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给在天堂的父亲说说话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3-31 18:13:06 / 个人分类:作品未发表

    也许是清明节临近的缘故,也许是父亲三周年忌日即将来到的缘故,这几天心里一直沉沉的,胀胀的,仿佛被一种咸咸的水浸泡着,那种咸咸的水一不小心就会流淌出来。

    翻出了以前写的三篇短文。

 

     再两天就是2007年的父亲节了。可我的父亲节已是永远没有父亲的父亲节。2006年4月17日父亲溘然长逝。自他走后,我就一直想写篇文字纪念他,可是总是无从下笔。今天我把最想给父亲说的话记下来,不知道父亲能不能看见。            

 

   爹爹,今天我想家了,也想您了。过去想家想您的时候,我就打电话给您,说我想家了想您和娘了要回家了,您就快乐地说:“好!我去接你!”然后,当我背着行囊走出出站口的时候,天热也好冷也罢,晴也好雨也罢,我就总能看见您的身影,有时还有娘的身影。您看见我,总是笑着,我喊一声“爹爹”,你喊一声“四闺女”,刮我的鼻子一下,然后就接过我的行囊,无论轻还是重,您背着,一起说笑着回家。这样的情景太多了。自从我18岁考上大学后来在济南安家落户一直到您去世,差不多每次回家都是这样。只是最早的时候,您还年轻,头发是黑的,走路也快。到后来您就年纪大了,头发变白了,走路也没有先前快了。

  说到头发白,我想起一件事,记得从来没有给您提起过。有一次,您同事的儿子也是我的同学出差来济,我们在一块吃饭,他说他有一天碰见您了,说您也见老了,头发白了许多。爹爹,那时我刚从家回来不久,我不记得您的头发是白的,我有些生气地说你认识我爹爹吗?他说怎么不认得我还和大爷说话了呢。爹爹我真不记得您的头发是白的呢。我一直认为您是年轻的,会陪娘和我们姊妹们许许多多年。所以那次我生了我同学的气。

   但他的话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等到再一次回家时我就注意到您的头发,果然白了许多,我还注意到您的脸庞,发现居然有许多皱纹了。我偷偷地难过了好久。因为这个缘故,再一次我回家时我就没有打电话给您。其实从火车站回家很方便的,坐公交一元钱,打的五元钱。那次您见我回家,自然还是非常高兴,那种高兴是溢于言表的。但是您后来问我为什么没有事先打电话来,我回说是想给您惊喜。也许您信了我,但您还是说:“你下次回来还是让我去接你。就是你每次来我都去接你,我还能接你多少次?”

   爹爹,为了您这句话,我每次回家便又像从前一样了,先打电话告诉你车次,然后一出出站口就能看见你。

   爹爹,现在我又想回家了,可是你再也不能到车站去接我了。我也不忍心提前告诉娘我要回家了。那一次,就是您走后不久,我回家前给娘打电话说我要回家,娘说:“好啊。就是没人能接你了。”她说完哭了,我也哭了。爹爹,你不能接我了,这个我想我知道。可是每次回家一到出站口,我就会朝你常站的位置张望。我从来没有幻想过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是曾经的笑容,还是我喊一声爹爹,你喊一声四闺女,然后刮一下我的鼻头。我朝你常站的位置张望,完全出于一种习惯。可是,爹爹,有一次,我在那里张望时,分明听见你叫了我一声……

   一想起这些,想到您再也不会刮我鼻子了,再也不会到车站去接我了,再也不会因为我办了错事生我气了,我就很伤感。

    可有时候我又想,总有一天,也许是二十年,也许是三十年,也许是四十年,总有一天我还能再见到您。爹爹,这样一想,我就不伤感了。我不能伤感了,爹爹。您想啊,我再见您的时候,您肯定会问我这些年你都做什么了。我总不能说我只想您了什么也没有做吧。那样您肯定会生我气了。所以我想我得看好多好多书,得走好多好多地方,得写好多好多文章,得拍好多好多照片,好等着您问。

   我想好了,我必定要沉得住气等着您问,必定在装腔作势地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啊之后才把我看的书我走过的地方见过的风景拍过的照片写过的文章一一说给您听,一一摆开了给您看。到那时,您一定很高兴,一定会像从前那样边喊着“四闺女”边刮一下我的鼻子,也说不定您会刮两下。我做了令您高兴的事,您总是刮两下的。爹爹,这样想着,我就快乐了。

   还有,这样想着时,我觉得您就在上方看着我哩。我的前方不远处正有一颗星星呢,很亮很亮的,我猜想那定是您看我的眼睛。


TAG: 父亲 怀念 天堂

引用 删除 夏至栗子   /   2014-03-06 14:4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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