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不孝(18):卧冰求鲤/ 卧斧长眠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3-31 17:22:52 / 个人分类:好听故事

康乾讲的故事——
卧 冰 求 鲤 (十八)
古时候有个叫王祥的人,生母早丧,继母朱氏总在王祥父亲面前说他的坏话,使他失去了父爱。可王祥对父母并不责怪,还是以德报怨。父亲患病,王祥衣不解带地侍候。继母病重,想吃活鱼,正赶上天寒地冻,无处去寻,王祥便解开衣服,卧在冰上,想用自己身体融化冰层,取鱼孝母。上天感动,冰果然融化,跃出两条鲤鱼。继母食后,病愈,很受感动。
王祥隐居二十年后,开始出来做官,从温县县令,一直做到大司农、司空、太尉。


叶子讲的故事——
卧 斧 长 眠(十八)
南方某重点大学历史系高材生罗明接连砍死四个同学后,枕着沾满鲜血的利斧,服毒自尽了。学校从其身上翻出用红布精致包裹着的学生证、一个日记本和用毛笔写的一首绝命诗:“历史长河一小虫,二十三载路匆匆,天生我才天又辱,卧斧长眠恨不平。”
“罗明事件”顿时震惊全国,各大院校反响强烈,全社会也为此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谴责罗明的言论纷纷见逐网上报端,同情罗明的也大有人在,尤其在各大院校。“罗明事件”表面看只是一个刑事案件,细剖析,却孕含着极大的社会问题。解剖罗明事件的原委,对避免悲剧再次发生,对青少年的心理健康至关重要。于是许多著名和非著名的心理学家,都纷纷撰文,剖析罗明事件及罗明其人。
罗明是在校的历史系大三学生。事件发生前他默默无名,而且少言寡语,从不苟言笑。但常跟罗明在一起的方小启、韩干、孙兴文、帅帅,也就是后来被罗明一顿乱斧砍杀而死的四个冤鬼,却都是学校的头面人物。方小启是学校学生会副主席。韩干是学校“绿萌诗社”的副主编。孙兴的父亲是江南纺织大王,他是学校有名的挥金如土的阔少。帅帅的父母虽都是一般工人,但帅帅人长得出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点,是学校女生追逐的粉丝,是阔少用来装点门面的座上宾。帅帅也级会在权、钱、势和普通同学之间应筹,交结权贵,也不耻贫贱。
照理说,这么四个活跃的人物,怎么能常跟寡言少语,丑陋有余,毫无帅气的罗明混在一起呢?这得从罗明这个人说起。
罗明的家在云南一个偏远山村,兄妹四个,有二姐一妹,他是罗家惟的一男丁。罗明家的县是有名的贫困县,他们家住的又是县里有名的贫困村。罗明的父母为了要生出个男孩子,严重超生,使本以很困难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罗明四五岁就跟随父母上山下田,开始为生活奔波。他五岁的时候,就背着后来砍死同学的那把小板斧跟父亲上山砍竹、削藤、采药、挖笋。
罗明的三姐一妹长得都很漂亮,随妈;罗明却其貌不扬,随父。从小罗明就没有优越感,村里人夸哪个男娃长得好,他便低头不语,甚至有些嫉恨。罗明六岁上学。为能让惟一的儿子将来出人投地,他父亲不顾村里人的谴责,完全剥夺了三个女儿的学习权力,女儿们都只读完小学三年级,就都缀学了。用罗明父亲的话说:“女娃家识得名字,识得钱,找得对厕所就足够了,多读了书白瞎。”可对儿子,他却勒紧腰带,要他读大书,将来干大事。从上小学开始,罗明的父亲就不再让罗明干农活,他用藤条打着罗明往书堆里钻。
罗明也不负父望,学习一直是班里的尖子。从小学到中学,到高中,罗明一路破关斩将,成绩始终名列前茅。最终以全县第一的好成绩,考取了南方某名牌大学历史系。
罗明的成功使他父亲大增光彩,也让其貌不扬的罗明在人前挺直了腰杆。村里人都夸罗明父亲,老罗虽文化不高,但教育子女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好汉不问出身,好男别看长相,士可杀不可辱,肚里有兜里才有。”他经常告诉儿子:“人穷志不能短,泥黑藕不能黑。”在儿子上小学时,他常抡着板斧边砍着房后的竹子,边教育儿子说:“要砍老竹子,要做人上人,心要比石硬,倒驴不倒架,人穷志不短。”
罗明上大学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父亲送给他两样东西,一个大日记本,一把磨得闪亮的柴斧。老爸说:“人家娃上大学,都给买笔记本电脑,老爸买不起,一担毛竹换了个硬壳壳的日记本,儿把上学的酸酸甜甜记上,拿回给爸看。这把柴斧,是你小时跟爸上山砍竹、削藤用过的。带着它,常想想自己是砍出山路闯出的娃,呆在灯红酒绿的大城市,咱心就不发毛。”
罗明用妈给的家织红布把两样东西包了,一言不发,背着行李就走了。
到学校后,他被分配到八个人一间的普通宿舍。方小启、韩干、孙兴文、帅帅便成了罗明的室友。还有三个,一个是东北工人的孩子,两个是山西的乡下娃。开学第三天晚上,方小启提议同室的八个同学到附近的饭店喝点认识酒,AA制。起初只有孙兴文和韩干响应。可方小启在高中时就是学校的团干部,很有煽动能力,他没用几句话便又赢得了帅帅的支持。帅帅说,有三个女生也想去。帅帅能说会道,人长得也极帅气,特有女人缘。一听说还有女生去,孙兴文更兴奋,也跟着大劝别人。结果,东北孩子和山西的娃们都被劝降了,只有一脸土色,其貌不扬的罗明还没表示态度。他人躺在自己的床上,捧着本书在装看。
方小启问罗明:“就剩你了,去不去?”
罗明没答,仍看书。
“问你呢!韩干踢了一下罗明晃动的脚。”
“谁没让你们去呢!”罗明眼睛仍没离开书,“俺没钱!”
孙兴文凑过去:“去吧,我给你拿钱。”
罗明虎地跃起,受辱般胀着红脸,摔掉手中书,厉声道:“你有钱呐!告诉你们啊,往后这事少招呼我!”吼罢又拾起书,躺倒佯看。
众人皆尴尬。
“算了,他不去咱们走吧!方小启带大伙出去了。”
罗明人躺在床上,耳朵却随了他们去。他听到他们嘻嘻哈哈低声议论着到了走廊,又听到有欢笑的女人声加入。他凭自己的才气,瞬间能把那些声音还原成画面——一群风华正茂的青年男女,踏着高等学府的林间幽径,在一种看不见的磁场上,跳着情感的舞,直至溶入整个自然。
那天晚上,这些人很晚才回来。此时罗明已脱了,躺进被窝关了灯。是声音先回来的,走廊上女同学娇羞造作的嗲声嗲气,男同学故做男人的豪气和让这群男女改变了自我的酒气都一古脑闯进了罗明的耳鼓。罗明边装睡,边心咚咚跳着听。那群人终于回到了宿舍。门开了,灯亮了,可这些人仍意犹未尽,滔滔不绝地议论着。罗明把头埋在被子里,脸冲着墙装睡,可脑袋却飞快记录和归拢着他们的谈话内容。谈话记录很快被罗明归纳为如下几条:1.方小启基本成为了新生领袖,大家表示,下月的学生会改选,共同投他的票。2.这顿饭不是AA制,是孙兴文请的客,因为他有个大款的父亲。3.帅帅和一个叫米娜的女生,在这顿酒席上被评为帅哥和校花。
直到议论声慢慢相继变成了鼾声,被窝中的罗明仍毫无睡意。深夜,校园里的虫鸣从窗口传入,在这远离家乡的静静世界,他突然升出一种孤独感。罗明想家了,想老爸了。他摸出老爸送给他的日记本,借着手电光,在被窝里记下了上大学后的第一篇感言:“同是一块入校,他们为什么都像很久就认识了的朋友,惟独孤立我一个人?明明是孙兴文请客,偏偏说AA制,可能大伙都知道,只在骗我。是瞧不起我这山里娃,还是因为我罗明其貌不扬?那东北孩子和山西娃们,本也是穷苦大众子弟,咋就没点骨气?还有,高等学府本该是公平竞争的比武场,可那方小启,他何德何能,凭着一顿饭,靠那张会白活的嘴就要当学生会干部?我罗明冲大山里的老爸发誓:我不服他们!”
就这样,罗明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他的生活规律也和许多好学生一样,四点一线,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甭说同宿舍,就是同班的同学他都很少往来。支撑着他的是他憋在心中的那股劲——咱们成绩上见!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们既粘合又松散;既相吸,又排斥。离不开,躲不开,你不找他,他找你。就在罗明入校半年后,学校对学生住宿制度进行了改革,不但允许学生到校外租房住,还可以让学生在校住单间或几个人包房。比如原来八人间的房,四人住或者两人住都行。总之,只要你有钱,都可以住舒服。此时,方小启已当选校学生会组织委员;韩干进了学校刊物“绿萌诗社”,当了名业余编辑;孙兴文当了学校慈善总会的干事;帅帅虽然没挂啥职务,但因能说会唱,人又帅气,也成了学校明星级的人物。这四个人因为形影不离,又同居一室,被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称为学校“四杰”。
别人叫他们四杰,他们就真把自己当成了四杰。在孙兴文提议下,他们要把这间八个人的宿舍包下来,他们四个人住。当然,钱是由孙兴文出。东北孩子西北娃都被孙兴文动员走了,只剩罗明,没人敢直接跟他说。一天,借着酒劲,方小启、韩干、孙兴广文和帅帅一同把事跟罗明挑开了。罗明如憋了很久的气筒,嘭地爆发了:“你们有钱有势啊?到校外买别墅住去呀!”
这“四杰”万没想到罗明憋着这么大的劲。帅帅忙陪着笑脸说:“不搬就不搬呗,大伙一块住着呗,发啥火呀!”
当天,罗明在日记里写道:他们凭啥说咋样就咋样?有钱有势啊?!
说一块住着容易,对罗明来说,却度日如年。“四杰”都是学校的头面人物,每天来寝室的人可谓车水马龙。他们同“四杰”或谈笑或高论,或迎合,或献媚,每天热闹无比,却都对罗明视而不见,如无其人。罗明本想发火,无奈,来访的还有许多女同学。罗明不想和“俗人”合“污”,却还想在女同学面前保留君子形像。于是他皱着眉头忍着。能说会道的帅帅和气地对罗明说:“当初我让你搬出去也是好意,你看这多影响你学习。”
罗明以沉默抗之,当晚他在日记中写道:“在男性面前想做强汉,在女性面前想做君子,二者不该是对立的,可女同学偏偏喜欢同庸俗世故之流为伍,可叹!还好,米娜不在其列。”
不久,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要开始了。同学们都纷纷规划着暑假的行程。除了回家看看,大多数人都计划相互结伴去旅游或采风啥地。那段时间,罗明的宿舍更是热闹非凡,几乎天天人来人往。大家规划和议论着,只等期末考试的成绩公布后,便各奔前程。有时也有一些女生以关心的口吻劝罗明也跟着出去走走看看,说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光埋头傻读书不行。
女同学的话让罗明感到心里暖暖的,也痒痒的。罗明早就知道这些道理,却因家中经济条件差,不敢奢望。可他又不愿在女同学面前丢面子,便对那女同学说:“出去是要出去的,可像你们这样结帮搭伙,男女成群的出去,哪是做学问?胡闹玩玩罢了!”
那女同学说:“也是,要真想采采风,还得是一两个人出去才行。”
说归说,罗明心里岂不想跟大伙一块出去玩玩,可心里总是有一种东西在做怪。说是自卑感,罗明不承认,对自己家生活困难,他从来对谁都不隐讳。说是清高,罗明也知道自己那是假像。那是啥?不知道。罗明自己也不知道。总之,他总怕别人瞧不起他,又总想引起周边人对他的关注。于是,为了这个目的,他有时说的话或做的事,连他自己都不理解。
当天夜里,罗明上大学以来第一次没写日记,而是给家中写了封信。他写道:“……如茅竹已卖,有闲钱寄点来,暑假不回家了,要独自去采风。……”罗明把信封上,想前想后又拆开了。他在信尾加道:“如没钱,便算了,信也不用回。”
罗明寄走了信,可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这是他上大学以来,第一次主动写信向家里要钱。他希望家里寄来钱,可父亲那饱经苍桑的脸和挥汗如雨的劳作形像又不时在他脑海里闪现,像在谴责他的不当之举。父亲每年要给他积攒学费、生活费,已够艰难了,现在又要钱,父亲会咋想?罗明处在极度矛盾之中,因为这违背了他临上学时说的不向家里多要一分钱的誓言。尽管如此,他每天路过宿舍收发室时,都假装冲看收发室的阿姨笑笑。他真祈盼阿姨能冲他喊一嗓子:“哎,罗明你的信!”可信一直没有来,却盼来了令罗明振奋的好消息。期末考试成绩发布了,历史系这学期的五门课程,罗明得分全系第一。一夜间罗明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罗明已记不清那天晚上“四杰”是如何将他弄到饭店的了。面对孙兴文要的一大桌子的酒菜和“四杰”们少有的崇拜的笑脸,罗明一时难以适应。方小启说:“谁说“四杰”应该是“五杰”,罗明也算一个。”
孙兴文说:“咱宿舍风水好哇,出人才!”
帅帅说:“当初罗明没搬出去,这就是天意。”
韩干说:“搬出去干啥?我们还得费事请回来呀!罗明,我代表‘绿萌诗社’正式向你约稿。赐给我们一首诗,我们发头题。”
有人说,由富贵论为贫贱,一生都不会适应;由贫贱适应富贵,却只需一天时间。对聪明的罗明来说,一天时间太长了,三杯酒下肚,他已完全进入了“五杰”的角色。以往别人管那几个人叫“四杰”,罗明心中不但不服,甚至不齿。现在当他也列入其中时,却也有一种飘乎乎,美滋滋的感觉。
那天罗明喝了很多酒,上大学以来没人知道他如此能喝酒;那天罗明说了很多话,几乎是上大学以来说的所有话的总合。以前他也想说话,只是没人倾听,现在有人爱听,他说得滔滔不绝。
后来有人问他都说了什么,罗明说记不清了,总之那些崇拜的眼神和甜蜜的微笑都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最后,好像孙兴文在邀请他暑假和他们一块出去玩,费用由他付。
罗明吹牛了,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吹牛:“采风是要去的,不是跟你们男男女女去胡闹,我要做学问,有计划!钱也不是问题。说实话吧,以往不爱跟你们出去吃饭,是不想自己变得太俗!今天把底告诉你们,虽说我老家在农村,可老爸也算是个林业庄主,咱家承包了五十座山,光雇的工人就四百多!”
“四杰”们都听傻了。
当天夜里,借着酒劲,罗明在日记中写道:“靠自己的努力,让金钱、权势和庸俗都向你低头,不知这算不算成功?总之,我心里很敞亮。”
然而,吹牛归吹牛,过后酒醒,罗明的心却悬了起来。到现在,他向家里要钱的事还没接到回信,自己又夸那么大海口,将来咋办?那天他路过宿舍收发室,还是主动冲看收发室的阿姨笑。那阿姨在接电话,好像没注意他。罗明又有些失落,可当他刚走进走廊,突然身后传来收发室阿姨的喊声: “哎,罗明!”
罗明飞速回身到收发室前,“有事,阿姨?”
阿姨:“嗯……好像有你一封信。”在一堆信中翻着。
罗明:“在哪?谢谢阿姨!”
阿姨:“哎,信哪去了?是你的信呐,我没看错呀!”
罗明:“您真没看错?”
阿姨:“没看错!可能是你同寝室的人给你带回去了吧。”
罗明飞速跑回寝室,问遍了“四杰”,谁都说没拿他的信。顿时,罗明脑袋一片空白,信丢了不要仅,要是谁有意要坏他,拿了他的家信,那他酒后吹牛的话就全漏馅了。于是罗明酸皮酸脸地问“四杰”们要信,弄得他们感到罗明很反常。于是韩干闹笑话说:“对像来的信呐?等咱们看完了还你!”
谁也没想到,这句话为两年后罗明杀人埋下了祸根。从那天起,罗明开始认为“四杰”接纳他是假,想搞臭他是真。他在心里确认,“四杰”肯定扣了他的信,也掌握了他家的情况。他们要以此要挟他,不让他再出头,否则就搞臭他。
从此,罗明对“四杰”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从前,甚至还不如从前,他们的一切活动,他都不再参加。好在“四杰”早已适应了罗明的秉性,也见怪不怪。他们还是到处讲罗明是“五杰”之一,是他们的好朋友。
那个暑假直到开始,罗明也没再接到家里寄来的钱和信。于是他更坚信,那信肯定被“四杰”扣住了。那天他的日记是这样写的:“以往只知道贫穷为理想设下了很多障碍,殊不知,它连做人的准则都能撼动。看来我忽视了金钱的力量。老爸伟大的形像在我心底动摇。”
那个暑假本该是罗明最难度过的关坎,好在他近距离接触了米娜。被大家公认为一号校花的米娜,文雅安静,她很少参与同学成帮结伙的活动,被一些妒嫉她的女生说为作秀,被追她不上的男生视为拿酸。“四杰”们也曾信誓旦旦地要把米娜拿下,又都恢溜溜败下阵来。于是“四杰”们便在宿舍里狐狸说酸地骂葡萄,可越是这样,罗明越在心中对米娜有好感。
学校都放假了,图书馆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罗明,一个是米娜。起初两人只是走碰头时,相视一笑。后来有一天,米娜突然对罗明说:“你真行,全系考第一。”
本来就内向的罗明,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胀得紫红。但那一刻他在心中认定,米娜谁都不接受,肯定是看上他了。他给自己的解释是:虽说自己其貌不扬,但自古美女爱英雄。在战场上能打仗的军人是英雄;在学校学习好的学生是英雄,自己是英雄当之无愧。
就这样,罗明心中不但又有了自己做人的“骨气”,而且还有了一片“阳春白雪”。但他一直不去主动取悦于这片“白雪”。那认为是自己的,别人抢不去;是圣洁的,凡尘污染不了。米娜能向他说出了第一句话,那第二句一定也能说出来。米娜的第二句话早已在罗明心中反复说了上千遍。罗明认为,不是“我爱你”,就是“娶我吧”之类的。
然而,残酷的现实最后无情地击碎了罗明的梦,在他进入“大三”的时候,学校网站上突然贴出了一张有关米娜的贴子,而且还有照片。说米娜是被一个大款包养的情人,从上大学开始,她就被包养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那大款给拿的,而且米娜乡下多病的父母还靠那大款出钱养着。
这一消息对罗明而言,不次五雷轰顶。从“阳春白雪”到“寄生蟹”,巨大的反差,使他整个人精神支柱垮塌了。晚上,他如踏着云雾般回到宿舍,整个人瘫软了。正赶上“四杰”兴灾乐祸地议论着米娜的事:“怪不得她稳稳当当,不敢越雷池半步,原来早名花有主,被人包了!她敢动吗?!有那心思,也没那胆呀!……”
就在当天夜深人静,罗明在日记本上写下了那首绝命诗:“历史长河一小虫,二十三载路匆匆,天生我才天又辱,卧斧长眠恨不平。”
罗明认为,像米娜这样的好姑娘,都是被“四杰”这样的一群势力小人给害的。罗明抡起了老爸给磨得锋利的斧子,一下一个砍死了四个熟睡中的同学。每斧落下,他都会喷出胸中的一口腐气,却完全忘怯了家乡白发苍苍的爹娘,不顾老父老母,晚年凄凉……
罗明家乡的一块朝阳坡地上堆起了一座新坟,碑文正面写着:罗明之墓
碑的背面是罗明老爸请人刻上的一首顺口溜:一生一世为了儿,一天一日想着儿,一心一意盼着儿,一捧一捧土埋儿。
从此,每当清晨或黄昏,人们总能看到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坐在儿子坟前,一个往坟上用手捧着土,一个看儿子的日记。直到有一天,其中的一个没再来,又过了些天,另一个也没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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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 不孝 长眠

丙安小屋-爱屋及乌、爱乌及屋都好 引用 删除 乌丙安   /   2010-07-10 10:12:16
宪昭的点评来自田野调查,是画龙点睛之笔!
王宪昭的空间 引用 删除 王宪昭   /   2010-07-10 01:59:26
这个故事发生在山东 临沂 兰山区,与王羲之家族有些关系。当时去调研时,当地群众多不知“卧冰求鲤”这个本总结的名称,而用“王祥卧鱼”的题目。在不远的曲阜一带,人们对“鲤”(讳孔子的儿子孔鲤)多有忌讳,称“鲤鱼”为“红鱼”。认为民间口传的东西今天看来更人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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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建立时间: 2008-09-20
  • 更新时间: 2016-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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