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闲篇之过年

    其实，平时天天在写，过年的时候倒不知道该写什么了。

    以前平时没什么好吃的，过年想好吃的；现在平时吃的也不错了，过年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吃什么了。

    以前过年的时候有新衣服穿，通常是中式的，没肩，套中式棉袄的。舒服，但不见得暖和，因为棉袄下面是空心的，不如现在里面有羊毛衫。现在也有中式的衣服，号称唐装。我搞历史，也做民俗，但不明白为什么。既不是唐朝的衣服样子，也不是唐朝以后就没了。大概唐装叫着比中式文吧。无论如何，现在的唐装都是亮闪闪的料子，图案都是那种圆圆的吉祥意思，穿上全和土财主似的。

    穿其实没有吃重要。穿主要是给别人看的，吃则是自己愉快。虽然现在吃穿都不重要了，但相形之下还是对吃更感兴趣。

    昨天去采购，看见柿饼，买了一盒。好吃！想起小时候最喜欢吃它，现在则很少吃到了。月饼也是一样，小时难得吃过瘾，吃的时候先掰皮儿，慢慢再吃馅儿，现在吃，也是这样，但早已不是舍不得。

    吃是记忆。

    那天女儿表示要向我学几样炒菜，我说就回锅肉和麻婆豆腐吧，这种家常菜做好了，人家明白你是真水平，不是噱头。1992年我临从美国回国，做的菜中有三个丸子菜被我命名为“连中三元”，老美觉得不错。

    吃是技艺。

    任何人一个人吃都没意思，人越多越热闹，嘴巴里各种声响，所谓食指大动。小时候是外婆做，但大家都在帮忙，或者各人做各人的拿手菜，做的时候也热闹。吃到最后话就多了，吃改成聊。现在大家庭越来越少，很多家庭又是分在四处；即使在一起的也赶着吃完看春晚，吃饭就缺了意思了。

    吃是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