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气不再——马街书会待艺谢主习俗的消逝

提到马街一带的村民，众多的艺人都会赞不绝口。马街村村民及周围几个村子的村民的热情好客成为他们的一项传统，其中尤以马街人最为热情，最具代表性。每年一过春节，马街一带的老百姓就开始打扫院落，准备食宿，以迎接来自四面八方、到马街赶书会的艺人们。在他们的心目中，春节过好过不好事小，十三马街书会得排场排场。其实这里说的排场并不是摆阔，而是在自己家里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招待好来赶马街书会的艺人们，尽力而为，能多接待就多领回家几个，条件有限就少领几个。对待艺人就像家里人一样，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当你问那些说书艺人马街一带的村民怎么样时，听到最多的恐怕就是“人美气啊”。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其实极生动、准确地传达出了马街一带村民的生活态度及其行为中蕴含的审美特质。中国人传统的重义轻利、乐善好施的观念在马街一带村民身上得到完好的体现。他们在让别人感到“美气”的同时，自己也享受着因自己的“美气”带来的愉悦和开心快乐。

艺人在马街一带村民家里也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扫地，打水，什么家务活儿看到了就做。到了晚上，为答谢招待自己的村民的盛情款待，艺人们吃过晚饭，就在各自被招待的村民家大门口摆开了书场，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洋洋洒洒唱到深夜。门前的热闹让村民感到“美气”，艺人们也觉得这样做做人才算“美气”。他们融入了马街一带的淳朴民风民俗的审美化存在之中，和马街一带的村民一起，传承、创造着在现代社会越来越少的审美生活传统。这虽然只是书会的伴随现象，但是已经成为马街书会整体审美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然而，这种美气的书会习俗今天已经难以见到了。取代它的是受市场经济大潮影响产生的“干店”——书会期间住房宽裕的马街村民在自家临时开设旅馆。2006年笔者调查书会时，在干店中跟说书艺人们交流时谈及这个问题，他们表示理解村民的这种行为，但是言语之间也流露出对“美气”不再的惋惜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