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的,我从小就很习惯在北方的冬天里。

逍遥的庄子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9-16 07:28:43 / 个人分类:夜读記

 

 

读《庄》漫笔

 

 

逍遥的庄子

 

 

 

 

 

 

一只鸟

 

天地任逍遥,可否想过,那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你是否尝试过看透权势尊卑,勘破名缰利锁,让你的精神进入一份大自在中?

回答这样的问题前,不妨让庄子带领我们,先去认识了一只鸟。

 

今本《庄子》共三十三篇文字,其中《内篇》七,《外篇》十五,《杂篇》十一。而三十三篇《庄子》,开卷第一篇就是《逍遥游》。

《逍遥游》开篇明义,写一只不同凡响的大鸟——鲲鹏。鲲鹏可以在鸟和鱼之间变化,有几千里之大。游在水中时叫鲲,会“水击三千里”;飞在天上叫鹏,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就像一块巨大的“垂天之云”。这样巨大的鲲鹏,在这个世界是没有敌手的。我们人世间所有的动物,巨如蟒象、猛如狮虎,相比而言都渺小得很,远不是如此巨大的鲲鹏之对手,更不用说我们孱弱的人类。这样巨大无匹的鲲鹏,似乎足可以尽意横行世间,天地任尔逍遥。

我们读《庄子》时,经常会被这样奇特的想象震撼,不得不感慨比陆地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然而比海洋与天空都要大的,确实是人的精神世界。海洋和天空,是一个古代人可以感知到的最大空间。而要说明逍遥的境界,庄子居然横空为我们想象出这样一只可以横行海洋与天空的奇鸟。《庄子》语言汪洋恣肆,是中国古代第一美文。明人陆西星赞誉《庄子》说:“是一等战国文字,为习气所使,纵横跌宕,奇气逼人。诚哉斯言。

然而,这样巨大的鲲鹏,是不是可以完全无所依托任意飞翔呢?回答是否定的。“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如果我们在院子里泼上一杯水,那么足以负起一个小小芥子。但放上一只茶杯就漂不起来。同样的道理,鲲鹏扶摇九万里,那是因为下面有厚积的巨风。这样厚积的巨风,并不是永远有时时有,所以鲲鹏“去以六月息者”,它飞过去后,再飞回来需要等待六个整月。

即便那只可以横行海洋与天空的奇鸟,也需要等待,等待水,等待风。你注意到了么?等待,这个重要的词已经出现在文脉里。即便可能拥有最大自在的鲲鹏鸟,只要存在于世界之中,也要受到世界的羁绊与限制。在现实的世界里,不论你是一介村夫,还是金玉满堂,不论在庙堂还是在江湖,其实在外物与自我之间,在你与世界之间,永远存在千丝万缕种种关系。正因如此,在《庄子》看来,人的一生,要想完全脱离外力的牵挂,完全摆脱外力的限制,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你是否认识这只鸟呢?

 

一棵树

 

天地任逍遥,你可否想过,怎样能进入那样的境界?

挣破名缰利锁,不再在意权势尊卑,进入精神的一份大自在的道路何在?

回答这样的问题,我们首先要回答一个前提性话题——这样逍遥的境界是否存在?这样的大自在是否存在?

这牵涉到了一棵树。

 

《庄子》中的大树给人印象深刻。比如《逍遥游》中讲过楚国之南一种叫做冥灵的大树。这棵大树五百年为春,五百岁为秋,这已经令人瞠目。然而还有更大的树。上古有一种大椿树,以八千岁为春,以八千岁为秋。为了说明见识有大小,《庄子》把冥灵和大椿拿来,与只有一日短暂生命的朝菌,只有春夏秋三个季节寿命的蟪蛄作比。八千岁一春八千岁一秋的大树,它的见识当然绝不是朝菌与蟪蛄能涵盖的。做管理的人,经常不满意下属不能领会自己的意图。其实你站在总领一切的角度,思考当然会全面一些。而你的下属工作涉及到的只有其中的一方面,所以他没有你的战略目光很正常。你必须意识到这是你经常会遇到的问题,不管你是否愿意。

 

庄子有一位好朋友叫惠子。惠子即惠施,就是和庄子讨论知鱼乐的那位可人。惠施为人长于思虑,善于提问题。题目中说的这棵树,就是惠子说给庄子的。

某一天惠子有了一个大烦恼。他的头脑中出现了一棵树。这棵树叫做“樗”的大树,树干长得臃肿不堪,树枝也卷曲着,因为不够直,这棵树经不得绳墨,中不得规矩,所以不成做栋梁的材料。所以工匠看都不愿意看它一眼。惠子把这样一棵大树放到庄子面前,问有大智慧的庄子,如果有这样一棵树,你该怎么办?

庄子的回答是把这棵大树栽种于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然后我们可以尽兴地享受它的清凉,我们可以“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因为是一棵巨大而无用的树,所以不会有人拿斧头来砍翻它。这不是非常好吗?

 

这棵在思想世界里被栽种于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无用的大树,就是庄子精神的化身。这是独立于世的人,尽管他生活于人世间。

真正逍遥的境界,不在于世界之外,而在于我们一己的内心。“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庄子逍遥的理想,就是身处与世界存在千丝万缕种种关系的尘世间的“有待”之身,但却能把身心置于世外的至人、神人、圣人。郭象注解《逍遥游》说,“大鹏非风不得行,斯必有待也。维无所不乘者无待尔。”因为甘于无己、无功、无名,所以能摆脱现实世界的因果链,走进这样境界的人,已经不为外物所动,“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山焦而不崩”。有这样独立的精神世界的人,“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他对事物的判断绝不流俗。

 

每次捧读《庄子》,都会感慨它的想象和语言何其恣荡无涯,它的智慧何其高深浩淼。逍遥的境界,挣破名缰利锁的大自在,只能产生于我们的内心世界,并以这样的内心世界为最终的居所。

 

一颗心

 

这是怎样一个内心的世界?

 

庄子看破了生和死。他将要死去的时候,弟子们商量厚葬他。庄子坦荡地说:我用天地做自己的棺椁,用日月星辰做陪葬的双壁与珠玑,用世间万物作为殉葬品。

想一下人世间还有比这更厚的葬仪么?

一位弟子担心地说,不厚葬,也许尸体暴露会为乌鸦和老鹰吃到。庄子豁达地反问说:在地面上为乌鸦和老鹰吃到,与在地下为蚂蚁蝼蛄吃掉有什么区别吗?

 

庄子教导我们生命都有局限,庄子告诉我们认识都有界限。庄子把这局限和界限指给我们,让我们学会谦恭,谦恭地面对世界,以平静地心态看待世界的变迁。

在庄子那里,确定的可能都是不确定的。庄子说:“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秋天的汗毛顶尖有多细?它怎么可以与泰山相并列?一个刚出生就死去的孩子,怎么可以和以长寿著名的彭祖比哪一个长寿?这一切其实看我们拿什么比较,怎样来比较。实际生活中,我们平素所以为正确的,未必就正确;我们不以为然的,或者就是正确的。

 

据说,庄子一生都只是漆园小吏。据说庄子钓鱼濮上,楚威王派人问他是否愿意从政。庄子曾用一只龟的比喻作为回答。一只龟是“宁其死为留骨而贵”,还是“宁其生而曳尾涂中”?他情愿做一只曳尾于涂中的龟。以他的见识,如果他出仕,一定不难得到肉食者的欣赏,功名富贵,唾手可得。然而那不是庄子选择的道路。

 

对于庄子,这短暂的人生,按自己的意愿过活更重要。

 

 


TAG: 庄子

刘晓峰空间 引用 删除 刘晓峰   /   2010-09-19 10:26:25
原帖由宁锐于2010-09-16 23:26:56发表
庄子与服饰文化有何关系?请告知。

何谓舒适?

——庄子论服饰一得



张志春



古今中外都有人谈服饰的舒适性,但在我看来,谈得最深刻最漂亮的应数庄子。有趣的是,这位哲学王国中快乐的贫困王子谈及服饰舒适的最高境界竟也是“得意而忘形”的思维模式:“忘足,履之适也;忘腰,带之适也;忘是非,心之适也。”试想想,倘若鞋子在行进间老是提醒着脚的存在,或脚后跟脚趾的存在,倘若腰带不断地提醒你某个肋骨或其它部位的位置,那么,着装的自在与舒畅恐怕早就飞到日南交趾去了。更妙的是,他将身体之舒适与心灵的舒适比并而提,不经意间升华了服饰舒适的意趣,使一个看似轻巧的话题显得开阔、博大而厚重。我以为,在庄子心里,形之适与心之适,有并列关系,有因果关系,既一分为二,更合二而一。服饰悟道,此之谓也。
以上引用张志春先生博客:
http://www.chinesefolklore.org.cn/blog/index.php?uid-354-action-viewspace-itemid-6626
一笑堂 引用 删除 宁锐   /   2010-09-16 23:26:56
庄子与服饰文化有何关系?请告知。
刘治波的个人空间 引用 删除 刘治波   /   2010-09-16 14:38:06
我以前也喜欢《庄子》,觉得:对于庄子,这短暂的人生,按自然界事物发展的规律过活更重要。
班门弄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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