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在并不很古的年代里,有一个灵巧的姑娘,名叫养鹅妹。自小生来就是一个非常聪明伶俐,相貌出众的巧妹子。传说,她若是在河边对着清澈的河水梳妆,美丽的金鱼见了,也会自知丑拙沉下水底,不敢和她比美;她若是走过正在盛开的玫瑰园,艳妍的花儿也会觉得貌不如她,而闭着蓓蕾不放;她若是晚上仰望月亮,皎洁的月亮也自愧逊色,而躲进云层:更令人奇怪的,传说若是天上的雁群看见了她,也会跚跚而降。养鹅妹虽有那沉鱼、闭花、羞月、落雁之貌,由于她家一贫如洗,自小就在河边替人养鹅为生,贫困使她担竿落地“一”字不识,但她的才智胜过饱读诗书的千金小姐哩。传说,是铺天盖地的山供给了她勇敢;迅雷疾电和狂风暴雨给了她聪明;风和日丽的春色给了她娴静和美丽。
且说有一年大年初二的早晨,养鹅妹在河边见到三个妇女,坐在桥头唉声叹气,神色惆怅。她心想,这三个阿嫂一定是大有难事,不然,大年初二怎会一筹莫展?她就上前问道:“三个阿嫂,为何在此长吁短叹?”
三个妇女都把自己的难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养鹅妹:
她们都是隔村一个名叫“无忧虑”家里的媳妇。“无忧虑”虽不是富有人家,但他是个知足常乐的爽朗人。他四个儿了,三个已娶回妇,妯娌间能和睦相处。所以,‘无忧虑”的日子过得十分顺意,闲时不是在家吟诗作对,就是出门与众人谈天说地,讲古论今,还喜欢问人、考人,甚至难人一番。今早,她妯娌三人在此怨艾不止,就是给家公出的题难住了。
是什么难题呢?原来大年初二照例是媳妇回娘家的日子。“无忧虑”平日对三个媳妇有敬老爱幼之心是十分满意的。可他义想试试地们聪明才智。于是就借着媳妇探亲之机,把她们叫到跟前:“你们妯娌三人这次回娘家,大嫂准住半个月,二嫂准住七,八天,三嫂住三五日,现在你们一齐去.可也得一齐回来。回来时不必多带什么东西,大嫂给我做一个‘上套下’,二嫂给我做一个‘下套上’三嫂你给我做一个‘布包火’就行了。”说罢,便打发她们走了。
妯娌三人在回娘家的路上说开了,三嫂跟二嫂说,阿爹办事不公道,给大嫂半个月,给我才三五天;二嫂跟大嫂讲,阿爹为人有偏心,给你半个月,给我七、八天;而大嫂更怪阿爹用古灵精怪的名目考媳妇。难呀,妯娌三人象吞下了一个难咽的苦果,苦得她们将要分手前,坐在这桥头犯愁叹息。
养鹅妹听后,大笑着道:“真傻,你爹叫你妯娌三人回娘家都住十五天,你们算算看,半个月,七加八,三乘五不全是十五吗?你们住十五天再回来保准没错。至于你爹叫你做的东西嘛,”养鹅妹举手摸了一下后脑勺,想了想,然后眨眨眼睛又说:“‘上套下’是帽子,‘下套上’是袜子,‘布包火’是烟筒袋,你们想想对不对?”养鹅妹的一席话,真象一把剪刀,把她们心里的一团麻解开了。妯娌三人谢过养鹅妹后,各自分头回娘家了。
半月后,妯娌三人都按时回来了,也一齐带着在娘家做好的东西去见家公。家公一见她们进来就装着生气的样子,指责二媳妇说道:“怎么你们都住半个月才回?”三个媳妇听了,婉然笑着回答:
“你说八加七不是十五吗?” “三乘五,也是十五嘛!” 家公见到自己的三个媳妇如此机灵,顿时喜上眉梢,乐哈哈地笑了起来。
接着,大媳妇从袋里掏出一顶崭新的黑缎棉帽,恭敬地递到家公面前:“阿爹,这是你叫我做的‘上套下’,你老人家试试是否合戴?” 二媳妇也从兜里拿出一双棉布长袜送到阿爹面前:“阿爹,这是我给你缝的‘下套上’,穿穿是否合脚?”三媳妇也把一个两边绣着龙凤的烟筒捧到家公手上:“阿爹,我给你绣的龙凤‘布包火’,看看是否合意?”
家公看着媳妇送上的物品,正合自己心意,乐得心里甜滋滋的,满脸笑容地点头称赞。
一个圩日,老汉家里来了客人,难题又考到妯娌三人身上了。家公要她们到圩上各买一斤不同的猪肉回来待客人。要求大媳妇买的是一斤“肥肉不粘皮”的肥肉,吩咐二媳妇买的是一斤“瘦肉不粘肥肉”的瘦肉:叫三媳妇买的是一斤“皮打皮”的猪肉。吩咐完后,便叫媳妇出门趁圩。
这次.她们可不象上回那样愁眉苦脸了。妯娌三人出门以后就直奔河边,把难事告诉养鹅妹。养鹅妹子先是脸上掠过一丝微笑,然后舒展双眉,对着大媳妇道:“大嫂子,你爹要你买的是猪油,猪油不是肥肉不粘皮吗?”说完,养鹅妹又对着二媳妇说:“二嫂子,你爹叫你买的是猪腰,猪腰就是瘦肉不粘肥肉嘛!”接着又对三媳妇讲:“三嫂子,你爹要你买的是猪尾巴,猪尾巴不是经常拍打着猪屁职的两边吗?这就叫“皮打皮”呀!”
妯娌三人谢过养鹅味,便分头到汗上把猪油、猪腰、猪尾巴买回来送到家公面前。老汉见到大媳妇手里提着一斤白雪雪的猪油;二植妇捧着一斤红润润的猪腰;三媳妇托着一条圆辘辘的猪尾巴。顿时眉飞色舞,不禁喜出望外地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媳妇!巧媳妇!往后,我老汉可以无忧无虑了!”
妯娌三人看着阿爹那得意洋洋的神色和夸奖的口吻,感到心中有愧,深知如果不是养鹅妹子的指教,就会惹出难堪。媳妇们自知不配称“巧媳”,故而她们上前齐声说道:“阿爹夸错了,我们实实不配叫巧媳妇!”
老汉奇怪地问道:“样样东西都合我意,怎么不配?”
妯娌三人大胆地把养鹅妹子指教她三人的事一一道了出来,还异口同声地要求家公,把她娶回给老四作媳妇。
阿爹听了,惊叹不已。暗中思忖:“世上竟有这样机灵的妹子,若能娶回给老四作媳妇,我这个‘无忧虑’,就可挂无事睥了。”
老汉决定要看看这机灵姑娘。隔日,他就扛着锄头,带着一餐大米直奔养鹅妹子的家门。这时,碰巧遇上了牧鹅回来的养鹅妹,老汉见她生得眉清目秀,齿洁唇红,心里好不喜欢。
再说,养鹅妹一见老汉站在自已家门,马上上前施礼问道:“老阿爹,你到我家有事吗?”老汉看到姑娘对人彬彬有礼,心中更是喜爱,也以礼相答:“老汉因到贵村后山采药,想烦你代我煮个午餐,可以吗?”
养鹅妹听了,立刻请老汉屋里坐下,一边斟茶一边答:“怎么不可以呢!中午就在这儿吃饭吧!”老汉把姑娘递上的热茶呷了一口,然后把袋里的大米放到桌上说:“姑娘,中午的米粮在此,我再给你两个银元为我买两个‘红心萝卜’,烦你煮十样菜来来”老汉说罢,从兜里掏出两个银元给她,回头便出门走了。
中午回来,姑娘笑眯眯地把一碟香味扑鼻的韭菜煎蛋端到老汉面前说:“老阿爹,饭菜都在这里,做得不好请指教!”老汉一看韭菜煎蛋,心里暗自赞叹:“真是一个名不虚传的巧妹子呀?”可他嘴上却反问道:“姑娘,我不是请你做十样菜吗?”养鹅妹笑着答道:“老阿爹,你说的‘红心萝卜’不就是鸡蛋吗?鸡蛋加九(韭)菜就够十样了嘛!” 老汉连连点头说:“十样,不错,是十样菜,多谢你了。” 老汉十分钦佩养鹅妹的聪明才智,回家后就立即托人前去说媒订亲,不久,养鹅妹便嫁入老汉家门。从此,她把家务事办得有条有理,妯娌之间一团和气,老幼之间互敬互爱。老汉更是欢喜不尽,生活过得更加顺心。老汉看到一家兴旺发达,逢人都要夸奖一番自己的小媳妇,赞扬她的聪明、能干和机灵、心巧。在高兴之余,他真的写了一块“无事牌”挂在门口,以示自己有了一个聪明灵巧的媳妇,可以永远无忧无虑了!
谁知,这块“无事牌”却给老汉带来了莫大的烦恼!且说在一个忙得不可开交的季节里,老汉闷在家中感到无聊至极。一天,他想到野外闲游散步,消消闷气。当他走不远时.一阵哄然大笑之声迎面而来。老汉细看,原来是一群年青力壮的后生哥,正围住一圈,听着当中一人,口沫横飞、手舞足蹈地正在讲故事。老汉心想:“农忙季节,种田人把狗也当牛驶,年青力壮的在此胡混,真是岂有此.理!”于是.他便悄悄地走到众人背后大喊一声。谁知,这一声竟把他们吓了一跳,众人认出是“无事牌”,当场把他拉住说:“‘无事牌’,你把我们听得好好的故事冲散,快赔我们‘古柄’来,限你三天之内偿还,不然,我们就不会轻易放过你。”
“无事牌”高兴而出,扫兴而归。他回到家里怎么也捂不出故事中的“古”有个“柄”?最多不是重复一遍或接着讲下去。要是“木柄”还容易,现在那里去寻觅“古柄” 赔人呢?当下他就变得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小媳妇看着往日无忧无虑的家公,今天竟然紧锁双眉,水米不思,不禁上前问道:“阿爹,看你愁容满面,是何原由?”
“无事牌”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小媳妇听了,不但不愁,反而还“格格”大笑地安慰道:“吾爹,看你为这点小事就发愁?何必长吁短叹呢?莫说赔‘古柄’,就是顿断‘地柄’,‘天柄’也能赔,快给我吃饭去,赔‘古柄’的事包在我身上!”
日出月沉,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这几天,家公守在屋里,虽然表面安静无事,心里却如潮翻浪滚。特别是两三天来,小媳妇好象根本不把“古柄”这件事放在心上。整天在一边料理家务,一边同妯娌们嘻哈谈笑,心里更如打翻五味罐儿一般,不知是什么滋味。待到早饭时,家公再也奈不住心中的焦虑,问道:“四嫂,你的‘古柄’寻到了吗?”
小熄妇看着家公那忧郁的神色,故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答:“阿爹,吃饭时间不谈那些小事!”
家公听了更咽不下饭,因而脱口说道:“小媳妇,这不是我考你妯娌的题目啊,是一件大事呀! ”家公用不太信任和忧郁的目光看了一下巧媳妇,“唔唔”地哼了两声,锊着胡子走回房去。
饭后,小媳妇拿着一条竹竿递到家公面前说:“阿爹,等下你就拿着它到野外去,有人问你干什么,你说是搞‘风挣’,为的是把北风顶住,不让它南下。其余不必多说,家的事情你放心便是。”
过了一会,要“古柄”的年青人果真踏门而问:“ ‘无事牌’在家吗?”待在家里的小媳妇开门出迎,众人看着这个窈窕体态的小媳妇,一眼就断定她是平素“无事牌”见人就夸奖的巧媳妇了。为首的一个立即追问:“你爹在家吗?”小媳妇很有礼貌地反问道:“找我爹有何贵干?”
“当然有事啦!三天前,他无缘无故把我讲古的‘古柄’顿断了,现在我们是来要他赔‘古柄’的。”
“嗯,你们是前来要他赔‘古柄’的,我爹现在不在家!”小媳妇说完以后,便不再理睬他们,来人马上齐声追问:“你爹到底去了哪?”小媳妇菀尔一笑,根本不把众人看在眼里,回答说:“我爹刚刚拿着竹竿出去‘整风挣’,等他把挡西北风的‘风挣’搞好后,会赔你的‘古柄’的。” 众来人听了,十分奇怪,说:“你爹真是笨蛋,就算你爹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做出一个把风挣住的‘风挣’!快把你:爹叫回吧!”这时,小媳妇也走上前说:“我才不是笨蛋。你们能说出一个‘古柄’我爹怎么不能搞出一个‘风挣’?” 来人被她问得口瞪目呆,哑口无言,自知自己确实难不倒她,只好连赔不是地出门走了。
小媳妇等这伙青年人走后,把家公接了回来,笑着把刚才的事情诉述了一遍。阿爹当场拍手称快,高兴地竖着拇指道:“四嫂,你真是我家的巧媳妇!”
过了不久,小媳妇的家公又闻出祸来。那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春日,小媳妇的家公为了看看春日那花红柳绿的色,散步闲游来到了一个风畏如画的花园里。老汉看含蕾欲绽的花苞和惬意摇曳的翠秀竹枝,顿时感到心旷神怡。突然,一只被孩子用绳子拴着玩的笋虫,飞撞在他的脸上。老汉满以为是黄蜂碰面而来,谎忙挥手拨得那串线笋虫断线而飞。千不该,万不该,为首玩笋虫的小子,正是隔村恶霸的宝贝儿。小子马上哭着回家叫来父亲。恶棍一看是“无事牌”将笋虫放飞,心中想道‘无事牌’平日开口闭口夸媳妇,这回我倒要试试你针尖利,还是我勒嘴尖!于是,恶棍把嘴一歪,翻动着灯盏大的眼珠道‘无事牌’,今天你胆敢把我孩子玩弄的‘依呀’放飞,告诉你,这‘依呀’正是我家传世珍宝,限你三天之内,一定要把‘依呀’找回。不然,就要你把小媳妇送我!”
恶棍的话好象铁锤击来,敲得“无事牌”浑身冷汗直冒,犹似大祸临头一样,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家。小媳妇看到家公的脸色苍白,神志昏沉,急忙扶他坐到椅上,就问道:“阿爹,你又怎么啦?”此刻,“无事牌”还是浑身抖动不止。在小媳妇的多次追问下,才语不成句地把今天遇到恶棍的事讲述出来。聪明伶俐的巧媳妇听后,又气又笑,又可怜着家公:“阿爹,看你的胆子没有针鼻大(穿针的小孔),被人一吓就魂飞魄荡,这有什么可怕,你去睡觉吧,赔‘依呀’的事有你小媳妇在,少不了他的!”
聪明灵巧的小媳妇知道,这次可不同上次那样对付了。她亲眼觅过这恶棍是胡作非为的下流货。这回可得巧立妙计了。第二天,巧媳妇就上山弄回了一窝“猫儿头黄蜂巢”,她精心地将黄蜂巢用五色彩纸包了一层又一层,并在表层画上稀奇的山水花鸟图案,使人看来,如传世珍宝;听来里面也确有“依呀”嗡声。
三天后,小媳妇亲自把“依呀”送到恶棍家中说道:“老爷,我爹派我赔你‘依呀’来了。里面装着的‘依呀’是我们用一千两银子买下的,敬请老爷验收!”说着,小媳妇把一盒玲球透剔的‘依呀’递给恶棍。恶棍观后随手把盒子按在耳边,听了一会后,恶棍真的如获珍宝,说道:“恕你‘无事牌’一家无罪,回去吧!”小媳妇见到大计得成,临走时又回头说:“大老爷,你们可不能乱打开看呀!要看也得关起门窗才能看,不然‘依呀’飞了就抓不回来了!”
恶棍手里捧着“依呀”,有象乞丐拾到银子,心里好生喜欢,眼里看着巧媳妇,也如野鬼添着花蝴蝶,口中垂涎三尺。恶棍等巧媳妇走后,当下就叫全家大小关起门窗来观看“依呀”,并吩咐他最小的孩子把一层又一层的彩纸撕去。当他小孩撕到最后一层时,黄蜂突然倾巢而出,见人便整,瞬息之间就整得他们直喊皇天!恶棍屋内“依呀”之声顿然四起。人们听声赶来一看,只见他们全被黄蜂整得头青面肿,死去活来。人们看着这伙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家伙被蓄得奄奄一息,无不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有道是:“真是强中还有强中手,恶人还有恶人磨!”
从此以后,恶棍再也不敢随便欺负别人。村里村外的人再不受恶棍欺凌了。众人也都齐声赞叹和称呼小媳妇为“巧媳妇”小媳妇的家公听了,更乐得把门口的“无事牌” 挂得更高!
俗话说:身上有麝香,不用大风扬。“无事牌”的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到了县官耳里。县官听了,心里确实不安。于是,他就立刻带兵下乡巡视。当他看到巧媳妇时门口果真高髙挂着“无事牌”时,县官的双眼就象炽铁锤打,顿时火星飞溅,心里暗骂:“我们当官的还天天有办不完的事,常言道:‘百姓无闲日’。你们耕田佬竟敢在门口挂着‘无事牌’我老子要你有办不完的事,做不完的工。”县官下令差卒把小媳妇的家公传来问话:“你就是人们所称的‘无事牌’吗?”“无事牌”点头弯腰答道:“是!是!”
县官见老汉点头称是,马上指着屋边的小山道:“听说你家有个十分利害的巧媳妇,把家里家外的事都办得有条有理。既然你全家无事可干,我倒想请你帮我办件事。下月十五是我新嫁女返家,你给我做一个象对面那小山一样的煎糍,限你一个月内做好!”说完,县官便吩咐下手将十担糯米送到老汉家中。临走时,县官又再加一句:“到期做不出来,当心你的脑袋!”
这下,老汉可犯愁啦,往日的笑声不见了,终日低头垂脑。机灵的巧媳妇知道原由后,马上风趣地安慰家公道:“阿爹不用犯愁,你只管同往日那样饮酒玩耍,莫说叫你做个小山般大的煎糍,就是做个比天大的也不难。”
月圆月缺,三十天一溜就过。一个月来,巧媳妇根本只字不提要做大煎糍的事。只见她每日都拿着县官送来的糯米煮饭吃。家公看了,如火烧眉毛。一天,家公实在按捺不住问:“四媳妇你天天拿者县官送来的糯米煮饭吃,小山大的糍粑用什么做噢!”小媳妇早已胸有成竹,反而非常乐趣地答:“阿——爹,你真是!我当媳妇的不忧,何使你家公忧!都说叫你一餐三杯酒,饭后百步走!”
第二天,县官真的派来差使取糍了。只见巧媳妇笑盈盈地出来回答差使:“你们老爷叫做的大煎糍早已做好了,就是没有大锅煎,现在请你马上回去,叫县官拿出一只能煮得小山大糍的锅来吧!待我煎好就给你送去!差使听了,深知世上哪有这么大的锅头,个个象哑巴一样无言可答。他们回府如实声诉县官,县官听了只好作罢。但心中还是闷闷不乐,作为一个堂堂的县官哪能在一个小媳妇面前,丢粮又丟脸?
一年春天,诡计多端的县官得知巧媳妇的家中正缺耕牛犁地。他便乘老汉四出租牛之机,急命差使牵了一头牛牯给老汉耕田。老汉见后,实在高兴万分,口口声声感谢不已。可差使却有话留在后头:“老爷听说你家中缺牛耕地,特地命我把他家中的大水牛牯送给你家牧养,并吩咐上次做大糍的糯米不用你还了,作你养牛的人工钱。但大老爷却有话在前,要你在一年之内使水牛牯生下一头牛儿给他。”差便说完,扬长而去。
“无事牌”家里得了一头水牛牯犁田,全家大小高兴不尽。“无事牌”却好比身得大病,忧得几天睡床不起。心巧的四媳妇一看家公的神色不佳,便知家公又有难事缠心了。经过一番细问,方知阿爹正为牛牯下崽而忧虑不已,当下巧媳妇就笑咧咧地慰贴阿爹说:“吾爹!你给我放心犁地去吧!那个象你这也忧那也愁的,连牛牯下不了崽也忧。常说:‘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滩头自会直’。牛牯下崽的事情由我处理是了。”
桃红柳绿,桂香梅艳,眨眼一年过去了,一天县官传下话来,说道要在明天到“无事牌”家中牵牛儿。巧媳妇听了深感县官实在不象百姓的父母官,为民办事竟然如此荒唐,明天非得奚落他一番不可了。于是,她也风风火火地对差使答道:“明天就叫你老爷来牵吧!”
第二天,心灵口巧的巧媳妇,还是象往日那样若无其事地同妯娌谈笑风生。坐在厅堂的家公,则如身处城隍庙里一样神色慌张不已。巧媳妇见后,立即上前用着轻松的口气安慰道“阿爹,今天什么事情也不用你管,等下你只管上床睡觉去,县官老爷来一切有我招呼就是!”
中午时分,县官带着一班差卒真的来了。巧媳妇穿戴一套丫环衣冠出迎。县官不见老汉,只见丫环打扮的出来迎接,顿时就对着巧媳妇大发雷霆,拍案而问:“你家公去了哪里?为何不来出迎? ”
“我爹睡在床上!”
县官听了,气得八字胡子也翅起来骂道:“岂有此理, 快快出来还我牛儿,不然,我得打他八十大板!”
此时,巧媳妇学着羞羞答答的样子给县官送上一碗甜酒,说道:“请大老爷息怒,你早不来,晚不来,我爹正躺在床上临产呢,现在他实实在在不能出来见你!”县官一听,挥手把甜酒推掷于地,厉声说道:“世上哪有男人生孩子的!”这下,巧媳妇马上反问道:“县官老爷,我爹不能生仔,世界哪有牛牯会下犊之理?! ”
巧媳妇一席话,驳得县官再也无言可答,当场羞得满面通红。这时,一大群围观热闹的人也异口同声地哄道:
“巧媳妇说得好,世上没有男人生仔,古今未见牛牯下崽!” 县官觉得巧媳妇不好对付,急忙带着来人狼狈地溜了。从此,这近百里的人们无不称赞巧媳妇的聪明勇敢,把她敢作敢为的事编成《巧媳妇》的故事,世代留传。
搜集整理者:虞天演,男,55岁,汉族,连山人。大专文化,干部。
虞灵初,男,44岁,汉族,连山人。大专文化,干部。
黄兆固,男,46岁,壮族,连山人。髙中文化,干部。
流传地区:连山汉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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