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韩日记之六

赴韩日记之六

 2011．5．12

闭会后，宾主同赴烤鸭宴。

但那去不是北京全聚德的样儿。生生的鸭肉切片端上来，置于如馒头如锅盖样儿的锅上。只不过那锅下沿翘起形成一圈底槽，这样肉烤时都在山顶或半坡，油便滚落锅沿山谷处化为云烟升腾而远去。

桌高约尺许，近似我们的小炕桌，三个边成小排档。每桌四人相对，排成四长阵八行席地而坐的人马。尽管关中方言请人赴宴常说：“请你坐席呢！”但这只是一种集体记忆，作为一种生活习俗至少在唐甚或到汉就已桌凳“胡坐”了。而今真的是要座席了。

问坐俗。朴素铉告诉说，男子可小腿交叠缩回而坐；可两腿直伸身体折成折尺而坐；或如古人跪下臀部落在脚跟而坐；也可臀部移于一侧颓然而坐等。而田加蓝她们则是双手抚膝的跪坐。烤肉时那学生持摄殷勤翻动，专注娴熟。

右侧赵文，对面黑维强、林清源和辽宁的朱立春教授。因咽炎不能喝酒，朱林二位持杯相劝，见无功，便笑而相逼：喝酒就要喝酒，必也正名乎？

我遂口接应：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喝不成！

众大乐，笑。

席间院长让朴素铉与南艺一位青年教师喝酒，还要合唱“朋友朋友一起走”“一辈子，一壶酒”，众人哄笑。旁侧的翻译李春香告诉说，这两青年都未有恋友，上次学术交流时朴也去过南京。院长有意促成此事云云。转而问田加蓝，韩国青年恋爱是自由还是父母安排？答曰是自由的。

谈及国花。她说韩国是无穷花。比较大，粉红色，叶亦大。5月开花。形态呢，说了几次都不太清楚。颜色也是几遍听不懂，最后说是红色中加一点白色，哦！

酒至半酣，黑维强起身唱陕北信天游《泪蛋蛋洒在沙蒿蒿林》：

白羊肚子首巾哟三道道噢蓝，

咱们见面面容易拉话话难。

一个在那山哟一个在唉沟，

唉哟见不上面面噢招一招个手。

瞭不见个村子哟瞭不见个人，

泪个蛋蛋洒在唉沙蒿蒿林。

黑是陕北汉子，信天游伴随着他的生命历程。唱得深情、专注、豪放，痴情，有震撼人心的西北大气。后来南艺多人唱一曲《敖包相会》，低抑柔情，虽是北方民歌，一经唱出便转化为南方悠幽的典型心态与意象了。而黑维强则大有汉唐风范，一曲唱出天与地，众星捧月夜色明。

宴会结束主宾讲话。南艺是正式的谢辞。朱立春、林清源是个人的体会。黑赵二人推举我讲，推却不过，遂即兴演讲如下：

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我们渡过一了个美丽的夜晚，这个夜晚是各位生命中难得的经历，也会成为我们未来的一个美好的回忆。在将来，当我们挫折的时候，情绪低沉的时候，一旦想起这个夜晚，情绪便如云朵从山谷升腾到山顶（翻译李春香在侧一句一译，至此，掌声欢呼声涌动）！我们欢迎在座的诸位到中国的西安去，届时我们会给大家奉献一个同样美丽难忘而快乐的夜晚！（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