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挺]“精灵妖怪”在日本

“精灵妖怪”在日本

马挺

凤凰博报 2009-12-27 09:43:14

日本民间传说中有很多妖魔鬼怪，有些很可怕，也有些很可爱，还有一些和中国的神话有关……　　

　　河童与沙和尚

　　《西游记》中的沙和尚是个比较平和的形象，不如悟空灵、又不比八戒笨。其实他原是在天廷管给玉皇大帝卷帘子的，职称也是“大将”呢！因为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玻璃盘子，被天帝罚下界，在流沙河一带当了妖精，靠吃人度日……

　　日本的民间传说中有一个“河童”，形象一般颇可爱：像只青蛙，可又是龟背；嘴像鸟，硬硬的；手指脚趾之间有蹼子，便于划水；头发好像一堆草，中间有个盘子装着水。这是他的命根子，盘子里的水干了，河童也就完蛋了。猴子是河童的死对头，因为比潜水，河童憋了12个钟头就不行了，而猴子可以憋气24个小时。

　　河童住在河边，喜欢恶作剧，常常拉住路过孩子的腿拖入水中。或者解开拴在河边桩子上的缰绳，让马掉进河里。而且，河童有时候会变成美女勾引人，要是男人一旦打了“她”，就会半身麻痹。

　　别看河童个子不大，相扑却是把好手。所以碰上河童最好躲着走。或者跟他鞠躬行礼，他也会模仿。这样，头顶盘子里的水就洒出来，没办法跟你捣乱了。有一次，有人在河边洗马，马腿被河童拖住，他拼命拉住缰绳，才把马拉回家。第二天一看马槽底下有一只河童。原来是抓住马腿不放，给带回到马厩，只好躲起来了。河童连忙道歉，说再也不捣乱了。主人不放心，要河童写了一张保证书，才放了他。据说这保证书还一直存放在这家。

　　但如果你碰到一个盘子里没水而奄奄一息的河童，给他头顶浇点水，他就会去抓条鱼来感谢你，或者教你个治病的偏方。

　　东京的游览景区浅草附近有一处“河童桥”。 其实这里没有桥，而是一百八十多年前，有个富人出钱要在这里填涝地供穷人住。但是工程缓慢，住在附近隅田川的河童们就每天晚上出来帮忙。而能见到河童的人会发财。这地方后来以那富人的名字“合羽”命名，但因与“河童”发音相同，人们都认为是“河童桥”，还建了一座金色的河童雕像。现在这里成为有名的厨具街了。

　　日本有学者认为，河童其实就是中国的沙和尚。因为都是住在河边作怪的妖精。小孩子们也都这样想。但是作家陈舜臣认为，河童就是日本土生土长的妖怪。还有不少据说是“河童”的遗骸留存下来，但都不能确认。也没有人真正抓到过河童，所以，河童在日本还属于“UMA（未确认动物）”。

　　据说岩手县远野市的“河童渊”河童出没最频繁。当地的观光协会发行“河童捕获许可证”。但是规定：只许生擒，不能伤害；当心不要碰破河童头顶的盘子，不要让水洒了；不许用金属吊钩；饵食要用新鲜蔬菜（传说河童喜欢吃黄瓜，故用紫菜、米饭卷黄瓜的寿司称“河童卷”）；抓住河童后要报告观光协会，等等。

　　河童在日本的儿童文学中是一个很受孩子们欢迎的可爱形象。现在又加上了保护动物和环境的主题。电影《暑假里的河童“咕”》，就借一个江户时代变成化石的小河童，在现代活过来后的种种遭遇，将日本社会的弊端讽刺得淋漓尽致。

　　座敷童子生气了？

　　今年十月份的一天夜里，日本岩手县某旅馆遭火灾被毁。这一消息引起了日本全国的注意。为什么呢？这座旅馆是被认为不应该着火的——因为里边住着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也是在日本东北地区盛传的小“精灵”，出没于榻榻米的房间（日文“座敷”是垫子的意思，也指榻榻米房间）。样子大概是长头发的五、六岁红脸小童，男孩女孩说不清楚。虽然大人们看不到，但座敷童子会时时出来和孩子们玩耍。夜深人静，听见屋里有声音，开门一看，只有童子的脚印……座敷童子也会淘气：在客人的被子上走来走去，把枕头翻个个儿等等，如果醒来能看见童子的人就会有大福气。和河童一样，座敷童子也会相扑，想要制服也不容易。

　　但是“住”着座敷童子的家里，往往都很善待童子。因为座敷童子会预报火灾、洪水、海啸等灾害。甚至还要每天上供，怕她哪天不高兴出走了，这家就要遭殃了。至今岩手县还有旅馆以有座敷童子随女主人嫁来，主司防火，招徕住客。

　　这次着火的旅馆，就是因有一间房间据说有座敷童子出没而著名。经常被电视台借用拍一些妖魔鬼怪的节目。后来还开设了网页，并向国外宣传。生意很是兴隆。但不知为什么会着火。据说只剩下院子里拜祭座敷童子的祠牌没有烧掉。老顾客们正在募捐，希望重建旅馆，欢迎座敷童子再来住。

　　以前这一带就有一家有钱人，孩子淘气，用弓箭去射家里的座敷童子。结果家运倾倒，还遭了火灾。

　　有关河童和座敷童子的传说，自古以来，就以日本东北地区为主，遍布全国。著名民俗学家柳田国男（1875-1962年），遍访各地，尤其注重收集岩手县远野一带的民间传说，出版了《远野物语》，记录下当地关于河童、座敷童子、天狗等等的传说一共299条。

　　据柳田国男分析，座敷童子源于佛教的守护神。其实，日本河流很多，以前房子又都是木造的。而关于河童和座敷童子等等传说的初衷，很可能就是告诫孩子们，不要到河边玩，更要小心火烛。结果越传越远，越传越神奇，逐渐在日本精灵鬼怪传说文化中传承下来，并成为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天狗不吃日头

　　秋高气爽。如果你到东京附近的高尾山观赏红叶，下了车，你可以在车站看到一个个红脸长鼻子的雕像，乍一看，很吓人。这就是“天狗”。据说高尾山的天狗是日本三大天狗之一。在山上的“药王院”里还有大小两座天狗的雕像。

　　这里关于天狗的传说很多。比如天狗砍树：要修建通往药王院的参拜道路，但是有一棵巨大的杉树挡路，天狗们商量，明天我们来把这树砍了吧。杉树一听，一晚上就把自己变得细细的了。

　　天狗引路：一位老人信奉天狗，虽然中风身体不便，还是每天祈祷，我一定要去参拜一次天狗大人。一天她正在祈祷，却一下子到了天狗的庙堂中央，和尚们正在等着她。等到祈祷完了又是一阵烟把老人送回家。这一来她的中风症状也好了，而且成了长寿老人。

　　天狗扔石头：有个石匠修路，没有把石头铺结实，搞了个“豆腐渣工程”。他想，人走得多了就结实了。要收拾工具回家。可一转身却有石块纷纷飞过来，而回过头又停下来，再转身石头又飞过来……他一想，准是被天狗发现了，只好老老实实重新把路铺好，一直忙到天亮才回家。

　　天狗打强盗：母女两人被强盗追赶到高尾山，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只见路旁大树一棵棵地倒下来，强盗们大喊：天狗来了，四散而逃。而躲过一劫的母女下山时，倒下的树又竖起来了……

　　天狗传说遍布日本全国。在很多旅馆、澡堂以及祭祀活动和戏剧中都有天狗的身影。还有一家居酒屋连锁店就叫“天狗”，甚至有的日本酒就起名叫“天狗舞”。

　　有人说，日本的天狗源自中国《山海经·西山经》篇中“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但一般认为这很可能是山猫。中国古人认为日食是天狗吃了日头，要敲锣打鼓地吓唬它，才会吐出来。但是日本古代认为，天狗是流星落到地上变成了人形（中国也有这种说法）。

　　还有人认为，天狗也可能是由佛教密宗传到日本的，或者就是日本远古“山岳信仰”的一种表现。居住在平地的人把发生在山上的恐怖现象依托为“天狗”所为。所以，一些地区还同时存在着一些山神的传说。（插画　马维）

（载日本霞山会《霞山交流通信》2009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