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导先生的《绍兴民俗风情》一书出版了。作为该书的最早读者之一,我深感此书分量不轻。它是绍兴民俗学研究的一个硕果,越文化研究走向深入的一种启示。综观全书,我觉得有草根性、本真性、生动性三个特色。
草根性。我国民俗学奠基人钟敬文先生说:“人生活在民俗里,就好像鱼生活在水里,两者是须臾不可分离的东西。”因此民俗学资料全部来自群众生活,来自民间。本书以清末和民国年间的绍兴地方风情为对象,无论水乡山村、市井农人,种种习俗均在作者视线之内。由于作者自幼从事民间工艺,几十年间,于绍兴人的生活习惯、衣食住行、时令季节、婚育丧葬、文体技艺等资料皆广采博取,熟谙于心。如“乡情浓郁的儿童玩乐”一节,搜集旧时儿童游戏近百种,如跳房子、旋陀螺、骑竹马等,虽然今日已难找到原形原物,但七八十岁的人依然耳熟能详,即使中年人也还是可忆可辨。何能如此?因为这些俭朴简约、就地取材的乡土玩具,野中含趣,乐中有智,曾长期盛行于民间。又如“近代服饰”一节,作者搜集了成人、儿童、婚、丧、帽、裙装、鞋袜和其他共八类60多种服饰,几乎将绍兴人旧时穿戴囊括殆尽。所以草根性、民间性是本书第一特色。
历史渊源和其他地域找到流动的因子,从而揭示其文化底蕴,内在规律。如绍兴乌毡帽,一般均认为是绍兴独有。作者却从经典古籍中查到它的来历,从新疆、山东的物产中找到不同样式,从《红楼梦》等小说中看到它的用途。如此比较研究,就认识到了毡帽的本真特色,使绍兴乌毡帽增添了名产文化的内涵。本真性是民俗研究的基本要求,唯其本真,风俗才具个性,才有深度和魅力。钟敬文说:“没有大量的坚实的民俗资料,民俗学研究是不可能有大作为的。”本真性资料是这种可供研究的坚实资料,因此它又具有学术的价值。
本真性。民俗风情是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传承的,除地方特色外,还有互相交流的包融性特点。因此民俗研究应从故事、生活实例,还有谚语、民谣、成语等穿插其间,使之跌宕多姿,文采纷呈,言近旨远。又因所叙各节皆越地城乡,有山水景色的描绘,又有生活场面的铺叙,充满了泥土味、乡土情,引起感情上的共鸣,增强了阅读的快感和吸引力。书中还配发了80多幅平日难得一见的老照片,产生了一定的视觉冲击力,使人印象深刻,遐想无尽。本书序言作者、著名民俗学家仲富兰先生说:这些民俗风情“在王立导先生笔下,都有细致的描述,文字流畅,剪裁得体”。因此可以说是一曲越乡风情的颂歌。
生动性。风俗本是生动活泼、鲜活灵动的,但如果叙述不当,亦会变成呆板滞涩的介绍。本书作者有较强的驾驭语言能力,平淡中不乏情趣,直叙中时现警策。不少篇章常有古人训诫、正史引述,又有民间民俗风情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绍兴的民俗文化,正如仲先生所说“是绍兴文化、绍兴精神得以立足和发展的土壤与源泉”。王立导经过几十年的积累而出版此书,为我们提供了一幅幅绍兴风俗的画卷,推动我市风俗学研究、越文化研究走上一个新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