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贵如油

春雨贵如油

张志春

清晨临南窗而俯瞰，对面院地一饦一饦水洒似的湿，如水面油团布朗运动舒展为不规则形态。向更远处楼夹巷水泥路望去，踅转向北窗看自家院地，也是这样。昨夜下雨了？春雨，盼了许久的春雨，真的昨夜降临我们，且真如老杜所说随风潜入夜，静悄细无声啊。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就知道了春雨贵如油的说法。每到春天，雨滴淅淅漓漓地时候，我每每会在地头看刚起身的麦苗洗得翠绿，那尖尖的绿叶子宣誓似地高高举起，期待了一个冬天啊，为霜雪严寒所欺陵，为寂寞漫长的时光所煎熬……谁能想到这不起眼的绿色的生命所承载的抱负呢？大地知道，所以支持烘托着它；春雨知道，所以应时而来，这是心想事成，这是天意么？

大楼前的玉兰花开了，田野坟头崖畔的迎春花开了，桃花梨花贴梗海棠开了，向蓝天奉献的泡桐花开了……，她们有腊梅的先导，她们是报告春消息的生命舞者，不怕风寒欺凌，不需要绿叶烘托，豁出去似地怒放天地间。一片丹心向着滋润成长的春天啊！最严寒的时候她们有最温暖的理想，虽受压抑而矢志不改，虽然没有象雪莱那样以优美的诗句将坚定的信念呐喊出来，但内心的坚持仍有着不为人知的崇高与神圣。因为久久的郁积，因为内心深处的期待，为苦难所滋养，为寂寞所陪伴，为岁寒所浸润，一俟地气暖，便吐露出生命所酝酿出的芳香，勾勒出早已料熟于心的美丽线条和形态，显现出纯正而鲜艳的色彩……，而春雨是她们的知音，它知道早春的花卉会引来热烈地目光来照耀，便黎明即起，将纠缠了许久许久的尘霾轻轻拂去，刷新天地和空气，让生命的柔软的鲜嫩和成长的主题来演绎我们的生活吧。

春雨贵如油啊。

不知我们的祖先什么时候有如此之感，但面对春雨，这句话仿佛从心灵深处自然涌出，如花瓣上雨珠一样圆润，如地面初透的草尖一样新鲜。

                                2013.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