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不死,体制不已
落雪年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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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 2012-12-15 12:49:40
时间:2012年12月13日,晚上
地点:长安区樱花广场东路
天色早就暗了,可还能从风里感觉到天是阴的,从火锅店里走出,想到方才和母亲通电话时得知家乡下了好大的雪,而且女朋友说她的家乡也正飘着鹅毛大雪,而在这里,跺一脚冰冻的柏油路,天依旧噙着,噙着。
气温并不算太低,挽着女朋友的手臂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前面是樱花广场,能看到广场东面的人人乐超市和某个电器商店的招牌的红光,广场上还有少许扭着舞的人众。西安的交通很差,因为车和人互不相让的缘故,几年来自己面对马路的穿越经历几乎可以写成一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斗争史。然而还是走过来了,何况现在还牵着女朋友的手。
沙与水能够和在一起,假若在天上也可以的话,那云的颜色就好解释了,这时深吸一口气,胸中的味道也可以证明这点,然而空气却又看是无色的,这就陷入了逻辑的矛盾,就像一个文艺青年在给自己的博客起名字时,常常会陷入是起“不知何处是他乡”还是起“不问岁月任风歌”的矛盾。三年前,离家来西安,在十一月份的光棍节那天经历在异乡的第一场雪,那是很大的一场雪,铺天盖地而来,校园里身披厚白的塔松竞相挺拔,女孩们戴上了雪一样白的毛帽子,有些南方来的还是第一次看到雪。那时候的宿舍还在北边的平房大院,院门上的荧光吊灯将雪照得像千万支银针坠地,操场上“厚德积学”大标语下满是打雪仗的人;雪落在花木的枯枝上,也落在学校各座大楼的千万个楼顶和横廊上。
年迈的国文老师白发苍苍,
他的声音在坐满学生的教室里朗朗回响:
校园里的法桐树还没截去主干,
和它的树梢一样高,
我站在楼顶之上;
披着军大衣,
背书在雪中,
漫天的雪花飘扬我未来的方向
……
这首诗记不清是在哪儿看到的了,来西安上学的第一年就能背过,此刻又蓦然想起,而眼前,樱花东路上的车灯影错杂,牵着女朋友的手,我必须注意安全。
我和她是数月前在成都的夏令营时认识的,那还是盛夏最灿烂的时节。从西安到成都,要翻过一座秦山再翻过一座巴山,雪到不了那里,但丝管路、升仙湖和超大杯的美味茶饮却足以让人忘记这一点。在成都分别时,我们各自坐飞机和火车离开,新学期又在西安相聚,接下来一起经历了经纶和伤病的种种折磨悲喜,而今互相挽着胳膊走回学校。
“明天有朱鸿老师的讲座,想不想去听?”我问她。
“你忘了我对他有意见。”
我记起来了,她告诉过我,这位老师曾经给过她一个超低的分数,这让她至今愤愤不平,于是说:
“哈,我想起了,我还记得大一的笔记本上录着他的一句话,说人生是从一个苦难走向另一个苦难的过程。”
紧接着,我问她以后到了成都上学看不到雪了会不会遗憾,她转而担心成都冬天会冷,因为没有暖气的缘故。我知道她不太喜欢冬天,至少不像我会给每个季节都找到一个喜欢的理由,我告诉她在成都还有火锅和麻辣烫可以避寒,不像西安出了世纪金花就是康复路了。我们说笑着走,看到地上有人用喷枪写着“日必亡”之类的标语时,我开玩笑说自己希望用篆体把“瓜皮”两字喷遍西安城的大街小巷……
沈默的天,阴在高处;华丽的雪,下在远方。
窗外一盏盏灯火在远方燃烧,像风中之烛,手在键盘上敲击,指尖如雪花在中天绚烂零落。华北平原上如今正飘着大雪,不知列车窗口的灯光是否依旧馨黄。
2012.12.14 晚于自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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