取代所有的志,更不能取代文化群的志。
接下来谈谈田野、方法和理论。在一个完整的民族志中,田野、方法和理论三足鼎立,缺一不可。像庄孔韶先生的《银》,田野是一部分,但在理论和方法上,它与林耀华先生的《金》有一个对照。林先生用的是功能主义方法,庄先生用的是直觉主义的方法,二者在叙事方式、理论关怀以及使用方法上都有差异。就田野来说,种田的不一定是农民,同样,在田野的也不一定都是人类学家。现在田野是一个被滥用的地方,说我去过田野了,很“牛”,其实他根本不太明白田野是怎么回事。方法的问题,我的基本观点是互补,功能主义的民族志与现象学的民族志,民族志的科学化与文学化,他者和本土,客位与主位,描述性和解释性等对立的范畴,在民族志方法上应该是互补的。我们可能会去讨论描述和解释哪一个对,这个其实是幼儿园才会讨论的问题。就像物理学里讨论是波还是粒子一样,这个讨论没有意义。理论在民族志里是比较要命的。人类学经典的民族志都包含理论,是人类学的生命,这些理论是怎么写进去的呢?我们要深入思考。所以,我们不要想象地认为民族志挺好玩的,下去弄点资料凑起来就完事,事实上民族志没有那么简单。
我理解的民俗志是很重要的,它比较忠实地记录了大量的现象和事件,这在民族志中很难做到。像泰勒、列维-施特劳斯、弗雷泽的许多作品都有民俗的记载,这个太重要了,民俗与民族志应该也是一个互补。

[img=132 align=right v:shapes=,179 hspace=12 src=]http://www.chinafolklore.org/forum/[/img]◆民族志的主体间性
郭于华(清华大学社会学系  教授)
我不太同意高老师的“我对群”与“我对群”的这种区分。因为“我”与“他”这个概念是相对的,民族志从它的发端走到今天,已经大大超越了早期的传统经验,民族志的源流从马林诺夫斯基的特罗布里恩群岛,从布朗的安达曼群岛,从博厄斯的英美印第安人研究那里发端,到今天,已经溢出了原来的堤岸,已经是大江大河。在这个意义上讲,民族志没有办法在我群与他群之间做一个决然的划分。民族志的生产,包括这个田野工作的生成,实际上都



带有主体间性,是研究主体与研究对象之间密切互动共同建构的一个过程。“我对我”与“我对他”的区分需要论证和讨论。既然民族志可以在这么多的学科上得到应用,为什么不能在民俗学上得到应用呢?

◆民族志对于民俗志的反思意义
刘铁梁(北京师范大学民俗学与文化人类学研究所  教授)
民族志和民俗志,是两个不同的历史语境的词。民俗志,或叫风俗记录,是中国特有的东西。我们从民族志的理论方法,特别是田野作业的方法,来反省我们历史上原有的官方控制的了解民间的古老文献传统,我们想改造它。刚才张小军说的一句话,对我很有启发。他说,某种意义上说,民俗这个东西是需要的。我认为,这种需要是从学术角度讲的,而不是从官方控制的角度讲的。它就是面对文化不断流动变化这样一个过程,随时随地要做一些记录,这种记录就一定没有理论和方法吗?如果有更多相关学科的理论和方法做指导,我们这样的记录会更加深刻。民俗学在理论和方法上的确存在不足,这是事实,但不等于说,民俗学没有它独特的东西。

◆人类学的民俗描述是民俗吗?
潘蛟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  教授)
我在想这个问题:在人类学研究中,它有没有民俗?为什么人类学记载的东西就不叫民俗?人类学也描述民俗,但不叫民俗志,这涉及到我们的学科分类和界线。民族志是流变的,早期的民族志就是记录那些所谓野蛮民族、原始民族,今天流变之后,叫“民族志”不合适,我们就叫它“田野志”。人类学的每本着作都是民族志吗?好像不是,还有一些理论性更强的著作。这些概念的绎演碰撞是免不了的,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想一想我们讨论它究竟是为什么?这里可能涉及学术政治和学科的界线问题。

◆从现象的民俗到纯粹观念的民俗
[img=130 align=right v:shapes=,187 hspace=12 src=]http://www.chinafolklore.org/forum/[/img]吕微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研究员)
丙中说中国古典民志是一种文化生态志,我觉得这个生态性说得很对,和铁梁老师说的统领有很接近的地方,生态性和统领都是对过去文化的一种理解。过去的传统社会是一个统领式的,它有一个基本的世界观,在汉语语境里它就是阴阳五行。我们看待历史时,用阴阳五行,我们看待自己身体时,也用阴阳五行。
关于民族志与民俗志的区别,我们争论了半天,为什么还没有结果?因为,它们之间没有一个根本性的区别。原来的民俗与民族志,对世界的描述基本都是经验式的,无论是对一个社区的描述,还是一个整体的描述,都是对现象的描述,从来都没有对人的观念世界进行描述。如果你的民俗是一个先天描述,描述人的纯粹观念世界,那你的民俗志就区别于过去所理解的民俗志,也区别于民族志了。我们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考虑格尔兹的文化意义之、地方性知识以及深的意义。只有在康德所开辟的先天世界和经验世界的区别下,才能理解格尔兹的东西。把格尔兹经验化的处理,你就退回到一个老路上去,退回到一个传统社会的经验描述的统领民族志民俗志的老路上去。




◆来自不同背景的民族志与民俗
刘宗迪(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  研究员)
讨论民族志与民俗志的关系与区别,把它们的著作摆出来,区别就很清楚了。民俗
往记载岁时、庙会、仪式、衣食住行、婚丧嫁娶;民族志往往写一个小区、一个族群的政治关系、亲属关系、族群关系,它也关心岁时仪式,但这不是它最关心的,它更关心的是社会关系。民族志和民俗志的出发点和宗旨不一样。
我比较同意丙中的观点,民俗是我群的、本土的,中国民俗志的书写有久远的传统,往往在本土性、皇权、移风易俗、教化这样一种背景下展开。人类学是西方学科,它展开的背景是殖民主义、全球化、现代性。民俗学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学术,它与权力、民族、国家分不开。人类学单纯一些,不像民俗学,要照顾双方的背景。

“民族”和“民俗”之别
赵世瑜(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  教授)
民族志与民俗研究的对象在学科起源处是有区别的。前者针对异域的文化群体,后者则是从社会分层从差序上讲的。后来它们的研究对象发生变化了,当然变也是很自然的,这是由主体的差别给出来的,但这个却很难说清楚。现在的民族志研究的不一定是异域的他,民俗学的研究对象即民众也说不清楚了,不像过去有非常清楚的上下层的区分。对于民族志和民俗志,讨论的主要还是“民族”和“民俗”的差别。因为是相同的,而且只有是真正本土的,民族也好,民俗也好,都是外来语。

◆共享民族志
曲布(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  研究员)

<FONT size=3><SPAN style="FONT-FAMILY: 宋体; mso-bidi-font-size: 10.5pt;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asci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民族志作为共享的一种表述方式,是一种学术阐释方法论,也是一种叙事策略。为什么民俗学一定要与民族志做这样一个划分呢?有两点原因:一是我们中国有古老的民俗志的传统,中国民俗学者想把这个传统坚守住,因此,在这个问题上有一种诗学的浪漫主义和理想化的工作方向,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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