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七夕節

在日本过七夕，阳历。日本语教室的老头老太太，约我们一起到白井老师家去一起做“七巧祭”。
照样吃吃喝喝，我像傻瓜一样，忘记带便当。我的老师三宅分给我寿司和刺身，温柔敦厚的山田小姐，分给我牛丼。白井盆滿缽滿地備了四色沙拉。
我旁邊是新來的Jameson，他常常拿不准某種食物怎麼吃，小聲用英文問我。對面是東北來的何，一張王熙鳳一樣的臉，穿了黑底白點百褶裙，行動處香風細細，在日本人堆裡，談笑風生像主人一樣指揮若定。那群老太太中間，我最愛櫻井。70歲的人英文流利，衣著熱烈，烈焰紅唇，吊帶裙下若隱若現瘦骨嶙峋的肩膀，卻總讓人忘了她的年紀。
白井的家，讓人震驚。那個庭院像是原始森林，從庭院的入口，看不到房子，房子掩映在濃密的綠色後頭。穿過圓石鋪就的曲折的甬道，一路奇花異卉，琳琅滿目。白井家是一座古老的兩層的木頭房子，據她說，她從5歲就住在這裡，而她今年68歲。我喜歡她家那種看似隨意，有富餘匠心的日本格調。每個小小的飾物都年深日久，都有段古色古香的故事。拉門旁邊，薰衣草味道的蚊香余煙嫋嫋。
飯後一起折紙、剪紙，分發五彩詩箋寫自己的心願，並從庭院的竹蔥里事先砍下翠竹，所有客人走前每人一支，帶回家掛自己的詩箋和折紙。
白井教了我很多剪紙的花樣。三宅在旁邊說，我專注的神情，特別像小孩子。呵呵，我可愛的日本語老師，這個評價我很喜歡。的確，我常常像孩子一樣，喜歡做的事情就熱烈、投入，興致勃勃。慕任說，我笑起來像是7歲；還未諳明世事之前，那種對自己和世界的信任，以及熱情。
我扛著兩支竹子回家，掛起我的詩箋。一個人，就這麼過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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