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半 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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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3-08-17 16:20:03
从前有一个名叫李子常的读书人,他诗画皆能,只因家境贫寒无钱巴结官府而仕途不达。李子常怀才不遇,只好跟随父亲生前一个朋友的儿子叫做王仁的做鱼贩生意,子常本是个穷儒,做生意嘛,一缺本钱二少经验,只是贩一些小鱼来卖。每逢大热天所贩来的鱼仔总是活的少死的多,所以生意很不好。父亲早已去世,母子俩常常饱一餐饿一餐,生活极苦。
有一日,天气特别热,自然死的鱼特别多,所以生意不好。眼看夕阳西下了,李子常无精打彩地挑着大半担死鱼回家。
半路上,一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手执拐杖讨食的人迎面而来。老人在李子常面前停下,对李子常说:“看好象是个读书人,为何挑着一担死鱼愁眉不展呢?”子常向来对老人都很敬重,眼前虽说是一个老乞儿,既然有问,应该回答。于是就叹了一口气对老者说:“只因家贫,无奈做一鱼贩生意。今日的鱼死的太多,卖出去的极少,所以愁眉不展。”老者说:“你果然不是生意人,无奈才落到这个地步,待我将你担中死鱼复活,明天再卖,你意下如何?”子常笑了笑说:“你不要捉弄我了,你是个讨食之人,有死鱼能复活的道理吗?”老者不管子常同意不同意,也不作声了,擅自伸手往鱼担中抓起一条一条的死鱼嘴对嘴的吹气,然后放回担中,过了一会,这些鱼一条条的复活了。李子常十分惊奇,他把复活的鱼看了又看,的的确确是活生生的鱼。子常不禁一想:莫非今天我行大运遇上神仙了?有这个缘份千万不可错过。急忙对老者施礼作揖道:“老前辈,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你有此奇术,晚辈在此多谢了!请老前辈不要嫌弃,到我寒舍住宿吧!”老者也欣然应允。子常非常欢喜,即携老者往家中来。
子常邀老者到了家中,煮茶烧水非常客气。又亲自提热水入冲凉房给老者冲凉。老者冲凉时,他偷看到老者身躯肉色红润,面无饥色,完全不像行乞受苦之人,他顾不了许多,忽忙向老者问道:“老前辈莫非是神仙么?今日有缘相见请助晚辈脱离苦难,永世不忘!”老者说道:“我是乞讨之人,若是神仙哪有象我这般邋遢,今蒙公子留宿已足见公子情厚了。”子常接着说:“乞讨之人我见得多了,哪有象你这样强健的身体,你道骨仙风又身藏法术,非仙即道,请不必瞒晚辈了。”老者说:“你既然认定我是神仙,我也不与你争辩,要我度你成仙不难,怕你无此福份。”说着双手在身上乱抓乱擦,即时一团药丸大小的臭汗泥团子出现在手心,老者将这又脏又臭的汗泥团递给子常说:“公子敢当面吞下此汗泥团子么?”子常接过这汗泥团子,心想这等脏之物,看着已感恶心,哪能吞得下去?即时脸上起难色,老者知他不敢吞吃,就说:“既然不敢吞吃,你可将它小心保存,它有起死回生的神效,日后自然会有用处。”子常收好汗泥团子,便去准备饭菜。一会晚饭已好,子常欲请老者吃饭,谁知老者已不见踪影了,子常更是惊奇,后悔不已。
第二天,李子常照常去卖鱼,又由于生意不好,鱼的时间一长,大部份死去,又只好挑着卖不出去的死鱼回家,子常回到家中,正对着死鱼发愁,忽然想起昨日老者所赠汗泥团子,说有起死回生的神效,何不拿来试一试呢?于是拿出汗泥团子在死鱼担中搅了几搅,才一停手,便见死鱼在箩中跳动,不一会工夫,全部死鱼都复活了。子常高兴得大叫起来,对母亲说:“妈,我昨天真的遇着抻仙了,神仙送给我的宝贝,真的能把死鱼复活,以后再也不会过穷日子了。”母子俩当晚高兴得一夜没睡。的确,自此以后,李子常卖的鱼没有一条死的,贩多少就能卖出多少,这样子常的卖鱼生意越来越好,收入也自此多了。
常言道:隔墙虽有耳,窗外岂无人。李子常得了宝贝的事很快就被王仁知道了,他很是眼红,又很想探个真假。一日,子常收市正准备回家,王仁来到子常面前说:“我很久没有去探望伯母了,今晚我同你一起回家,见见伯母。”子常当然欢迎,就说:“你既然有心来我家作客,待我买几条大鱼回去,我们好好饮上几杯”,说完便买鱼去了。不一会,子常提了几条肉色已灰的死鱼回来,王仁见了说:“你这么贪便宜买这死了多时的鱼……”,没待王仁说完,子常抢着说:“回家再说吧,我自有办法。”王仁装着一肚子疑问跟着子常上路。
子常回到家后,首先将几条死龟放入盆中,倒入清水, 然后取出汗泥团在水中一搅,很快,这几条将近发臭的死鱼复活了,好象刚刚捉到的一样,新鲜活现。晚上,一席丰盛的鲜鱼菜香喷喷,味道好极了。这一切,王仁眼看得明明白白,不由他不相信。“子常真的有些宝贝”,王仁立即眼见心谋,便问这宝贝是哪里得来的,好象他也立即想去弄一个来似的。子常一向把王仁视为知己,便将如何遇着仙人,如何得到这宝贝之事一 一说了。王仁心想,如将此物弄到手何愁不发大财?我若问他索借,谅他不会不给。于是王仁对子常说:“你这个宝贝分一半给我吧。”子常说:“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但我母子二人全靠此物谋生,此事实在对不住,请王兄多原谅。”王仁见子常不肯,很不高兴地说:“神仙之物岂能你一人受用,你不肯给我就不够朋友。你既无义我亦无情,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子常严肃地说:“你想怎样?” “你不给我就动手抢!”王仁说着居然对子常动起手脚来,子常遭这突然袭击,一时慌了手脚,一急之下把汗泥团往嘴里一寒,“咕噜”一声吞下肚,气得王仁哑口无言,他索性一想,既然你也没了宝贝,今后做生意还须来求我,等着瞧吧?王仁恨恨地走了。
再说子常把那汗泥团子吞吃了以后,发狠不去做鱼贩生意了,好在自己还有专长,以代人写书信、对联和卖画为生,母子俩艰苦度日。一日,子常随手画了几只麻雀,因嫌墨汁太浓,随口吐了几下唾液将墨汁调淡。麻雀画成后贴于厅中墙壁上。中午他母亲拿了几把米在厅中地下喂小鸡,忽然间有几只麻雀夹在小鸡中吃起米来,李母上前驱赶,谁知麻雀一一往墙壁画中飞去,一只只麻雀落在那张雀跃图上。李母心中好生奇怪,画中鸟居然是活的?她便入书房问子常:“奇怪了,你画的麻雀居然能下来吃米,你好画不画,单画麻雀挂在墙上,我们家连鸡也养不饱,哪有这么多米喂你的麻雀!”子常听了母亲的话,一时不敢相信,但一想母亲从不说大话,不由得不相信,立即走出厅来惊奇地望着那幅雀跃图。他猛然醒悟:难道是自己的口水唾液有神奇作用?!是了,不久前自已吃下了神仙的宝贝汗泥团子,这么说我变成了神仙了,子常越想越真,越想越高兴,他可以肯定说他画的麻雀之所以成为活麻雀就是他的口中唾液的作用。他欢喜若狂地对母亲说:“我所画的画有此神奇出现,今后我们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了!”
中秋节到了,子常画了一幅中秋明月图要拿去当铺当几两银子过节。当铺老板展开画一看,一株盛开的桂花跃然纸上,花香扑鼻;一轮明月高挂树梢,光亮如镜。这是一幅少见的花好月圆图。老板问子常要当多少银子?子常说要当二十两,但老板最后把当价压成二两。子常无奈,只好贱价当了。但子常坚持要在当票上写明,此画色相俱全,月圆无缺,十天内连本带画赎回,如过期不来赎回,由当铺自行变卖。但是十天内此画如有损坏,失了香味走了色,当铺则赔银二十两。
过了七天,子常凭当票去当铺赎画,老板问:“你的赎银带够了没有?”子常回答说:“银子当然少不了你的,请把画拿出来吧,我要验看验看才能给你银子。”老板从柜内将画取出,展开一看,可把老板吓呆了!画中原来一轮明月只剩半边,桂花已凋谢得无影无踪,只剩一颗无花的桂树,何来桂花香味?依照当票所定执行,老板无话说,照付了二十两银子给子常,子常接过银子说:“此画已经损坏,我也不要了,送给老板你欣赏吧!”老板捧着那幅落花残月的所谓花好月圆图,哭也不成,笑也不成,半晌说不出话来。子常却拿着银子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李子常画鸟能活,画花有香的事从此就传开去了,后来人们干脆叫他李半仙。
口述者:罗西龙,闻韶黄沙坑老农
温路养,闻韶路头村老农
搜集整理者:罗献桢,闻韶乡塘源水电站
流传地区:仁化县闻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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