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杰]云南哈尼梯田文化与自然巧妙结合

云南哈尼梯田文化与自然巧妙结合
（中华文化游）
王若杰
《 人民日报海外版 》（ 2011年05月19日   第 08 版）

哈尼梯田的早晨

　　走进哈尼山寨之前，我不知道哈尼族竟是一个国际性的民族，在全世界人口有200多万，其中在中国有131万哈尼族人，其余分布在越南、泰国、缅甸、老挝等国家。

　　云南红河是我国的哈尼族聚居区。当我站在元阳县连绵起伏的哀牢山脉之巅一个叫老虎嘴的地方时，心底涌上久违的激动……天是那么蓝，又是那么辽阔。静静地凝视梯田，自己仿佛与蓝天融为一体。在大山的脊梁上，是满目的梯田。那一座座如巨浪狂涛的山峦，从山脚到山顶，一层层、一块块、一条条、一磴磴绵延无尽。

　　午后的阳光如碎金般撒向大地，连绵山峦上的梯田魔镜般闪耀着无数让人惊心动魄的光。6000多亩连片的梯田，大的一块数亩，小的一块如桌面；少则一坡上百级，多则一山上千级……流连梯田间，蜿蜒的田埂让人辨不清东西南北，清澈的水中有鱼儿在悠闲地游来游去。极目远眺，山顶上有茂密的森林，森林下是一片一片独具特色的“蘑菇房”，那便是哈尼山寨。不时隐隐约约有鸡鸣狗叫声和着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从寨子里传来，山谷里，河流在静静地流淌……

　　很多看过哈尼梯田的人，脑海中会有疑问：为什么梯田上方没有水库，也没有大江大河，而梯田里却有水？地处偏僻、科技落后的哈尼人，又是凭着怎样的意志、智慧和力量，开垦出如此壮观的梯田？

　　去看过多次梯田后我才明白，哀牢山顶的茂密森林是水的源泉，由于红河哈尼族居住的地方多为海拔较高的山寨，山高坡陡，山脚为河谷，立体气候明显，河谷干热的气候使江河水大量蒸发，水蒸汽遇山顶的冷空气后形成云雾，继而凝聚成雨水，倾泻下来，滋养了亘古以来的广袤森林。又由于森林巨大的贮水作用，使得这些降雨在高山森林中形成无数溪流、泉瀑、龙潭、池塘，无数溪泉沿着千沟万箐潺潺而下，滋润了梯田，也孕育了深厚的哈尼梯田文化。随处可见、变化莫测的云海，将森林、村寨、梯田掩映覆盖，使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

　　大约在2000多年前，哈尼族的祖先从遥远的北方迁徙到今天居住的这片崇山峻岭，远离了游牧的草原，为了生存，哈尼族的祖先挖下了第一块梯田。在今天的哈尼山寨，孩子们依然会玩一种大约延续了2000年的游戏——小男孩在场院门口的空地上挖出象征性的小梯田，在上面玩开沟引水、挖田种谷。小女孩则背着小笆箩，在男孩开的小梯田里“摸螺蛳、拿黄鳝、捉泥鳅……”透过孩子们的每一个动作，我明白了哈尼梯田的起源。

　　站在哈尼梯田历经千年沧桑而不渗漏、不溃决、不倒坍的坚实田埂上，我感觉脚下的每一蹬田埂都是哈尼人的脊梁，每一块梯田都是哈尼人祖祖辈辈用生命和血汗垒成的。祖先的伟大力量已经镌刻在大山之上，成为哈尼人永远的骄傲和光荣。

　　哈尼梯田的奇观从古至今是一个充满生命活力的大系统，今天它仍然是哈尼人民物质和精神生活的根本。正在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哈尼梯田奇观的突出特点之一是它不像北京故宫、埃及金字塔、印度泰姬陵等遗产已经成了文物古迹，已丧失了当年的功能。哈尼梯田也不像泰山、尼亚加拉大瀑布等处，只是单纯的自然景观。红河哈尼梯田是哈尼人民与哀牢山大自然相融相谐、互促互补的天人合一的人类大创造，是文化与自然巧妙结合的产物。

　　今天的哈尼梯田除了仍在发挥着生产粮食这一原始的功能外，智慧的哈尼人民还让它发挥着更大的经济效益，这就是旅游，哈尼梯田已成为旅游爱好者流连忘返的地方。

　　21世纪初始之年，一位法国小伙随旅行团，走进了红河哈尼梯田，一下子就被壮观的梯田美景所征服。然而，归期已定，不得不离去。一个月后，法国小伙再次来到让他魂牵梦绕的红河哈尼梯田。这次，他带来了美丽的未婚妻，在老虎嘴6000多亩茫茫梯田中的田棚里，他们举行了婚礼，并在梯田的陪伴下度过了终身难忘的蜜月。

　　近年，梯田里养鱼成为哈尼人的又一大生财之道。哈尼人历来喜欢用农家肥，梯田里种出来的稻谷是无污染的，而在稻田里养鱼，稻鱼共生，鱼吃了稻田里的杂草、昆虫，鱼的粪便又营养了稻田，使水稻产量增加，且稻田里养出的无污染鱼的价格是鱼塘里养出的鱼的两倍以上，使很多哈尼人通过稻田养鱼走上了致富路，也为梯田生态旅游增添了新景观、新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