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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别一样的西首起秦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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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别一样的西首起秦长城


见证别一样的西首起长城


——漫笔岷县秦始皇万里长城西首起所在地考察与研究



张润平




一、引子
自从司马迁《史记》之《秦始皇本纪》《蒙恬列传》《匈奴列传》等篇分别对秦始皇万里长城西首起于临洮的系列记载以来,《汉书》之《匈奴传》《西域传》、《后汉书·西羌传》,及《水经注》《晋书》《隋书》《括地志》《元和郡县志》《通典》《旧唐书》《新唐书》《元丰九域志》《方舆胜览》《资治通鉴》《读史方舆纪要》等文献均有独自视角的丰富记录,累次肯定了司马迁记录的可靠性。现当代以来的王国维、顾颉刚、张荫麟、雷海宗、钱穆、范文澜、白寿彝、谭其骧等顶尖史学家也无一例外肯定了司马迁记录的可靠。但是本世纪初,国家文物局在确定秦长城西首起地遗址时,由于一时在岷县无法确定遗址遗存,就把秦长城首起地退而求其次,认定在了长城的过路段——秦时的狄道——现在的临洮县。出版于2005年的《西北通史》公然否定了司马迁的记载,并言“迄今为止,未曾发现岷县有秦长城,说明岷县无长城。”果真如此吗?从近十多年来徐卫民、史党社、侯丕显等多位学者继续撰写肯定司马迁《史记》记录岷县秦长城西首起地的研究论著来看,《西北通史》的结论并非成为定论。说明学术界对这个问题还是十分焦灼,确实存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困惑,唯一的软肋就是岷县没有发现遗址。因为作为极其宏伟、震惊世界的秦始皇万里长城建筑物不论怎么说,或多或少不可能完全没有蛛丝马迹遗迹遗存。这不论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笔者从1997年发表第一篇学术论文算起,已经有24年的学术生涯,发表论文60多篇,出版专著5部,编著8部,涉及到的学科领域有民间文学、民间信仰、藏传佛教、秦汉史、马家窑文化、西北史地等,而且都是从各学科学术史着手为突破口进行学术发声的。有了这些积累和经验,对秦长城历史研究就有了方法与思想上的准备。本来很想在20181226日由县委宣传部请来的原甘肃省长城文物普查队队长、定西市博物馆杨万荣馆长的关于《甘肃战国秦长城专题讲座》中取到经,但听结束并咨询了有关问题后,反倒让我感到茫然,更主要的是让我还感到非常的失落。茫然的是杨馆长所讲的例证全部是能够连接起来的长长的墙体,也谈及壕堑等其它长城形制,但没有图例说明,按照这样的思路在岷县找秦长城是绝对找不到的。失落的是与杨馆长私下交流中说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中,整个甘肃段秦始皇万里长城遗址全缺。是司马迁记录错误?还是文物部门的普查认定有误?司马迁在《史记》中三次明确记录时临洮今岷县秦长城的重大事件,仅一次记录有可能是笔误,而三次分不同篇目不同位置记录同一件事,这对于司马迁来说,不仅仅是确凿无疑,更是文献上的互证,充分说明这件事件在历史上的重要性和特殊性。那么,既然如此,岷县秦长城的遗迹就应该能够找到,而且由于是其西首起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它的形制有可能更为特殊特出,也就是说岷县的秦长城形制有别于其他地方常规性的长城形制。
为了把事情的真相全面搞清楚,我做了两项工作:一是从历代原典文献检索资料,看原典文献是怎么描述秦长城形制的,二是检索现当代所有学者是怎么论证秦长城形制的,特别是否定岷县秦长城存在的文章。关于第一项工作,我不可能在短期内通读完那么多史书,就靠检索,用关键词进行检索,然后排查,然后与纸质典籍认真核对校正,然后删减,留下可用的资料。关于第二项工作,先是自己检索,再是请定西师专、兰州大学、西北师大等工作学习的朋友帮助下载,其中有一篇论文国内网站没有原文本扫描件可下载,就请在台湾访学的一位同学尝试能否下载,果然如愿。剩下的就是对这些资料做披金捡沙的工作,看那些资料为我所用,那些资料可以永久抛到一边。为此我定了一个标准:利用二三手资料撰写的文章全部抛到一边,完全用第一手资料撰写的文章认真研读,第一手与第二手资料兼顾撰写的文章也需细看,其余的均可以不予置理。这样的处置,让我省心了许多,不再在云里雾里穿梭了,更不可能丧失判断力,而且愈来愈接近事实。同时给我撰写秦长城研究文章确立了两个标杆:依靠第一手文献资料与第一手考古资料,其余资料能不用则尽可能不用,非用不可,也仅作辅助。
还有就是考察与研究的方法问题也非常关键。如上是从原典文献中求证。这项工作在2019年的第一季度用整整三个月时间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对考古资料的搜集与整理、判断与认定。
长城不是单纯的一面墙体或一尊烽燧或一座关城那么简单,而是特殊的历史、特殊的地理、特殊的人类、特殊的军事、特殊的材料综合作用的人类不可移动的物质文化遗产和可以移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因历经二千多年历史尘埃的浸蚀和人类的扰动,对其要有准确正确认识判断,必须要从历史学、地理学、人类学、民俗学、军事学等学科综合入手,才有可能达到预期的目地,取得预期的结果。这是从多学科求证。
长城的建设,特别是要害部位的建设,往往伴随着两个功能:防御与划界,更多的时候宣示势力范围的界域意味更浓。因此建设地点多在人迹罕至的极其险要的地方,如果不从事大量田野调查,单凭学者自己感觉寻找,几乎是不可能发现的。从田野调查求证是这些年民俗学、人类学、社会学惯用的方法,在特别是秦长城遗迹的考察中,田野调查法更不应该缺位。
秦长城是二千多年前的伟大工程,不可能不受历史风雨的浸蚀和人类的扰动,绝大多数地方的遗址不能完整清晰呈现,仅剩残垣断壁或坍塌在地的遗迹可见。而且越是最古老的遗址越难见到遗迹遗物。这就需要我们考古,用考古的方法求证。
这就是四重证据法。
2016年出版的《岷县青苗会研究》一书我就成功运用四重证据法,这几年的西北史地探研包括对民歌“花儿”的研究均运用此法取得了多项学术性的突破,本次长城考察更是四重证据法成就了我们的考察,可以说非常顺利,在一个月多时间内就基本调查清楚了岷县段包括相关县域延伸段的秦长城遗址遗存和长城分布图。方法正确非常重要。

二、历史文献中秦长城的形制

据河为塞,城河上为塞。……筑亭障以逐戎人。 秦小邑并大城,守险塞而军,高垒毋战,闭关据厄,荷戟而守之。筑长城,因地形,用制险塞,起临洮,……于是汉遂取河南地,筑朔方,复缮故秦时蒙恬所为塞,因河而为固。……起塞以来百有馀年,非皆以土垣也,或因山岩石,木柴僵落,溪谷水门,稍稍平之,卒徒筑治,功费久远,不可胜计。于是障塞亭燧出长城外数千里。……汉遂因山为塞,河西地空,稍徙人以实之。

如上8处文献中的关键词是“塞”,本义是:阻隔堵住。用来阻隔、堵住的方式很多,或用土夯筑墙体,或用岩石顺山脊砌墙,或据守河流作为塞障,或顺着山势作为塞障,总之,”“”“”“等各种形制均有,依据具体地形和位置建筑所需设施。从非皆以土垣也”来看,“土垣”是当时的基本形制,但在特殊地域和位置也有采用其它形制的,特别是早期的长城建筑,“因山岩石,木柴僵落,溪谷水门,稍稍平之,卒徒筑治”更为普遍。因为在早期应该说还没有建设“长城”的概念,仅仅是一时防守需求的若干个零散分布的城障而已。当这种城障发展到一定程度,并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和势态,才会有“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谿以为固”的“国家”防御概念的诉求和作为。

斩华为城,因河为津,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谿以为固。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临河,……因边山险,堑溪谷,可缮者治之,……堑山填谷,西起临洮,东至辽东,径数千里。秦堑临洮之险,……

如上四处文献正说明了国家防御的有效作为,因河为津”“因河为塞”“因边山险”“堑山填谷”,显然,“河”是第一道防御屏障,“山”是第二道防御屏障,而“堑”是最基本的防御措施。“堑”比“垣”可能要省力得多,也便利得多。“堑”是秦长城的基本形制、基本特征,“堑”就是深挖长长的坑道为壕。岷县维新镇卓坪村的“古城壕”地名传达的信息就是城与壕是相辅相成的,是一种配套的秦长城建筑模式。可惜二千多年岁月的消磨,“古城”已经消失殆尽,“壕堑”还存在着。因河为塞是顺着水系设置塞障,因山为塞是顺着山系设置塞障。有些段落以墙体相连,有些段落以河流相连,有些段落以山脉相连,把这无数个顺着水系设置的塞障和顺着山系设置的塞障串联起来就形成了亿丈之城”——长城。而这,只有到了秦始皇万里长城建设需要,才有了用长长的墙体相连接的长城形制。在之前,是不可能有万里长城的,因为不需要。弄清楚这一点,对于正确认识和判断秦长城遗址极其关键。这就是长城的本来面目,早期长城更是如此。

秦始皇……,筑长城,界中国,然西不过临洮。秦兼六国,设防止及临洮。

这两处文献透露的信息非常重要,第一条出处于《汉书》,第二条出处于《书》,都与秦长城建设时期差距不远。这对我们判定秦长城路线与起止极其关键。西不过临洮”“设防止及临洮”是我们认定秦长城西首起地的不二依据。秦长城不仅西首起于临洮,而且整个万里长城的最西临洮为终止,这是我们必须要清醒认识的。“狄道”仅是西秦岭西北角的末梢地带,是“临洮”西北角的重要关卡,秦长城必须延伸设防。但是,“狄道”不等于“临洮”,“狄道”不可能取代“临洮”,秦国也不可能放弃对通向广袤草原地带羌人的设防。如果秦国放弃对通向广袤草原地带羌人的设防,肯定将永无宁日,何谈后来风风火火东向的发展。也正因次,秦兼六国,设防止及临洮。”“临洮是秦国西部防御最经济最有效的门户县治,越过临洮就是广袤的大草原,地广人稀,根本无法设防,只有退而求其次,坚守临洮才是明智之举。秦国的政治家、军事家不可能不懂此理,历代史学家也不可能不懂此理。临洮即今岷县对于西部大草原的设防地位——马烨仓驻军,一直延续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七十年代才撤离

“秦陇西临洮县,即今岷州城。本秦长城,首起岷州西十二里,延袤万余里,东入辽水。”“溢乐县,本秦汉之临洮县也,属陇西郡,秦长城,首起县西二十里。”“岷山,无树木,西有天女堆,天女祠在其上。秦筑长城,起于州界。”溢乐秦临洮县,属陇西郡。今州西二十里长城,蒙恬所筑。岷山,在县南一里。崆峒山,县西二十里。 秦塞属于临洮,有岷山,西有崆峒山。“岷州,……春秋及七国时并属秦,蒙恬筑长城之所起也。属陇西郡。长城在今郡西二十里崆峒山,自山傍洮而东,即秦之临洮境在此矣。西和州——在秦为陇西郡之临洮县。……秦城起于州界。……据南山建城。

根据如上8条文献集中说明秦长城西首起地就是历代被称谓为“临洮”“岷州”“溢乐”“西和”的岷县,并且具体到县城以西(郡西)二十里崆峒山。仅一条记载可以怀疑为孤证,不足为据,有不止八条记载就是凿凿钉钉了。   
三、秦长城首起地遗址考古调查
有了如上文献梳理,我们的调查就胸有成竹,不致于如无头苍蝇胡冲乱撞。果然,我们按图索骥,考察崆峒山,按照历史地名所传递的信息顺藤摸瓜考察铁关门、墩上、墩背后、钉塞、王铁嘴、古城壕、铁城、关上、秦关等遗址,一查一个准。对首起地的岷县秦长城遗址总体布局有了全面认知后,再回过头聚焦在崆峒山,经过前后十多天的田野调查与对传说相关联地点的深度勘察,彻底排摸清楚了秦长城首起地的布防格局与形制。
这里不求面面俱到,仅代表性概括介绍,足以证明司马迁记录正确为是。
1.关于崆峒山的考察。崆峒山秦长城首起地遗址是一个区域性遗址,而不是一个点的遗址,它是由若干个点组成的综合性防御体系。地处县城西南方,山势呈西南——东北走向,在西南山脊最高处也即阳巅沟梁与后沟梁相汇合,继续向西南方向下山出沟就到达秦许乡杀柴门村。崆峒山整座山梁现在分三段归属三个自然村使用,最高烽燧处山脚下就是骆驼巷村,因此从最高烽燧处及沿坡而下所在山体属骆驼巷村民众使用。从最高烽燧处山坡下又耸立起来的山脊及沿坡而下所在山体属铁关门村民众使用。从后寨子起以下山体及整条大沟均属大沟寨村民使用。经过仔细调查和勘察,以阳巅沟梁最高烽燧处为总摄,整条阳巅沟梁至五台山的山脊要害处均有城障、烽燧、石砌墙体遗存。从阳巅沟梁最高烽燧处至后沟梁的山脊要害处同样有城障、烽燧、石砌墙体遗存。从阳巅沟梁最高烽燧处顺山坡而下,至骆驼巷村一条线直至洮河边,有成体系的三个烽燧遗存,两条宽大高深的跑马巷。从阳巅沟梁最高烽燧处顺山坡而下,至铁关门村一条线直至洮河边,山脚下有一座烽燧遗存“墩上”。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前,尚有从“墩上”的山脚下南北向直至洮河边的黄土夯筑墙体残段,当地人世代传说叫“秦长城西大门”,经过上一世纪七十年代农业学大寨运动,全部平毁尽净了。但是若要勘察,就近东西向横断面开挖深槽就能够找出遗址。以下以图例做简要说明。
秦长城首起地崆峒山全景,画面最高山峰处即为烽燧遗址,山下田地半中间即为秦长城西大门位置
崆峒山,就近圆形凸起处为最高烽燧遗址,烽燧坡下有多段石砌墙体遗址,其中有段为双墙体,间距不足3米。

崆峒山出土战国时期最常用的兵器殳,由李森老师捐赠。


上三图分别为阳巅沟梁及顺山坡而下至洮河边三处烽燧遗址出土秦瓦。我们的脚下位置深埋一层秦砖秦瓦残件。
2.关于关上与秦关的考察。关上与秦关地处崆峒山西面也是县城西面,分属两个县的两个镇属辖,但其地相邻,西北角山脊处相通连,是防御的要害地段。
关上村地处山路通往合作夏河青海的峡谷最窄位置,距离东南向洮河岸边冷地口(实际为岭底口)约5公里左右。此处有关城一座,遗迹犹存。关城西侧为悬崖峭壁之下的河谷,河面宽十米左右。关城东侧临山体而居,临关城北侧两条山脊有人工壕堑遗迹,北面山脊壕堑长约1000多米,直通山顶。南面山脊壕堑长约500多米,也直通山顶。现在的关上村实际是当时守关将士的生活区,因为曾出土过大量先秦时期的板瓦与筒瓦及砖块,而且非常完整,整齐码放,似剩余物。顺此沟向北进深,就是著名的黑松岭,上面有传说中巨大的潘仁美坟冢。
秦关村属于临潭县洮滨镇辖地,地处冷地口西向不足十公里的洮河北岸,该村与相邻总寨村山体为黄土台地,两个自然村均有人工壕堑,弯弯曲曲通向山顶,这些壕堑均与洮河相连,延伸到洮河岸边。而这两个自然村的壕堑汇合处的山顶与黑松岭相通。这就是这一带壕堑防御设置的奥秘所在。以下以图例做简要说明。

上图关上村关城遗址,山沟两边的两座山脊均有壕堑遗址。壕堑下方临工路长方形位置即为关城遗址,道路穿城而过。下图为秦关村壕堑遗址。
3.关于古城壕与铁城的考察。古城壕与铁城地处崆峒山洮河下游的西北部,分别距离县城4550公里左右。二者均在洮河南岸,山脊巅峰处相联,而且与西寨镇的关上的关城遥相呼应,传说有暗道相通。古城壕在铁城上游位置,临近洮河的两公里左右壕堑已经基本被填平,坡段脊梁处壕堑至今非常鲜明。宽度45米,深度32米。通山顶村庄道路即沿壕堑边缘攀缘而上。
铁城,从地名来判断,其山脊下的城防一定是极其宏大和坚固的。只有坚不可摧的城防,才能叫铁城。当然这座城防不可能没有壕堑的护佑。铁城在宋代被鬼章王据为铁城国王城,在明代作为洮岷二州共有的十八位湫神祭祀圣地,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初。因此山脊下的台地部分壕堑已无踪迹可看,山脊上的壕堑至今赫然在目,绵延四五公里。更特殊的是,顺山脊两面均深挖有壕堑,愈到山脊顶部壕堑痕迹愈不够明显,因为又是黄土高地,全被开垦成为土地了。顺着这一山脊走,就到了关上的盖北沟梁上。从这里可看出秦长城布防的周密与精到。盖北沟的“盖”、总寨的“总”、铁城与铁关门及王铁嘴的“铁”、钉塞的“钉”均具有防御的寓意和功能。以下以图例做简要说明。


上图为铁城烽燧全图,就近路面为当年壕堑。下图为铁城壕堑近景。
四、秦长城西首起的布设与功能
《水经注》“洮河”条记载:
又东迳甘枳亭(即现在岷县十里镇甘寨村),历望曲(即现在清水镇冰桥湾),在临洮西南,去龙桑城二百里。洮水又东迳临洮县故城(即现今岷县城)北。禹治洪水,西至洮水之上,见长人,受黑玉书于斯水上。
这里明确说明秦时的临洮县城所在地就是现在的岷县城所在地。县城在洮河之南、藏河之西,地处两条河流的怀抱中。县治所在地以东、以东南、以东北、以正南、以正北,早就为秦人势力范围,均无须设防。只有正西、西南、西北须要设防。对正西、西南、西北设防能够起到总摄功能的地点只能是县治所在地以西的合理位置。县治所在地,既是西倾山东北向延伸出的末稍端,也是千里岷山的北起首,这本身就说明了特殊的防御考量,秦始皇万里长城西首起的龙头点的确定,首要考量就是这个地点具有总摄全局的功能,最有利于对治所的防卫保护。洮河从西而东在县城北面流过,洮河本身就是一道防御屏障。正西面、西北面、西南面就是设防的重中之重。这是布防的第一步。这三处的要设崆峒山,今天的五台山阳巅沟梁。要设位置就是能够总摄全局的枢纽。布防的第二步就是防止洮河在岷县形成的正西向“U”形喇叭口区域防御薄弱带,必须在容易穿插的地带梯级形多层级布防。这是岷县秦长城设防有别于其他沿县长城建设单线条布防的特点。这种情况与明代在八达岭的长城设置相类似。

岷县段秦长城分布示意图 长白线圈内点线为壕堑或塞障处,红色箭头集中点为布防山脊互通交叉处。

甘肃段秦长城二度修筑分布示意图,绿色线段为第一次修筑,即战国秦长城;白色线段为第二次修筑,即秦始皇万里长城。

综合考察秦长城西首起的防御布设,秦国的设计是以洮河为中轴,以白龙江与渭河为两翼,作长城西首起的防御设置。崆峒山控扼白龙江源头区域及更西向甘南草原西羌来犯之敌。在最西北部的狄道,不仅管控着西北的狄羌,还有正北方渭水源头区域的狄人,这一带海拔稍低,属于黄土高原的南面边缘地带,农业经济发达,族群众多。整条洮河流域是秦人固有的势力范围,渭河流域是秦人从进入诸侯国开始逐步向东一个一个兼并后的势力范围,两个有时差关系。白龙江流域源头区域的把控应该稍迟于洮河流域的把控,早于渭水流域源头区域的把控。秦长城西首起的设置就是为了总摄这三条河流及相关联山脉水系人类的通道。长城的设置不是为了堵死通道,而是为了更有效管控通道。
五、截至目前所取得的学术成果
2019531日中国长城学会常务副会长董耀会、朱学彬主任、王鹤然主任一行在定西市文物局罗宝科局长陪同下来到岷县考察秦长城遗址,并举行了座谈会。会后王鹤然主任提出可以写一篇秦长城遗址考察文章在会刊发表,并说最好在615日前把稿子寄过来,字数控制在万字内,超过点也行。当时我说时间太紧,怕完成不了。因为压根还没有写文章的思路和情绪上的冲动。但在62日早点吃过后,突然灵机一动,想写文章的愿望非常强烈,很快列出题纲就动手了,4日晚上拿出了一万多字的初稿,5日发给王鹤然主任征询意见,王主任很快来信说可以刊发,如期发来定稿即可。正要发排之际,《万里长城》、《中国长城博物馆》二刊需要整合,紧接着820日习总书记考察甘肃嘉峪关长城,“充分肯定了长城作为中华民族精神、中华文明象征的重要地位”。为了配合这一活动,《万里长城》杂志得把这一期内容推后刊发,重新组稿时需文章。如此这般,《秦长城西首起遗址考》文章在2020年第2期《万里长城》杂志才发表。8月份,我又撰写《秦长城首起于岷县的文献梳理与调查考证》,寄给《丝绸之路》杂志社冯玉雷主编能否在秋季卷刊发,因为春季卷已经刊发了我的一篇关于宝卷的文章。结果冯玉雷社长说这篇文章应该放在冬季卷重点刊发,这样该文就在冬季卷以“张润平 石志平 白文科”三人署名发表,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我多年来关于长城的调查与思考中有他们二位的付出与思想,经常讨论些问题,在当下社会还有思考这些大而空的问题并希图有所作为的人已经非常非常少了,难能可贵,值得留念。9月份应中国长城学会王鹤然主任邀请,1028日参加《中国长城文化学术论坛》,提交论文《秦国临洮县与陇西郡地望及秦长城西首起关系考》,并在大会做了交流发言,已经收在论坛论文集,即将出版。202013月份我想冷处理《中国长城百科全书·岷县卷》一段时间书稿,这样就有时间重新撰写文章,因此在元月份撰写了《秦国陇西郡治所在地考》,发给西北大学徐卫民教授,能否在《秦汉研究》杂志发表,徐教授很快来信说可以。我问何时能够发表,徐教授说最快也在10月份了。又把稿子发给冯玉雷社长,冯社长说可以在春季卷发,该文署名“张润平 白文科”,原因是从201593日开始,文科开车拉我开始了洮河源头的考察,至2019年共历经13次行程,对我撰写此文提供了清晰而坚实的“秦国陇西郡”地理视野,这是爬在办公室和图书馆的学者无法具备的一种视野,更可贵的是文科每每在行程途中喜欢提一些非常刁钻的问题,让我感到欣慰,这样的成果理应有文科来分享。202023月份,完成了《犬丘考》的撰写,期间冯玉雷社长提出一个策划方案,可否在五一节假日搞一次秦长城遗址考察与座谈会活动,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求之不得。我把此方案立即汇报石志平局长,全力支持配合。经过3个月时间的谋划,由西北师范大学《丝绸之路》杂志社与岷县文旅局联合举办的活动如期举行,邀请来西安、兰州、天水、陇南等40余位专家学者共同参与,52日至3日深入岷县洮河流域及白龙江源头区域实地考察秦长城遗址,4日召开座谈会。2020年第2期《丝绸之路》杂志用铜版彩印的规格分《岷县秦长城遗址考察纪实》《岷县秦长城遗址考察座谈会综述》《岷县秦长城遗址考察与介绍》重点推出,《犬丘考》在“历史研究”栏目发表。这样的创举与气魄非冯玉雷社长莫属!冯社长曾经就成功策划了中国玉石之路的考察与研究,这次对秦长城西首起遗址的考察依然非常成功!
以上是对在各杂志发表文章的情况介绍。下面再说一下《中国长城百科全书·岷县长城》卷的编撰情况。

岷县在县委常委、宣传部王晓玲部长的邀请与我县著名学者李璘先生的感召2019年5月30日中国长城学会常务副会长董耀会一行来到岷县会见李璘先生并指导工作,决定把岷县秦长城补充列入中国长城百科全书大系6月28日岷县正式成立编撰委员会,着手编撰。7月3日由我拿出全书十章纲要性词条细目,按照岷县学人各自所长分工提交各章节相关作者进行填充性编撰,8月5日中国长城学会主编王鹤然主任再次莅临岷县指导该书编撰。8月20日左右各分工作者先后拿出各自承担词条内容,由我全面逐条再行补充完善,于9月3日拿出30多万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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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田野调查更艰巨。热爱乡土文化很不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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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宁老!祝福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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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有限,还是我不会操作,文章不全,仅上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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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秦长城西首起地的考察与确认得益于我长期沉浸在田野之功。因此转发在这里也能够说得过去。顺祝坛友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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