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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  北门校之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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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  北门校之41

讲述  北门校之41
  
  徐老师是代课教师,教我们语文课,体育课也是一位代课的,瘦瘦高高的,留一个分头,走在校园内,时不时摆一下脑袋,头发就齐刷刷地飘起,头皮正中一条细钱明显露出,分开的头发呈两片,一边多一边少,我们称呼为扔头。那是学校内第一高个吧?站在操场中间,再也没有人比他高的了。是县水泥厂职工,叫李飞,听说是县体校毕业的,或是比卫红早一届吧。卫红读初三,那李飞就是前一届毕业生了。竹溪首次参加三省六县篮球运动会,是我们读初一的1981年夏季,在陕西省平利镇平四川省巫溪城口等地,连续五届两寇两亚军的。李飞正是其中队员之一体校推荐或学校聘请,他成为又一位代课教师。
  男生最喜欢李老师,那粒篮球在他的身边,成为一个灵活听说的玩具,蹲下身子曲着腿的李老师,左右转动时,篮球就随着身体扭动而变幻方向,似乎听话的木偶样,李老师的手伸向左边前方,那粒篮球就自动跳到那个地方,乖巧地跳到他手指尖,滴溜溜的转个圈,然后落在掌心里,当他扭手转臂侧腰翻身时,那球随之在空中划过个圈,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又顶在他背后转折的手心上,仍然滴溜溜地转动着。急步快跑时,球似乎是他的跟屁虫,不离半步的在地面与掌心的跳动着,然后在三大步飞跃腾空时,进入那个破烂的球栏里,几丝撕裂的断钱在篮板下随风乱晃着。
  秋季多风雨,似乎在那一段时间没上过多少课。二楼木板楼教室里,李飞老师说,有谁知道篮球场的数据呢?什么是田径运动会?田赛与径赛有什么区别?随便说说吧?体育课还有田赛与径赛的区别吗?篮球场有什么奥妙?我们一点也不知道咧。奥林匹克又是怎么回事?李飞老师又问道?这个我们知道,马佾不久前给我们讲过这个故事的,有一位同学接口,急促地语气很不伏气似的,啊,李老师也有不知道的知识,却在我们班上的同学中,有了比他强一点的地方呢。那,李飞老师嘻嘻一笑,同学都知道这个故事吗?不是,只有几个同学听过他讲的故事咧。李飞老师随即说,请你讲一讲这个故事吧,大家说好不好?
  故事才刚刚开始,而铃声已响,同学们意有未竟,一节课就结束了。再一次微雨飘飞的课堂上,李飞老师询问同学们后,我续接前面的故事讲述。其实那都是前一年从卫红那儿借来的《武林》中看到的,那也是李飞老师当时的读物吧?从体育知识到养生保健,由医药防护到武术技巧,我们的故事渐渐脱离了体育课堂范围。而《射雕英雄传》的爱国心是是李飞老师允许故事跑题的原因吧?还是说,那个故事在他的后阅读遗忘阶段呢?他期盼某些故事重温中振奋眼中的学弟学妹们?让我们多一些激情与血性,能够在运动场上把自己释放出来?
  一个湿淋淋地季节,老天爷一点也不吝惜,一天又一天地抛洒着几年的储蓄,空气湿润而潮闷,街面永远是细水长流的小溪,操场上一只只有小船,纸船在女生手中折叠,又由男生们放入阶梯前浅浅的流动中,体育课也就一节又一节的把故事展开。李飞老师坐在讲台边,正中是讲故事的我,郭靖早已不知踪影,玉娇龙开始走进我们心目中,南包公在几次讲述时,便被同学们抛弃,郑板桥,那个诙谐幽默的画家,面对爬墙行窃的小偷开口就是诗句的怪人,假装成儒雅文人的商贾把他骗过时,同学们哄堂大笑。
  天气晴朗时的体育课,也不仅仅是运动场上的奔跑争雄,有男生汗水湿衣球鞋乱扔,女生浅笑依依许许走动,还有围地而坐掀衣扇风,水塔边张嘴吸水大呼痛快。最后几分钟时,李飞老师总是说,休息一会儿,那就请一位同学讲述一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呢?谁讲述?怎样讲述?班级里同学们些微争执,课堂上小小的矛盾,男孩子女生间遗忘或过去了的陈年旧事,一一被拾起,翻捡,晒干。那陈列在太阳光之下的过程,在体育课堂上活跃的气氛下,无数细微烦碎的小事,在笑声里打骂中,消逝无踪了。没有谁个会记起,李飞老师,水泥厂的职工,一个体校前学员,现在的学校请来代课的体育教师,让孩子们讲述他们自己的故事,竟然引起了校园内学生思想微波细浪吧?
  那只是故事,只不过讲述一些杂乱细碎的小事,同学们闲聊乱谈的间暇,打通了一些隔膜与猜疑而已。
  似乎仅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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