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公园与海产品市场

海口公园与海产品市场

——海南随笔之五

张志春

公园一般都在城市里。海口公园亦然。只是从街道一两步便步入其中，潜隐地将它与近年各个城市修建的绿化广场联系起来。人、楼与车拥挤的地方是应该有个透气之处。脚步匆匆的生活也应该有个缓步的空间。也许异地便新颖，只觉得这公园气势庞大，绿意葱茏，宽阔高大的叶片异常醒目，是富氧离子密集之所在。而北国此时的带有绿意的只是顽强抵御严寒的针叶。

椰子成行，竹成林。不时见棕榈或许是槟榔一丛合围而出，秀挻俊美，仿佛几个少女环臂而舞。而一榕树斜倚而上，旁侧的细根盘缠反复，形成也随之倾斜的约两三米长的卷筒状。看样子就是当初裹缠棕榈或椰子树的历史残存情状。那棕榈似经不起纠缠早已枯死，留下粗拙如檩条的空洞，为人们提供了更多的联想与想象的空间。而那导游加盐添醋地说，看，这就是傍大款的下场。而高大的芭蕉树茁壮豪放，高达五六米，只见叶不见树身，那厚润的绿色，充满着生活的喜悦与生命的底气。

不一会儿，转到海产品的自由市场。从朋友口中所知，那些找渔者将当日所获或交由家人销售，或批发给二道贩子。于是这里便有了庞大的海产品市场。密压压的人群交汇在这地面湿漉漉的棚区里，仿佛走在菜畦的田野道路上。海虾、海龟、海虫、海蛇、海螺、海贝、海蛤蜊、章鱼……，更有许多叫不上名儿的千姿百态。鱼大者似有五六十斤重，有的索性以厚重的横截面出示，仿佛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让你想象整体的庞大与巍峨。海龟看样子五六斤或者更重，标价每斤30元。很想买只回家养起来，又怕不好侍弄养不活。朋友说龟要冬眠，内陆有暖气怕达不到龟眠的温度。

兴奋地拿起相机来回拍摄。更多的是欢迎和笑意，并召呼着期待着你的采购。也有反感者。一清瘦老人鲜鱼摊开美丽的图纹，镜头刚伸出，那大手抓过黑塑料布盖过鱼身，脸色也随之而黑：“卖鱼不照相！”碰到几个不认识的怪异形体的较大动物，问，回答似掷来冰冷的石头：“不知道！”朋友说你拿相机，又拍又问的，人家不知道你采风，还以为你是记者。再说有的海生动物禁止买卖，还怕你披露出去坏了人家的生意呢。一回头，见那刚转过的地方，那狠劲的大手抓起砍刀砸向大海龟，惨不忍睹。

海鲜之侧，还有许多瓜果蔬菜排挡。人们涌来选购荤素原料，旁边的饭店便给你张罗着做熟。满街都是蜂拥而来的小轿车，满载的食客准备享用海鲜的盛餐。而街边一堆又一堆的姑娘们，不时地召呼着来往者到她们的店里去品尝美味。

自由市场的门口，一戴草帽身着蓝色衣衫的老太太蹲踞切削着槟榔。膝前篮子里放着多枚绿色的槟榔。对面一小伙子俯身伸手选购。听说过去当地的少男少女都喜嚼此物，一个个嚼得嘴巴鲜红。伸出镜头拍了几张她低头交易的情景。等她抬头我提出照相时，老太太笑着说：卖槟榔的不照相。朋友笑指着不远处人行道上不时出现的不规则的图纹，说这就是嚼槟榔的吐出来的，时间久了就这样暗色。刚刚吐的，红红的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