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历史文献中的丁祭祭仪
自汉代以下,特别是隋唐以后,有关祭孔礼仪的记载,在史志典籍中经常都可以找到。有关丁祭祭仪(包括乐舞图谱)的全面系统的描述,最早见于明代的一些著作,如宋濂《元史·祭祀志》中的有关记述,还有黄佐《南雍志》、张鄂《大成乐舞图谱》、李之藻《頖宫礼乐疏》、史记事《大成礼乐集》等。清代此类文献更为丰富,有孔尚任《圣门乐志》、张行言《圣门礼乐统》、李周望、谢履忠《国学礼乐录》、彭其位《学宫备考》、庞锺璐《文庙祀典考》、张安茂《泮宫礼乐全书》、应宝时《直省释奠礼乐记》、邱之录《丁祭礼乐备考》、蓝锡瑞等《文庙丁祭谱》等。
明清文献中记载的丁祭祭仪,一般都大同小异,而且清代的祭礼,明显带有继承明代的痕迹。除了“文庙祀典”之外,曲阜孔庙的丁祭祭仪也有自己的一套规范。这在第76代衍圣公孔令贻汇编的《圣门礼志》中有详细记录。《孔子家族全书·家规礼仪》和最近出版的《祭孔礼乐研究》,其中的丁祭仪程部分,参考的都是这份资料。现按照其中的描述,将明清时期曲阜孔庙丁祭仪章缩写如下:
丁祭前的仪章
前20日:丁期(票行家庭四氏学典籍司乐管勾百户等官)
前15日:涤生、择菜、出示
前10日:修器、演礼、演乐、洒扫、发票
前5日:挂牌、传单、造册、祝版、填榜、进香、进帛
前3日:寅时张榜、辰时奉祝、午时戒誓、申时沐浴斋戒
前2日:午前观礼、午后听乐
前1日至前夜:寅时迎牺牲、辰时迎粢盛、午时习仪、申时省牲、视膳、酉时给烛、陈设、之后验祭、点榜
(一) 拜位迎神
子时更衣、升堂序立。
序爵:京官、府官、州官、县官、家族成员等依次序立。
签名:正献官在祝上签名。
序昭穆:正分献官等出诗礼堂,来到杏坛前,分班序立。
践位:正献官以下所有执事人员包括乐舞生等各就各位。
迎礼迎神:包括瘗毛血、迎神、乐奏《宣平之章》、跪地求神、燔燎、灌鬯、往迎、神降、前导神舆。
(二) 初献礼
跪拜参神后,奠帛,行初献礼。乐奏《昭平之章》,击柷作乐,舞生起舞。正献官至盥洗所浴手、礼生进巾、正献官拭手毕,至水樽所洗爵(孔子三,四配各一),以巾拭爵。
司帛者捧帛,司香者捧香,司祝者捧祝,司爵者捧爵,各诣神位前。正献官诣酒樽所,司樽生以龙杓勺酒添入樽中,齐于三爵,四配位司樽生用蒲杓勺酒添人樽中,齐于四爵;正位执爵生高举爵由殿正门入至孔子神位左右,朝上立,四配位执爵生举爵由殿左门入至四配神位左右,朝上立。
正献官上香、献帛。
正献官献爵三次,奠于祭案正中坫上,一叩头。众官皆跪杏坛前、叩头。
再献爵于四配。分献官至后寝殿、东哲、西哲、祟圣、启圣、后寝、东庑、西庑等各先贤先儒神位前献帛献爵,礼如大成殿上。
正献官诣读祝位,跪于祝案前,众官皆跪。太史生取祝版给太祝生宣读祝文。读毕,叩头,立。正献官三叩头。杏坛前诸官均三叩头。
正献官出殿复位。分献官也回杏坛前复位。麾生偃麾,击敔6响而乐止,舞生面北站立。
(三) 亚献礼
程序如初献礼,乐奏《秩平之章》。
(四) 终献礼
程序如初献、亚献礼,乐奏《叙平之章》。在偃麾乐止时,舞生仍归中阶分列。
(五) 撤馔礼。麾生举麾,乐奏《懿平之章》。击柷乐起,无舞。
各坛陈设生将登、铡、篮、簋、笾、豆、房俎、樽、彝等覆盖罩稍稍移动一下。
饮福受胙:正献官跪于福胙案前,众官皆跪,正献官饮福酒、受胙肉。正献官率众官一起一跪三叩后起立。
瘗馔:司馔官进殿至案前一叩头,取所供馔盘高捧出殿,四配、十二哲陈设生们也跪叩头,取本祭坛馔盘高捧依次随出由中阶而下,出后左门埋馔于瘗所,然后复拜位。
辞神:正献官率众官员一起三跪九叩头,正献官率众礼毕,麾生偃麾,击敔止乐。
(六) 送神
麾生举麾,乐奏《德平之章》,击柷作乐,无舞。
各执事生奉孔子神主出大成殿,登舆令幼孙抱持,4人抬舆而行,各执事生抱持各坛神主依次前行,掌舆、执灯、捧宗器裳衣、挑灯者亦前行,礼生乐生引导由中阶下,舞生分两班向神舆拱揖,祝官引太祝生、太史生先立杏坛拜位前。
神降、前导舆行。正献官率众官在舆前趋行,至大城门内,各自退列于道左,送神出门。神去、复位。
正献官和众官依次复杏坛前拜位,麾生偃麾,击敔乐止。秋冬望瘗、春夏望燎(即将祝、帛送瘗毛血处或望燎处焚化)。正位的祝1版、香1炷、帛1端,四配位的4炷香4端帛,一起焚化。
正献官复杏坛前拜位。依次便是后寝代献官1炷香1端帛和东哲一坛、西哲一坛、东庑三坛、西庑三坛各1炷香1端帛的“望瘗”,仪同正献官。
全部复拜位后,阖户(监祭官关闭大成殿殿门),正门执伞官收伞。
礼毕。撤班。
丁祭后的礼章
燕享:参加祭典的官员、族人、宾客、执事人员、礼生乐舞生等在金丝堂宴饮。上肉食时,工歌奏《鹿鸣》。
旅酬:宾主相互敬酒。主人献宾时歌奏《鱼丽》之章,客人离席敬主人时,工歌奏《南有嘉鱼》之章。主人离席斟酒揖宾,宾答礼,主人入席,宾洒酒地上以祭神,工歌奏《节南山》之章。宾主子弟各敬酒给长辈,众人相互敬酒。工歌奏《周南》。主人送客后,工歌皆入堂,宾席已撤,同族者更酌欢饮,有堂内歌《楚茨》、《天保》等章相佐,尽兴畅饮。
分胙:天明后,监祭官率省牲生、视膳生、掌宰官、司馔官,去各祭坛撤祭品牲,全部收回到诗礼堂。先派铺排夫送坛祭,正献官一坛,摄献官、分献官、代献官各一坛。再派铺排夫分送胙肉,正献官五体,摄献官、分献官、代献官各30斤,供事各官20斤;送四氏学四体,分给族生、族长;送孔府四体,分给族人;礼学乐学,都送两体,分给礼乐生。细分时,规矩是:跑腿的分腿,当头的分头,中间官员分腰间。屠户掌刀的也分得后腚和肚腹开膛处的两条肥膘。
孔德懋主编、高建军著《孔子家族全书•家规礼仪》,沈阳:辽海出版社200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