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金华冰厅“吃白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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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6-06-24 22:03:26
/ 个人分类:随笔
金华冰厅“吃白食”
6月19日,周日,与一同访学的厦门大学刘永华教授约好,下午去旺角购物。旺角“波鞋街”(花园街)的运动品牌专卖店有几十家,我俩各自买到了满意的运动鞋;旺角的二楼书店也是全港最集中的地方,在乐文书店和田园书屋,我们也都有斩获。
不知不觉,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傍晚七点多,我们来到了位于弼街47号的香港老字号“金华冰厅”。几乎和香港大多数店铺相同,金华冰厅的店面并不显眼,店内空间也不大,我们进去时,卡座都坐满了人,服务员将我们引到一位老者的对面坐下。坐定后,开始点餐,这家店的菠萝油包全港出名,我们首先就点菠萝油包,服务员却告诉我们:菠萝油包卖没了。我们一听,非常失望!看到对面的老人面前的西多士、奶茶,便照章办理,也点了两份西多士、奶茶,外加一人一个菠萝肉包,共计100港币出头。
等餐的时候,再仔细端详对面的老者,这是一位十分绅士的老人家,穿着挺脱的短袖衬衫,头发稍稍花白,梳理的一丝不乱,老人脸盘方正白皙,从神态面容上看去,也就是六十多岁的样子。老人主动问我们是不是从台湾来的,当我们告知是来自大陆、现在香港中文大学访学时,老人显得有些兴奋,他告诉我们说他也曾经在大陆生活过,1955年在乌鲁木齐的八一农学院(?)学习。接着,老人就打开了话匣子,断断续续地和我们聊起了他的历史。
老人家说他今年79岁了(这令我吃了一惊,实在看不出他是一位将近80岁的老人),祖籍山西风陵渡,出生在香港,父亲当年是东江纵队的,很早就牺牲了。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他在广州读完高中,就参军到了新疆,那时是坐火车先到兰州,然后骑马进入新疆。之所以骑马,因为他是骑兵,入伍不久,骑兵这个兵种就取消了。在新疆期间,他还曾经两次得病,都是回到香港治疗的。当兵期间,曾在乌鲁木齐八一农学院学习兽医,退伍后,1959年返回香港。此后的四五十年间,最初曾经在美国、欧洲生活过,为了谋生,还学习过航空维修技术。如今,定居香港也已经四十多年了。
在这个人声嘈杂的就餐环境中,老人家似乎要向我们传达太多的信息,他自己的经历,他的家庭,他在大陆和世界上所知道的华人世界……,我在想,他讲的这些个人和时代的历史,在今天的香港大概已经没有多少人会关心了,他恰巧遇到了来自大陆的两位教授,难得有这样耐心而又好奇的听众,刘永华教授甚至建议他应该把这些经历写下来,老人听后无奈地望着我们没有反应。
老人家的住处离金华冰厅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是专门来这里就餐的,他对我们夸赞着金华冰厅的美食,同时还不断地往西多士上面加着蜂蜜,那种过于贪甜的口感令我等咋舌。边吃边聊,不觉间老人家先吃完了,他向我们道别,离开了卡座。
我和永华教授看着对面空出的座位,感慨着老人家一生的经历,老人又折回来到卡座前,对我们说了一句:帐已经结过了!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老人就再次向我们道别,走出了冰厅。我们俩很是愕然,我嘴里不断喃喃地念叨着“唉,这位老人家”、“这位老人家”……
——我们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2016-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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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