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并从事傩文化、屯堡文化调查研究、从事面具雕刻,愿意把自己所了解的相关民间文化、傩雕艺术、习俗与各位同仁共享,也希望得到学习和深造,指点的机会,为中国的民间文化贡献自己的力量

屯堡事象的传承与见证(一)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7-21 10:48:03 / 个人分类:文化遗产

屯堡事象的传承与见证

------周官村的屯堡事象问卷调查纪实

秦发忠撰文


[摘要]

“屯堡事象”是指贵州安顺屯堡社区内的一切自然生活、民风习俗宗教信仰等,这些事象在屯堡族群经过600多年的岁月后依然存活着,它在屯堡社区内怎么影响着屯堡人的生活,又有什么表露?我们该怎样看待屯堡人的生活事象、生存现状和未来发展,屯堡人自身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地位和立场?外人只看到他们的生活表象,没法透析他们的精神世界,固守在屯堡社区的屯堡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屯堡文化传承者和见证者,他们每个人本身就是屯堡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笔者这个调查就是记录屯堡人自己说的话,也是一个见证。希望这个“见证”能推进屯堡族群的文化研究

[关键词]安顺 屯堡 民俗事象 佛头 神头 

[引言]

   贵州屯堡人是一个特殊的汉民族群体,是明朝贵州的历史积淀,主要分布在以安顺为中心,方圆近40平方公里的区域。他们是明朝朱元璋南征云南调北征南、调北填南时的汉人移民后裔。从口传记忆和可见的家谱、县志等文献记载来看,屯堡人的祖籍多属安徽、江西等地。在特殊的军屯、民屯、商屯的移民历史和贵州多民族的社会文化生态下,这些汉族移民逐渐形成为一个独特的群体,就是我们今天看到的屯堡人。近年来,国内外学者较为关注这个族群,对屯堡文化的族群问题和地戏文化研究已有了较为系统的诠释,关于屯堡人其他文化事象的研究已在陆续深入展开。

笔者是屯堡后裔,喜欢在屯堡村寨转悠,喜欢跟老人座谈,喜欢听和收集屯堡传说和民俗事象,掌握和熟知屯堡的一些文化事象,为了进一步理清有关屯堡事象,笔者又再次进入屯堡周官村,分别就不同家族,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担任过不同领导职务、从事不同行业的代表性人物就其个人情况、生计问题、家庭现状、未来打算、自我族群认识等进行访谈记录,进而分析阐释屯堡事象与屯堡人的生活关联,有利于我们对悠久的屯堡文化事象的理解,对国内外专家学者认知屯堡文化的深入研究能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有助于我们以整体性的生活化的视角认识屯堡这个族群和及其深远的屯堡文化。

我调查的屯堡周官村位于安顺东部,距离安顺城有四十七公里,省城贵阳有六十七公里,东临黄腊乡,南接东屯乡,西临旧州镇,北接平坝县白云镇,含有大山、周官、水屯三个自然村,是一个典型的历史屯堡村寨,全村有农户四百三十六户,人口一千八百九十一人,海拔1300,常年降水量1250毫米,年平均气温14.5度,日照时间1300小时,无霜期30天。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美丽的邢江河从村边流过。周官没有建寨的详细历史记载,只有一民间说法洪胡周,项本金,秦杨二姓随后跟。周官村是著名的地戏面具雕刻之乡,全村基本每家每户都会雕刻,面具雕刻历史可以追溯到清道光年间的胡朝佐,从秦朝安打波世俗观念发展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周官村的雕刻业曾得到飞速的发展,周官村以及在其带动下其他一些屯堡村落有数百人进入雕刻行业。时至今日,村中已有数百人从事雕刻,其中秦发忠创办的屯堡傩艺雕刻厂较为之大,文化之深,作品之精。除雕刻业外,周官村与众多屯堡村寨的生计方式一样,人均一亩田,以种植水稻、玉米、油菜为主,农副产品有山药、折耳根、芋头等。

 调查对象

周承优:我是一九四四年腊月二十三生的,初中文化,安顺市西秀区刘官乡周官村下街人士,读书以后,特别喜欢看古书,读书出来后,就跟周幼先老人家学唱跳神书,在过去,周官不分上街下街,大家都在一起跳,我们学跳的时间有一大帮人学,但学会跳得好的没有几个,后来分上下街后,我们下面就让我来组织下面的跳神。我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叫周祖奇,一九六六年的,今年已经有四十三岁了,二儿子周祖凯,今年三十八岁,第三个儿子叫周祖兴,今年三十三岁。

周翔:男,汉族(屯堡人),一九六三年八月二十日生,高中文化,中共党员,安顺市西秀区刘官乡周官村下街人,担任过周官村干部,有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孩,名叫周媛,一九八九年二月十六日生,今年刚刚高考完,上二本线了,小的这个叫周超,是个男孩,一九九二年生,现在贵阳读交通技校。

秦朝贤:男,汉族,33岁,初中文化,是安顺市西秀区刘官乡周官村大山自然村人,毕业于西秀区旧州中学,妻子来自刘官袁姓,叫袁梅,31岁,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秦紫余,今年7岁,小女儿叫紫茹,今年4岁。

陈彭凤:女,汉族,46岁,文盲,爱人杨安贵,安顺市西秀区刘官乡周官村上街,有两个孩子,大的叫杨鑫,今年22岁,初中毕业,现在广州白云区派出所工作,小的是女儿,名叫杨正香,今年20岁,初中毕业,现在广东省东皖某电子厂打工。

洪胡氏:女,汉族,78岁,文盲,安顺市西秀区刘官乡周官村上街,姑娘们(女儿)全部去人家了(出嫁),老伴已去好几年了,现在跟儿子红常贵在。

鲍华平:男,汉族,30岁,初中文化,安顺市西秀区刘官乡周官村,已婚,有一个孩子。

 访谈问题

(一)、以何为生?

周承优: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什么,现在跟小儿子同住一间老房子,他住半间,我住半间,只要身体好就给他们看看(照顾)一下孩子,看看田水呀什么的,每年的生活就是几个儿子总的印五石谷子(在周官屯堡社区内,一旦等于320斤,五石即1600斤,按照访谈时的市价折算为人民币1600斤×1.05/=1680.00元。)给我,逢节气的话,几个儿子哪个家热情我就去哪家吃。

周翔:快50岁了,倒老不少的,也不想出去打工了,况且出去这个年龄也不是很好找单位,现在的生活主要是每年春耕的时候,跟种子公司合作,拿一点优质良种和农药方便群众,挣点小钱,又充实了自己,又能帮农户把好春耕关,为村里农户增产增收,我自己主要还是考搞农业生产,种下后,抽时间去看秧苗的长势情况,以便来年知道什么种子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以前,我也上过农业广播电视学校,学过一般的农机修理,掌握一定的相关技能,给农户维修农机和摩托车,他们也适当给一点酬劳,这基本就是我生活的主要来源。

秦朝贤:现在的生活主要是靠雕刻和种田来维持家里的开支,我家有5亩多田,一年能够收成二十石左右谷子,现在生活好多了,也吃不了多少,剩余的还不是变卖,在加上我雕刻,我爱人帮助我打磨一下,一天也能雕一个傩戏面具,这样算下来,一天还不是有五六十元,一年也能挣一万多元,这样的收入也算还可以吧,当然是不能跟那些富的人家去比,人呀,就是要知足,作为一个农民,也不想去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一家老小轻脚手快、无病无苦就行了。

陈彭凤:在农村嘛,除了种田还能做什么,我家有3亩田,一年能收十石左右谷子,至于油菜那要看老天给不给收,我爱人是一名雕匠,现在安顺市西秀区屯堡傩艺雕刻厂上班,一个月1500元,我们两个老大人也吃不了多少,生活嘛,反正不饿肚子,现在孩子长大了,等他们结婚也就没有事了。

洪胡氏:年纪大了,做不动什么了,想做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现在就我儿子一起生活,只能是给他(儿子)看看家,有空的时间教我们佛头记磕头的佛经。

鲍华平:在浙江打工,一个月2000元,每年过年的时候回来,这次是父亲过世,我回来的,主要生活来源就是在外打工,秋收完后我又要出去打工了,打几年回来在起房子。

(二)、什么时间知道自己是屯堡人,怎么知道的?

    周承优:如果是说自己什么时候知道是屯堡人的话,那就早了,因为我读书识字后,就喜欢看书,还有从小就听祖辈传教,特别是供奉祖先的时候,祖辈都会跟我们说神榜上的汝南郡,就是说我们家祖先征南的时候迁途到周官屯的,还要我们一定要记住。后来,旅游开发后,很多专家老师来后,他们给我们讲了有关我们屯堡的历史和文化,其实就是我们每年必须的一些地方风俗,我们更知道自己就是屯堡人。

    周翔:从小看到村里老太婆“过河”、燃灯、男的跳神,特别是七月半周少先、周少成、我爷爷周幼先他们这些老人要我们记住自己的祖先是来自江西杀猪巷,但还是有点模糊,直观来说,还是改革开放后,跳神、玩灯等文化复兴后,才从根本意义上明白自己是屯堡人。

    陈彭凤:老的(长辈)从小就给我们讲,像我从做小姑娘的时候到现在一直都是穿大袖子,10岁左右才知道我们祖先是征南时候从外省过来的,大袖子是屯堡人的标志。

    洪胡氏:以前不知道自己是屯堡人,是那年(2004年)在周官大桥跳舞(屯堡舞蹈)才知道的。

    鲍华平:读初中的时候,看跳神听老人说就知道自己是屯堡人了。

(三)、屯堡生活中印象最深的事?

周承优:要说我们屯堡生活,那就太多了,真的说不清楚(说不完的意思)不过影响最深的还是跳神?

周翔:要说起屯堡生活中最深影响的事,那就是一九九三年我们周官“过河”,那个时间我当村委主任兼会计,由于怕说成是迷信活动,村委根本不敢直接出面,就是暗地里推选出秦朝安、秦朝阳、周祖行、周旋组织指挥,这几个人在村里有号召力,也有一定的威性,因为参加的人来自东屯乡、双铺镇、大喜桥镇、平坝白云镇等方圆几十公里的屯堡村寨,有上万人,单说吃饭的就有上千人,做饭就必须计划河招呼好来访的客人,必须发动全村人民参与,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周到,比如安排学校负责刻印“票”,(票分:河票、忏票、路票、门票、塔票),来参加的屯堡妇女要一次性购买票,那又要安排专门的人员负责收银记账,每个票的地方还要设有积德因库(就是放一个类似于募捐箱的样子,参加的人自愿积德募捐),那又要人负责监管,过河的时候又要分头河、二河、三河、有挣过头河的,那就得进行赞助抽签,记得当年是秦杜氏过的头河,特别是安全问题,那么多人,一旦伤亡事故,那就不得了,我还记得当时的乡党委书记杜光荣河派出所的所长班正义警告我,一旦出现任何安全问题就先抓我,实话说,当时是壮着胆来办的,还好,总算没有出现什么挤伤情况,全部盘算下来那年过河除开一切费用还剩八千多元,我们把过河所余剩的钱用于修学校河大庙,现在大庙理还立有那年过河的碑记,上面都有记载。

秦朝贤:要说我的印象,那就是小时候,我记得我们村里跳神,我们总是跟前感后在地戏队伍后面,村里我们这个年龄的有好几个,我们常在一起分开来扮演地戏的角色,跟着唱、学着打,放牛的时候也是骑在牛背上哼唱,手里拿着葵花杆做兵器武弄一番。我的乳名叫老二,刚好跳神中也有一个重要的角色叫“小军老二”,同伴们老是忽弄我,有一次,我们村里的一个同伴叫九成,他老是唱“呀嘿嘿,我是小军老二家爹”,我一听见心里就很不舒服,于是,我接唱到:“呀嘿嘿,我是小九成家伯伯”,因为,他叫他爹是伯伯嘛,所以我就这样唱,后来我们两个打起来了,其他同龄人还以为我们是在跳神,直到我们打出鼻血了,大哭起来,还边打边哭的,呵呵,现在想起来还很好笑的。

陈彭凤:那么多事象记不清了呢,不过,要真正说印象最深的事,那还是2007年,我开始进入佛(福)头这个组织,进入这个组织是我从来想都不敢想的事,没有想到我们的佛主尽然看上了我,去年(2008年),正月初九上九,上九这一天,开始修佛(fū福)和已经修佛的全村所有妇女都要到大庙上“烧千张”,上下街都有‘佛’头,但在大庙上只能一支佛头磕头,那就要上下街的佛头派出一个人来抽签,按照每年的会口写出签来抽,一年抽一次,然后按照抽签顺序来带领全村妇女磕头,比如上街抽到三月三,那当年的三月三“蟠桃会”就由上街的佛头来带领大家磕头。抽完签后,然后就开库门(打开库门后,修佛的妇女才好给菩萨敬香烧纸),然后摆放上贡品(水果、糖等),老佛主站在最前面的中间,其带领的佛头队伍(十三个佛头)带领大家磕头,磕一端打一个陀,打陀的时候所有人都要想菩萨敬礼磕头。我给你说几段磕头的经文:清早起来烧早香,烧尽一日大天光,烧香家神敬土地,敬了土地保安康;今早起来倒净茶,茶杯顶上牡丹花,只要佛主诚心敬,转手只在福王家;阿弥驼佛一磕头,盘去盘来到处生,只要佛主诚心敬,佛主慈悲度众生;大慈大悲免众生,大西大展最寒才,撒好的光明与自然众生的前程归位的菩萨掉河沙。

洪胡氏:要说高兴的事,那就是每次教她们年轻人学‘佛’的时候,现在我所有记住的‘佛’都教给她们了,每次教的时候一段要教好几个晚上,虽然我牙齿掉了说话不清楚,但是她们还是很耐心地听,很仔细地记,我能走的时间她们来接我,不能走的时候她们来我家,我教他们的时候心里很舒坦,也很高兴。

鲍华平:不知道。

(四)、是否会“言子话”和山歌

周承优:你问我会不会说“言子话”和唱山歌呀?那当然会喔,不但是我,只要是屯堡人应该都会,只是爱不爱唱,唱得好唱不好的问题。你听我给你说几个老一点的言子哈,老母猪淌清口----白(磨)沫,校场坝扭秧歌----进退两难,土地老爷着煤烟----神饱气足,虾饵哺(bù)蛋----不便于(不变鱼),校场坝立围杆-----独自一人(即光棍的意思),歪嘴婆娘照镜子-----当面现丑;你家不得我家穷,我家坐间茅草棚,背时老天下大雨,一家老小戴董蓬

周翔:言子话实际就是书上说的歇后语嘛,会,怎么不会?比如:挖煤老二抓飞脚黑(吓)人一跳,阎王老爷嫁姑娘-----鬼要,皇帝的姑娘----不愁嫁,戴草帽吃烟---亢倒吃,背细娃(小孩)进当铺---拿人不当人,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盘海(螃蟹)夹豌豆---滚。山歌:郎上坡来妹下河,神仙不卬(想)来遇着,神仙不卬(想)来遇到,眉毛笑成豌豆壳;高山望见兔儿跑,隔河望见鱼换毛,隔山听见你声音,十里拿当五里跑;蜘蛛扯丝挂篱笆,狂风刮断九枝丫,刮断刮断来粑起,冷淡冷淡又来粑;蜘蛛扯丝挂篱笆,郎无妻子妹无家,我是田中水暗板,大风吹来无处粑;大河涨水波浪多,鱼在河中摆老壳,爱鱼不得鱼下酒,爱哥不得做一窝;金鸡飞过小团坡,为了粘你是非多,为了粘你是非大,不得花园站一脚;金鸡飞过小团山,为了粘你是非宽,为了粘你是非大,不得跟哥在一天;红云过去白云头,来的惯惯你要丢,来的惯惯你要走,简直不来丢想头;红云过去白云遮,来的惯惯你要撤,来的惯惯你要去,简直不来少想些。

秦朝贤:言子话和山歌?会,在我们日常生活中老是用言子话来说事呢,比如,村里哪家媳妇生孩子了,有人问,生了没有?不直接回答,就是说“娘母奶”,比如,那个人说话不中听,很是霸道呀什么的,说这个人讨打,那就会说“老太婆坐嘣嘣(bangbang)车----讨抖(打),”比如,哪个人说话难听,讨众人反对,那么,人们会说:“两个指头检粪---捉死(屎)”,如果那个人拉肚子又吐的话,那就会说:“毛屎(shi)坎上吃葵花----上吐下屙”,比如,东屯乡那边有个屯堡村寨叫姨妈灯,我们在说那颗村的时候不直接说村名,而是说:“两姊妹解手---姨妈蹲(灯)”,如果一个还没有结婚的跟同伴去玩,要是那个人想在外面住的话,有家事的人会说,你倒是好哦,因为你是“鹅卵石滚刺窝---无牵无挂”,如果哪个人做了错事被打了,那大家会说:“老青山过去---白岩(挨)”,再比如,一个女孩或者屯堡妇女起来不披头散发的,那大家会说她“和尚洗脸---不梳头”,类似这样的言子话很多很多,关键是看在哪种场合。山歌也是如此,你比如在我们放牛的时候,一般的小男孩总喜欢戴一个帽子,一个过路的妇女就唱过:小哥哥来小哥哥,头上戴个小撮撮,看牛娃娃不懂事,帮你拿去蒙雀雀;如果一个女孩走在路上,你想用山歌来逗她一下,可以唱:“叫妹走路拜(不要)甩手,路边茅草快如口,你去那头刮住手,转来给哥要药包”;山歌嘛,基本都是以情歌为主,你听以前人们唱的一些,送妹送到八仙坡,知心话儿还未说,知心话儿告诉你,八月中秋来会合;九天下雨九天晴,久久不见妹出门,井边不见妹打水,花园不见妹来行;细密蕫蓬飘带多,飘带滴水给妹喝,欠你少喝飘带水,打个冷静要着药;细密蕫蓬飘带长,飘带滴水给哥偿,欠你少喝飘带水,打个冷静要着凉;好吃刺梨子子虚,喊妹过来吃刺梨,谈的你心合我意,海枯石烂不分离;还有盘歌,你听,哪样叫做三个三?哪样叫做小龙潭?哪样叫做吃晌午?哪样叫做喊妹玩?接唱:锅桩叫做三个三,水缸叫做小龙潭,桌子高上吃晌午,月亮地头喊妹玩。

陈彭凤:言子话和山歌都会,比如:老太婆拉鞋底----千真(针)万实(丝),细娃齷屎-----大摆起,:董蓬梭(衣)一,一心管二,连二赶三,颠三倒四,二不挂五,青红紫(六)绿,家有贤妻(七),隔门两扒(八),羊羔美(九)酒,脱衣落(十)湿。不会唱歌不要来,拜来扰乱妹花台,拜来扰乱妹花树,等妹移花别处载;清早起来天脚红,金盆打水找颜容,一心只想花园去,爹娘摆布九条工;清早起来天脚黑,金盆打水照颜色,一心只想花园去,爹娘摆布去不得;好花栽在菜南街,螺丝背上起青苔,讲得你心合我意,不用请媒自己来;市布衣裳亮堂堂,叫你穿去拜揙脏,叫你穿去拜揙倒,是我缝的花衣裳;市布衣裳难补疤,不嫌补疤你来扒,市布衣裳来扒上,玩得平地草不发;你要穿鞋对我说,等我回去打布壳,熬更守夜拉做好,瞒住爹妈做送哥;细耳草鞋花后跟,打给哥哥去参军,渠道半路草鞋乱,是我绕的花后跟;正月盘话正月正,二人坐地盘连根,郎是大年三十晚,妹是初一卯时生,二月盘话春纷纷,春风盘话散澄澄,风吹盘话层层散,蜜蜂花园团转围,三月盘话阳雀齐,阳雀开口秧落泥,阳雀开口秧落土,姊妹双双不分离,四月盘话栽早秧,姊妹双双下田庄,好布衣裳捞扎起,免得浑水揙衣裳,五月盘话是端阳,打瓶美酒造雄黄,二人吃了雄黄酒,免得蜜蜂扒衣裳,六月盘话绿阳阳,上栽杨柳下栽桑,多栽桑树喂蚕子,少栽杨柳躲阴凉,七月盘话秋风凉,秋谷秋米撒谷堂,晌午送到花园去,见哥面容吃不香,八月盘话到祠堂,蜜蜂扰乱桂花香,蜜蜂扰乱桂花树,小郎知我这团芳。

洪胡氏:

鲍华平:言子话会一点,比如:嘴巴上挂油壶---油腔滑调,脖子上生疮---烂(乱)jiang(),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外甥打灯笼---照舅(旧)。山歌我不会。

 

下转屯堡事象的传承与见证(二)

 


TAG: 地戏 见证 山歌 跳神 屯堡 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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