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的服装故事

公交车上的服装故事

张志春

昨天，长安校区图书馆出来已是傍晚时分，好在是夏天，亮亮的。航天大道西口刚踏下600路的台板，转身跨进19路的车厢。起点，人少。前面一人一座，车厢空阔。后边左车轮凸处亦有一空座，但脚伸展不开。目光后移，只见最后一排有一位姑娘。五座她不偏不倚正坐中央。走过去，顺势坐在右侧靠窗处。这样好，透风，看绿的树，流动的人。只是车行得快，来不及感受。

停了一站，两个姑娘来到后排，坐满最左侧那两座。于是我与她们之间便有一个空座。这时又过来一20出头小伙子，上身裸态装身，骨肉丰满，下着及膝短裤，倒也威猛，比司马相如开店打酒的衣装长多了。只见他目光直盯着这里迈将过来。他将要填补这个空座吗？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精身子，又一瞥位居五座中央的姑娘，她容貌姣好，衣着雅素，皮肤白皙，而沉稳平静。这个并列会是怎样的蒙太奇呢？我又暗暗觉得自己好笑，公交车上只要有座，不是每个人都有坐的权利么？车上人思绪都和车轮一样飞转么？没料想再有两步就可落坐时，那小伙子目光犹豫了一下，仿佛直飞的鸟儿因风而突转方向；仿佛汹涌的河流因潜隐河床而拐了个弯。只见他扭转身走向前去，坐在那谁也轻易不愿坐的车轮凸处的空座上。虽然腿不易伸开吧，但见他从提包里抽出T恤衫，缓缓地套头而拉下来，还用双手抻了抻。这是我没想到的。

车辆在现代化的都市中运行。窗口有风吹进，悠悠风。路畔有行人的歌声传来。远处十字路口有健美操群落的欢腾与起伏。车厢里没有声音，似乎也没有人注意吧。而我却仿佛见到了因罗敷女而脱帽着帩头的少年；仿佛听到了阳明先生与乞丐论说衣装与良知的话语。

                                               2010.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