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木盘过除夕•家家去磕头• 张怀群纪实散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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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上木盘过除夕•家家去磕头• 张怀群纪实散文[图]



















(2006-10-10 23:12:55)[编辑][删除]
张怀群文集·散文二卷·《遗产的陇东》
                                                                    
                         端上木盘过除夕
 
   一个塬上是不端酒菜挨个去吃喝,吃毕天快亮了。另一个塬上却端上盘盘过除夕。除夕夜没有一回是亮的,黑漆漆的夜色中端菜端黄酒怎么走路呢?但空手去吃就预示一年双手空空且无心了。忽然坳里有尖腔亮亮地喊几声,一二里外坳心地那端是亲父母或三大或四爷家,门前已亮了灯笼招呼,这边双手虔诚地端了10个菜,有凉菜炒菜和有火心的砂锅,不要菜汤溢出且砂锅居中九个碟不移位,寒冷中双手那么冻着,多是中年的父亲端着,儿子性急地抓了铝黄酒壶,满满地在窑底灌了黄酒提上跑,另一只手里提着3个手榴弹式的烧酒瓶。有的烧开黄酒提去,在爷的小炉上再热一次,有的灌了凉酒去了在炉子上再烧。顺大路走到牛年马月,二大都到了,能在夜幕中听出其咳嗽声,多半就直线在麦地秋地里穿过去,往往土坷垃绊得人不能快行,但就是绊不倒碟不晃动。小子偏偏跑着被瞎瞎窝陷脚绊倒,酒倒光,瓶摔碎,哭着回去另灌黄酒,有的哭着不灌了,提个空壶给爷拜年。父亲少不了骂:我把人亏了世下你这冷头。他妈是不去的,在屋里亮着灯做着什么菜饭,反正整整做了一天还是在做,多在擀初一的长面。
   去了至少十家,十个盘子百个菜汇集,其实都是胡萝卜丝豆芽陆食果子,炒肥肉片炒鸡蛋,味道也有细微的差别,虽然只调盐大香不放味精。最乐的是没牙老汉,在土炕里面早已在被上坐等,有的把菜一齐摆上去示威似的,边吃边说这是谁家的酒枣扁豆芽,娃们多不服气:就没说我家一次?没一次叫我名字?白吃了,干脆提议一家一家挨着吃,于是摆一次,吃一次,快吃,一哄而上,吃毕拿下去一个空盘子,又上来一盘,黄酒只有一种,好在有壶区别,一壶一壶吃下去,边吃边夸,本来一般的多,却都说好。公认好的只有一两家,默契后齐声喊好。
   集家盟吃酒的这一家,必有辈最大的老汉或老婆,但还要德高,家有干公家事的,儿孙满堂的,重要的是家道好。有的年龄更大因家贫菜也不好多不去。家道好到任何时候都受人尊敬,在古时就如此。人人来他家取吉祥,取真经,取精神,似乎在这一家一去,累了一年的心愿就能了,年也就过了。不去,总缺了许多许多年过得一塌糊涂。于是年纪大的长辈,其次中辈、晚辈、四辈都集合来了。在盘盘端齐之际,齐声大喊:拜年!在院里齐森森给最长的老人拜,一人三个,喊着受拜者的雅称,一辈辈磕了下去。
   十几家组成一家族,隔墙住的多是过去,现在分得一二里远,但每每都在地里走捷路来。苦了各家的女人、媳妇、女孩,女性们是坚决不去的,不知他们如何过年的,男人们忘了,她们在家把活才做美了。
   集家盟的人家往往十几年不变,一代人童年时过的十几个年的记忆中,年就是在麦地里端盘盘冻手,是老太爷家那土坑庄子形貌,童年对年的定位终生不泯。如今无论以何种形式在何大都市或国外过年,都说没过年,因为和那定位不符。
                                1998年1月20日夜于悦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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