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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放牧人心中的歌

花儿——放牧人心中的歌

                                                             花儿——放牧人心中的歌   
      花儿与放牛娃

  赵福朝1951年出生在泾源县泾河源镇马家村,父亲是木匠,除了能制作仿古式民宅门窗之外,还有一手绝活:建造油坊及传统的老式木制榨油设备,名扬四乡。赵福朝兄弟4人,两个哥哥跟父亲的学了手艺。赵福朝说:“没学到父亲的木匠手艺,是我放了5年牛羊的缘故,是打开我心灵的一把钥匙。”

  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赵福朝上小学时利用星期天休息或寒暑假给生产队里放牛,大人一天记10个工分,合5毛钱,娃娃一天记4个工分。那时候,牛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力,所以对放牧人的要求很严。村里有20多头牛,放牧需要两名把式,3个机灵、善跑的娃娃,要从村中百十号人里挑选,赵福朝9岁那年被选中了。

  每每说起花儿的故事,赵福朝都不会忘记他的启蒙老师优素福。在村里,除了村长和学校的老师叫“优素福”的大名,大伙都称他“兵游子”。这称谓并无贬义,赞扬他是能人,多次被抓兵,都能逃出虎口。优素福见多识广,他漫的花儿地道,表达的是穷人的喜怒哀乐,歌词朴实上口,十里八村的人都喜欢听。

  在宁夏南部山区,上点年纪会“漫花儿”的人,小时候必定是放过牛羊的娃娃,“男人伤心漫一场,女人伤心哭一场”,花儿就是放牧人心中的歌。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赵福朝说:“我的经历就是这样。” 花儿身穿烂皮袄,窟窿眼睛多。怀揣糜子馍,谁吃了多半个。世上的穷人多,哪一个能像我。头戴烂草帽,油汗垢痂多……

  这首《穷人乐》流传广泛。40多年过去了,赵福朝在当娃娃时学会的这首花儿还能一字不落地唱完3段。他说:“刚学唱时只觉得好听、好玩。长大了,唱得多了,渐渐地从花儿中感受到了生活的滋味。”

  赵福朝从小对民歌有着天生的领悟力,不管是花儿还是其他民间小调,只要听别人唱上两遍,就能记住歌词,完整地唱下来。赵福朝的天资得到了师傅的偏爱,成了村里同龄人中漫花儿的能手。他说:“放牛5年,我学到历史、地理等方面的知识比学校里还多。师傅每天不但教唱花儿,还讲了许多故事,如司马光砸缸、农夫和蛇、狼来了等,还有《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里的故事。师傅还唱着秦腔给我讲传统戏里奸臣害忠良的故事。”

  泾源二龙河林场牧马

  1968年,17岁的赵福朝中专毕业后,分配到了泾源二龙河林场做共青团工作。

  林场里有20多匹马,大多数是护林的。放牧、运输都不离牲口,后勤运输队有4匹马2头骡子,这6头牲口承担着林场近百十号人粮、油、煤等采购运输任务,还承担着抢救病号、接送领导开会的任务。当时,中专毕业生都愿意去体面的岗位,哪怕是当工人去除草、造林,也不愿去干后勤工作。赵福朝向领导提出他愿意干。场长迟疑地反复问他:“这活很累、有危险,你行吗?”“我从小就放过牛、羊,和牲畜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赵福朝自信地回答。

  第二天,他背着行李来到马厩找杨师报到。他和杨师的住房与马厩仅一墙之隔。头几天,都是杨师一人去给马喂夜草,赵福朝知道这是师傅照顾他年纪小,让他少干活。之后,每到晚上,赵福朝都把马脖子上的铃铛挂在屋门上,铃铛一响他就起身给马喂料,分担师傅的辛劳。

  那时候,牲畜和人的口粮都是定量的,每次到县城往返60多里山路,有时来回驮运,歇脚时,赵福朝总要从自带的干粮中省一点给马吃。马打滚后,他拿着抓子,给马梳理毛发,从不偷懒。有一次,从县城返回林场是空脚(没驮货),赵

  福朝悠闲地漫起了心爱的花儿,马蹄声和马脖子上的铃铛声伴着悠扬的花儿在高山林海中回荡。忽然间,白马不走了,赵福朝很奇怪,弯腰看看四周是否出现了猛兽,再拍打马屁股,白马还是不走,他又检查了马四蹄的铁掌,也没问题。赵福朝看着天空乌云滚滚,生气地说:“骑上,看你走不走。”他跃身上马,还没来得及拽缰绳,马已仰头上了山坡。赵福朝百思不得其解,他把这件奇事告诉了师傅。师傅说:“动物是通人性的,马的表现更明显,要知道你的工作怎么样,这就是有力证明。”莫非白马真的是在疼惜他,让他骑上来减轻辛劳?

  职工喜爱的花儿把式

  在二龙河林场,赵福朝有个称号——花儿把式。在那个唱“语录歌”、跳“忠字舞”的年代,他漫的花儿有特色、有创意,为充实林场职工文化生活开辟了新天地。

  有一天,4位穿着没有领章军服的青年到运输队找他。但他和杨师去放马了,这4个青年用漫花儿的方法与赵福朝联系。这招真灵,不一会儿,就听到远处一老一小的花儿回音。4个青年轮流对歌,走了半小时的

  山路,他们就见面了。大个子青年向老杨师徒敬了军礼,自我介绍说:“我们是从青海公安部队转业到林场的,每天都能听到你们漫的花儿,时常勾起思乡之情,所以特来向你们学习。”憨厚、内向的杨师面对此景不知说什么好,拽了下赵福朝的胳膊使了个眼神,赵福朝心领神会地说:“杨师没文化,我跟着瞎哼哼,青海的花儿别具一格,要向你们学习呢。”

  从此,赵福朝和这4个青年成了知音,交流频繁。他不仅把漫花儿当做一种自娱自乐的方式,还把花儿当做一种了解群众、了解社会的方式,听到好的花儿就记下来,反复琢磨、吟唱。 1970年8月,上级决定林场的马匹交给固原马东山农场管理,那里有马场、良种繁殖场。当日夜相随的马群离开林场时,20岁的赵福朝哭着3天不思饮食。后来,他改行做了司法调解员。

       文章来源:中国民族宗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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