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风俗史》笔记（三）

第二编 驳杂时代

自春秋至两汉，民情尚诈伪，行奸险，尊重势力，不讲道德，未若成周以上至浑朴，虽汉末名节之盛，不能掩也，故命为驳杂时代。（《序列》P13）

第一章 春秋战国

第一节 概论

春秋战国是周王朝的中后期，已然发生了与周前期不同的局面。也就是说“至王迹熄而诗亡，诗亡而春秋作，王者之天下，变而为霸者之天下，霸者之天下，变而为七雄之天下，觇世变者每不胜匪风下泉之思焉。”P49相比较而言，春秋时代与战国时代也有着很大的不同，主要表现在：“春秋时犹尊礼重信，而七国则绝不言礼与信矣。春秋时犹宗周王，而七国则绝不言王矣。春秋时犹严祭祀，重聘享，而七国则无其事矣。春秋时犹论宗姓氏族，而七国则无一言及之矣、春秋时犹宴会赋诗，而七国则不闻矣。春秋时犹有赴告策书，而七国则无有矣。”P50因此说，春秋与战国时代都是互相争斗，彼此战争的乱世，所谓礼崩乐坏，即是对此时而言，仁义道德已当然无存，玩弄权谋，根本没有什么担心的。那些英雄豪杰在此时来展示其智力武力和权谋，诸侯自称为王，天子已形同虚设，就此而论，战国的情形比春秋时更加的严重。

就其春秋战国之风俗，大略如《国风》之载：“葛履彼汾，见魏俗之勤俭而褊急。蟋蟀山枢，见唐俗之勤俭而质朴。小戎无衣，见秦俗之尚武，而女子亦知勤王。缁衣同车，见郑俗之爱贤而好德，宛如好色。干旄之美下贤也，羔裘之重司直也。伐檀之志不素餐也，素冠之思终丧人也，凯风陟(zhì)岵（gū）之慕孝子也，芄兰之戒童子躐(liè)等也，扬之水之戒偏重外戚也，采苓防有鹊巢之刺谗贼也，皆于世道人心大有关系，以视战国之薄俗何如哉！”P50

第二节 阶级制度之破坏

周代阶级的制度是很严谨的，到春秋孔子时代才开始松动变质，此时贵族和平民已没有什么区别。国家选用人才已经渐渐不拘泥于什么资格，什么厨子、囚犯、盗贼、仆役都可以成为国家的重要大臣。到了战国时期，门阀制度已然荡然无存。选拔人才不论新旧、不论亲疏，如果有什么奇才异能，即使是仇人、奸佞小人也必然会举荐、他任用他。再有群雄割据，各自掌握国家的立法权执政权，而那些间于上层与下层的士人，他们拥有知识权谋，也开始崭露头角，自由言论，到各国游说，以求得到重用，因此，春秋战国时期“盖一言论自由、思想自由之社会也。”P51

第三节 义侠

汉司马迁作《史记·游侠列传》，说这些游侠们言必信、行必果，都是一些身体力行的去为他人朋友打抱不平的侠客义士，诸如荆轲、墨子、高渐离、田光等。“游侠之风，倡自春秋，盛于战国。”P51这些游侠都是先人后己，勇猛彪悍，轻死而重义，但是“若能尽轨于正，固可使社会上无不平之事也。”P52

第四节 游说

在春秋时代，各个国家都争相使用客卿，为自己的国家效力。从春秋末到战国时期，诸侯们都争相养士，“上自谋夫说客、谈天雕龙、坚白异同之流，下至击剑扛鼎、鸡鸣狗盗之徒，莫不宾礼，靡衣玉食以馆于上者，何可胜道。”P52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在当时，各国之间的关系非常的紧张，竞争也非常的激烈，“故苟有一技一艺之长，能利于国家者，则不论贵贱，不论亲疏，皆招之为国家之顾问。就中有说士，有剑客，有力士，其种类虽不少，要皆留意于政治上。盖评论政治之得失，为民间之政谈家也。”P52—P53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这些诸侯们最为注重的还是“政治”，也只有这种人才，“其能力可以裁决政务，及画种种之计略”，也就是说，在当时抢夺人才是第一要义，并且要用很高的宾客之礼相待，这样常常会收到不同寻常的结果，否则就会出现煽动民众，或有利于敌国的事情，“因此一时说客势力，轰动天下”，而对于那些招揽这些人的人来说，“随处惟恐其奉养之不足”，也同时使他们留下“国君卿相以多致贤能之士为名誉。”P53在当时孟尝君、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等都是这类好养士之人。

第五节 周末之学风

“周室既衰，官失其职，官守之学术，一变而为师儒之学术。且阶级既破，前此为贵族世官所垄断之学问，一举而散诸民间。其传播业最速，其发达也更捷。盖当时言论自由，九流百家，各具有坚苦独行之力，精深奥玮之论，毅然自行其志，思立教以范围天下。”P53其实，那个时代，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诸子百家、百家争鸣的学术自由、思想自由的时代，在那时，比较重要的有：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兵家、阴阳家、农家、杂家、小说家、名家、纵横家等，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一套理论，而影响最大的就是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同时儒家也是最受其他各家功攻击的。但是不论怎样，诸子百家在那个诸侯割据、连年战乱的年代里，展现了周末学界光明灿烂的景象，为后世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宝贵财富。

第六节 周末人民之程度

在民德方面，人们不分公平公正、恶直丑正，奢靡贪婪之风盛行、淫乱之气弥漫，无论诸侯大夫士，还是庶人百姓，无不是如此，已然不知廉耻是为何物，但仍不失有很多的刚正不阿、知书达理之人。（但是作者将此种淫乱之风归咎于女子，并与近代西方社会作对比，俨然是一种偏执的看法，已然不符合春秋战国时代的事实国情，而且说兴办女学是根除这一鄙陋的根本，但是作者忘记了自己所生活的时代中妓院嫖娼的盛行。因此，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理解是需要认真反思的。）

在舆论方面，认为“诗”是最为强有力的舆论手段，人民群众不管对方是谁，都可以用来讽刺褒奖，这也使得统治阶级对此无法干涉，因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是也。而在那个年代，说客实则是舆论的代表人物，他们穿行在上层和下层之间，对于治理国家有着独到的见解，如果对于那种昏庸的国君，他们则像百姓一样，用此种“诗”或其他言论进行讽刺，从中也可看到民众们对统治阶层的舆论手段。

在春秋战国时代，每一个有志之士，甚至是庶民百姓，都有一颗爱国之心，他们为自己的国家而战斗，不仅如此，在国家灭亡后，仍有许多人为复国而努力，即使是历史的必然结果，他们也不愿意沦为阶下囚，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仍能看出他们的爱国爱民之心。像这样的人以屈原最为代表，他所作的《离骚》为千古流传的不朽名篇。也正是由于这种由来已久的忧国忧民的优良传统，才使得我们中华民族能够屹立世界千年而不倒。

第七节 婚姻废礼及春秋时变礼之始

春秋时代的婚姻之礼仪，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的遵从礼仪规范，此时已然出现了逃婚、抢婚、不迎亲、选夫等现象，而且在诸侯士大夫之间还广为流行，这种情形还被看做是自由婚姻，所以很多所谓的文明国都不禁止这种行为。

在春秋战国时代，出现了很多新的东西：“士之有诔，自县贲父、卜国始也。邾娄复之以矢，盖自战于井陉始也。鲁妇人之髽而吊也，自败于狐骀始也。帷殡非古也，自敬姜志哭穆伯始也。庙有二主，自桓公始也。丧慈母，自鲁昭公始也。下殇用棺衣，自史佚始也。庭燎之百，有齐桓公始也。公庙之设于私家，非礼也，由三桓始也。元冠紫緌，自鲁桓公始也。朝服之缟也，自季康子始也。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鲁昭公始也。宦于大夫者之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皆记变礼之始。”P61除此之外，还有六佾、墨刑、殉葬、髽、金石之月、用人于亳社、尚羔等等，对于这些变礼，“孔子恶始作俑者，以始之不谨慎，末流不胜其弊也。”P61

第八节 淫祀渐兴

春秋以来，阴阳家的言论十分风靡。他们主要讲究五种事物:天道、灾祥、鬼神、卜筮、梦。而鬼神之说尤其盛行。所以导致淫祭在民众中的逐渐兴起，像钟巫、冈山、炀宫、实沈、台骀、次睢之社等，不可枚举。裨灶、梓慎之类的东西，也十分的猖狂。虽然孔子、子产他们掌握着真理，但是也无法阻挡这种东西的出现和盛行。这也就是秦汉方士出现的最早形式了。

第九节 谚语见道

谚语的出现就是用简短而深刻的语言达到一种警示世人的作用，有的谚语警示人们要量力而行，有的警示人们要谨慎行事，有的让人要戒贪戒躁，有的让人要注重团体作用，有的希望人们要宽宏大量，有的是叫人们远离战乱，有的人要让人们慎重对待恩怨，有的希望人们要有冒险精神和创新精神，有的则是警戒人们不要侵犯他人的主权等等，总之，谚语是人民群众在生产生活中智慧的升华，是人民群众知识的结晶，是我们研究古代历史、民俗、语言等多方面不可多得的珍贵材料。P62—P63

第十节 隐语之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