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伊利亚德的《锻造和熔炉》看炼金术的救世神学

曾 经 的 炼 金 术 士 们与他们所炼制的金属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巫术—宗教的关系，现代化学去掉了炼金术身上那些神圣的因素，它们之间并不是一个连续的整体，

而是发生了神圣经验和世俗经验的断裂。只有从炼金术文化的起源和历史出发，我们才能真正理解炼金术背后的神秘思想。

锻造和冶炼的始祖也一样，在很多民族的神话里通常由一些半神、英雄来扮演。伊利亚德提到在苏美尔人的象形文字中， “铁”这个字是由“天空”和 “火”共同构成的⑩ 。 “火”在很多民族的原始神话里都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它们往往都是由神传播到人间来的，比如古希腊神话

在西方炼金术 里，第 一 个 步 骤 是 溶 解 （Ｓｏ－ｌｕｔｉｏｎ），它指通过煅烧的方式回到液体的、非结晶的形态，这象征着重新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内，回到了原初的状态，火烧代表的是经由死亡后的再生。伊 利 亚 德 引 用 帕 拉 塞 尔 苏 斯 的 话 证 明：

“谁想要进入神的国度，谁就必须首先要回到母亲那里，首先必须要在那里接受死亡。”�灛伂� 这个母亲象征的是自然的原初状态———首要物质 （Ｐｒｉ－ｍａＭａｔｅｒｉａ）。因 为 第 一 个 阶 段 象 征 着 死 亡，所以同时它又被称为 “黑 化”，因 为 每 一 种 死 亡 都代表着宇宙起源时的黑暗和混沌。正如奥西里斯在复活之前先要经历肉体的四分五裂、耶稣在复活之前要先上十字架一样，炼金术士知道如果他一开始使用的就是已经被时间所折磨消耗了的形态，那么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升华，因此先回到最初、先死亡，然后才能再生。

“黑化”之后接下来的阶段是 “白化”、 “黄化”和 “红化”，然后就是哲人石的产生。在西

方炼金士的文献里，他们所使用的每一种物质，所经历的每一个阶段都缺乏明确的定义，他们的句子冗长繁复，使用了各种各样的同义词来进行反复的描述。他们既不会说他们熔炼的是精神，也不会明确地说他们熔炼的是物质。比如说 “首要物 质”，他 们 有 的 称 之 为：硫 磺、水 银、铅；另外一些则称之为：母亲、月亮、混沌、维纳斯等。所以当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和工作后，终于得到了哲人石，炼金术士也从来没有说清楚过到底什么是哲人石： “这个石头并非石头，它是无价之宝，它在无形中具有无数的形状，它既不可认识又被所有的人所熟知。”�� 这 种 模 棱 两 可 的、既普遍存在又难以获得的哲人石无疑具有所有的神圣事物都具有的那种矛盾的性质。 “在大多数炼金术士的认识当中，获得哲人石就等同于获得关于神的完美智识。因此，这就是为什么哲人石根本不可能被清楚明了地定义。”�� 哲人石可以点石成金，这基本上是所有的炼金术文献都会提到的哲人石的第一个功用，这意味着哲人石完成和完善了自然的工作。不仅如此，哲人石还可以使庄稼植物加速生长，可以治疗疾病，可以使人返老还童。西方炼金术还从阿拉伯世界里引进了长生液的概念，并迅速取代了传统的魔药，成为了与哲人石齐名的获得永生的方式。顺理成章的，哲人石和长生液融合了西方传统的所有巫术、魔法的思想，拥有哲人石的人被看作是无所不能的人。除此之外，在西方炼金术的世界里，一直存在着一种要求纯净、禁食、冥想、祈祷等的行为规范，这种规范相当的严格： “他必须健康、谦

虚、耐心、禁欲；他的心灵必须自由，他必须和他的工作合二为一；他必须是聪明的和学识广博的，他必须一边工作一边冥想和祈祷，等等。”��

炼金术士认为随着物质的再生，他们的灵魂也会再生，几乎所有的炼金术文献都非常强调炼金术士的美德和品质。炼金术士把自己看作了 “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