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民俗•捉影：泸沽湖畔摩梭人

田野·民俗·捉影：泸沽湖畔摩梭人

                  王宪昭

  泸沽湖是个很美的地方，一半在云南，一半跨四川。据说泸沽湖畔生活着与纳西族有着千丝万缕的摩梭人。云南的叫做摩梭人，四川的划为蒙古族。这是历史和民族识别的事。小留几日，走马观花也说不清楚这个问题，就说点诸如下落水村摩梭人一些生活吧。

【图片说明】.丽江宁蒗下落水村边遥望泸沽湖。（王宪昭 摄）

早就听人说，摩梭人的走婚很有特点，小伙子夜幕降临时，要反复洗脸，着意打扮，然后到心爱的姑娘那里实现美好的爱情……其实，并不是一般俗人想的那么简单。

  摩梭人的确母为尊，女为贵，男不娶，女不嫁。母亲主宰着一切。甚至人类学家视泸沽湖是地球上最后一个母系王国。但走婚取决于感情，所生的子女虽然由母亲负担。但那个不着家的父亲的身份也是很明确的，也有照料孩子的义务。走婚是建立在财产契约的牢固基础上，不能乱走。

再说说摩梭人的达巴。达巴是摩梭人宗教领袖，是本族群的知识分子，也是可以人神对话的人。认为摩梭人的历史和思想都是达巴传授的。摩梭人认为人死了，灵魂还在。因此各家的历史、迁徙路线乃至祖灵的活动都需要达巴来解说。

达巴没有组织，并且是家传的，只是一个比较松散的民间宗教负责人。达巴平时参加劳动。据说以前达巴很多，现在泸沽湖落水村只剩下一个，年龄37岁。文革时所有的达巴都被革命。由于这个达巴记忆好，七八岁时跟他爷爷学。学了几年后他的爷爷去世。他十八九岁时开始做仪式。小孩生病、修房造物、婚姻、孩子生前求平安、生孩子等，都请他去参加。当然，做仪式涉及到很多经文，他也常有卡壳的时候，就到别的地方的达巴那里学一些。他说，做很大的仪式要有灵气溅到身上，才有灵气。

【图片2】摩梭人达巴用来解释人的生死轮回的图画。（王宪昭摄）

达巴做仪式时，全村的人还有外面的人都在看，都在了解其中的东西。达巴讲死者会祖先的路，不要怕，路上要注意什么问题。如讲到摩梭人的母系家族时，说，现在永宁的家族有多少分不清楚，但笼统讲有三支系，在迁徙的时候有的用石头做标记，所以现在仍然很清晰；有的用草做标记，不清晰了；有的一支在树上刻符号，也模糊了。但最后的终点摩梭人的死者都会回到祖先所在的同一个地方。过年时家里的老人也知道以前几代的来历情况。

因为达巴不够用，所以喇嘛很盛行。现在摩梭人的葬礼要请达巴，也要请喇嘛。喇嘛让死者的灵魂上天堂，而达巴让死者灵魂去祖先那里。虽然这看起来有些荒唐，把死者或祖先搞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但大家对这个矛盾并不在意。他们认为这样对老人好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灵魂也看不见。

这一带在上世纪90年代，汉文化的影响开始逐渐增强。如6岁以后上小学都讲汉语，现在打工的人都说汉语，接待客人都讲汉语。甚至多数人认为，现在的小孩子没有必要让他学摩梭语，只关心孩子在学校里考了个第几名。而现在的导游什么民族的都可以做，而大街小巷的商铺主要也是外地人在经营，当地摩梭人主要是为游客牵牵马。而现在年轻的摩梭人三三两两都出去打工了。摩梭人在各地民族村的比较多，因为他们爱干活而单纯，做起事来老板很放心，于是老板再让这些摩梭打工仔妹回家呼朋引伴多叫一些人来。这样村里剩下的摩梭人就少了。

摩梭人的祖母堂是不能不说的。摩梭人每家都有祖母堂，这时家中母权的象征，但不像大不列颠那里女皇只剩个空壳，这是家里的最高地位者祖母所常在念经和居住的地方。大事小事都要在此商议，甚至每顿饭都要到这里先敬祖母或母亲。

【图片3】丽江宁蒗泸沽湖下落水村尔青家中坐在祖母屋火塘边念经的母亲。（王宪昭 摄）2010.09.02

细节繁杂，适可而止。传讹之处，敬请批评。

                  2010/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