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用减法不可

国人的传统思维定势，总喜欢用“加法”而不喜欢用“减法”，这与几千年来小农经济的生活方式和长期养成的习惯有着密切的关系。在闭关自守、物资乏匮、社交不广、生活相对简朴的农业社会里，要想生活得更好，在所有方面都得追求一个“多”字，土地、耕牛、人丁、财产等等，都是多多益善。甚至一个弯钉子、一块小木板、一团烂麻绳都要收藏起来，说是“总会派上用场”。人的欲望往往是加多才能心满意足，减少则觉得若有所失。一个以“加”为“进”的社会，于人身是涂脂抹粉、戴金挂翠；于家庭是高低衣柜、大小灯饰；于城市是招牌广告、噪声臭味；于公务是机构重叠、文山会海。于是，空间越来越拥塞，手续越来越繁缛，时间越来越紧张。本来，社会的进步应当是加减并用，有创新也有淘汰，但事实上却是增者甚多而弃者甚少。这样的话，宁、静、雅、洁、清、爽、安、纯、廉、畅等高级境界就很难实现。减法是排毒的良性“泻药”。不先祛病，盲目进补，肯定于身无益。要讲速度、效益，非得用减法不可。《左传》云：“不有所废，其何以兴”，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