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沛县大屯纸扎工艺调查札记（终）

经过近两个月的实地调查，我对蔡氏纸扎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作为一种民间工艺美术，在当地的民间文化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民间文化丰富多彩，它是民众自己用血汗创造的财富，只有民众才是民间文化的主人，只有民众才能对民间文化进行筛选。

在这次的调查中，我了解了蔡氏纸扎的传承历史、大屯蔡氏的历史、蔡氏纸扎的材料及工具、蔡氏纸扎的式样与色彩、蔡氏纸扎的扎制过程，以及大家对纸扎和殡改的各种相关看法。通过这次的调查，我了解到，民众的认识中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知识基本为零，而我们为什么要设立非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是民众的文化，而民众却无从知道，而“文化法”与其他法律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样一来，我们制定“非遗法”不也就成为一纸空文了吗？因此在我调查的过程中，每当调查一个人时，我就将我所知道的非遗知识向他们宣传，既然非遗文化是民众的文化，我们就应当让民众了解它是什么。

而在调查的过程中，这一调查也慢慢地向试着做一次非遗申报的方向走去。田野作业就是这样，有着很多的变数，比如有时去调查时，被调查者却不在；有时是因为临时有事，只能改变时间；有时是因为遇到一些被调查者不愿意回答或故意避讳不答，而无法进行；有时是因为调查资料的丢失而进行重新调查等等，都可能导致田野作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数。而在这次的调查中，这些问题都一一出现，使我在这方面有了更多的体会，也有了些许的经验。

通过这次调查，我觉得对一项民俗事项的调查要尽可能的全面，这里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全面：

一个是民俗事项的肢解分析的全面。这一点我们很清楚地就能明白，那就说说，我们对某一民俗事项进行田野作业的时候，我们必须对其进行细致的分解，将其各个组成部分都作为田野作业的一个对象。例如我所做的纸扎调查，这里面就包括了纸扎的历史，纸扎的传承历史、制作纸扎的艺人的家族史、纸扎的式样与色彩、纸扎制作的材料与工具、纸扎所反映的人的思想、纸扎在当地的分布状况、纸扎的使用情况等，这些都应当是纸扎调查中都需要一一了解的关键。

另一个则是与调查对象相关的其他事项。我们调查的过程中，需要对被调查的事项进行全面的分析，我们已经讲过对其本身的分析，而与其有关或者有着一定关系的事项都应当纳入自己的调查范畴，例如纸扎调查中，就需要对与之密切相关的丧葬习俗进行了解，以及其他地方的纸扎进行一定的了解，做出对比，同时对自己调查地域的自然文化等各方面进行梳理，这样才能将所调查的对象进行全面的把握，而对后面的理论分析打下坚实的基础。

对于江苏大屯，原本是没有任何民俗文化的文字材料作为参考的，这是开展调查时的一大困难，虽然有《民国沛县志》、《乾隆沛县志》、95版《沛县志》等志书资料，但是这并不能给纸扎的调查带来太大的帮助，不过这也让我了解了家乡区划和人员组成的信息，同时《蔡氏族谱》也为我提供了大屯蔡氏的些许信息。我们虽然不能彻底的通过文献资料了解到本地纸扎的历史，但是调查所得的口述史却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尽管这些在某种程度上有着个人因素的不实之处，但是我们都知道在现在的历史研究中口述史研究已然成为弥补正史不足的重要材料。而在网络搜索中，我找到了一套由沛县文体新局编写的《沛县非物质文化遗产资料汇编》的材料，这里面有些许纸扎的介绍性文章，对我这次的纸扎调查有着很大的帮助作用，而这在今后也将成为我对家乡民俗文化调查的一个指引。

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不断地将调查来的口述资料和影像资料进行整理，从开始调查，到最后一次的调查，历时42天，共写札记20篇，如果算上始终两篇，共计22篇，这些调查中，除了蔡氏纸扎艺人及其家人外，还包括自己的父母、朋友、亲戚、邻居等男女老幼、贫民百姓、知识分子、领导干部等等，共计25人。札记写作的方式有对话式的，有篇章式的，但不论是那种，其实都是以一段情况说明开始，然后是调查的整理，最后为对这一次调查的思考。总的来说，20篇调查札记，基本上涵盖了纸扎的方方面面，这对我后面的写作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此，十分感谢那些接受我采访调查的父老乡亲，亲戚朋友，尤其要感谢蔡氏纸扎的第五代传人蔡进步、温梅英夫妇，他们毫无保留的将他们纸扎的相关事宜一一告诉了我，同时其父母——第四代纸扎传承人蔡可伟、安玉英老人，他们对我的调查也十分支持，并多次将他人所藏的家族族谱拿出来让我查阅。最后也同样感谢曾经给予我民俗知识的重庆师范大学教授易小松老师，要不是易老师，我可能还没有走上民俗学的道路，再次感谢温州大学的各位老师，让我更加深入的认识到民俗文化在我们生活中的重要性，是他们引领着我在民俗学的大道上驰骋。真心感谢所有支持和帮助过我的老师、朋友、乡亲们！

孟令法

2011年9月1日星期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