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贡民间故事浅析

“远望滇池一片水，水明山秀是呈贡”。呈贡一名源于彝语“柴谷”，意思是生产稻谷的坝子。呈贡北与昆明市官渡区接壤，东和宜良、澄江毗邻，南与晋宁县交界，西隔滇池与昆明市西山区相望，是云南高原明珠滇池东岸的一方富饶美丽的沃土。她有着悠久灿烂的文明史，距今30000年前，这片生产稻谷的水边甸湾已居住着“昆明人”。早在4000—10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先民们已经在呈贡乌龙浦一带定居。比比皆邻的文化遗址向我们证明了呈贡这片土地是古滇文明的摇篮之一。呈贡先民们在漫长的岁月里不断与大自然进行磨合，在奋斗中不断进步，他们在这块土地上创造出了丰富的物质文明，也创造了精神文明，产生了生动优美的民间故事。这些故事历经岁月的沧桑，但依旧代代相传，字里行间透露出人民的智慧的结晶。

 流传于呈贡民间的故事传说数量可观，内容丰富。不仅包含了呈贡本地的山川风物传说，地名的来历，还有有大量的历史人物传说。神话传说和各种寓言故事，笑话更是妇孺皆知。

一

（一）山川风物传说

宝珠梨是呈贡的土特产水果珍品，它皮色青翠，肉色雪白，肉质细嫩，味甜香醇，被人们称为“果中君子”。元朝时宝珠梨曾经是贡品，与闽广荔枝、吴越杨梅蜚声华夏，有诗写道：“闽乡玉女含冰雪，吴郡星郎驾火云，云南更有梨中王”。关于宝珠梨名字的来源说法不一，在呈贡流传着两个传说：一种是说早在元朝时代，大理鸡足山佛寺的主持长老圆慧大师和晋宁盘龙寺开山祖师莲峰禅师事很好的朋友，莲峰禅师七月十五日的生日，为了给莲峰庆祝生日，圆慧大师派弟子宝月和尚把法华经书当作生日礼物送给莲峰禅师。他途经昆明大福寺，便在这里住下。大福寺的主持莲珠和尚与宝月和尚相见恨晚成了好朋友，莲珠用本地的蜜梨款待宝月和尚，蜜梨肉质粗糙，味道和大理雪梨相似。于是宝月和尚萌生了一个念头，如果把大理雪梨带到昆明来与蜜梨嫁接或许会培育出优良品种。于是第二年，宝月和尚便把他的一时的念头变为了现实。为了纪念宝月和莲珠二位高僧，人们便把这种优良品种的梨称作宝珠梨。第二种说法是朱元璋死后，燕王朱棣带兵杀进南京，决定造建文皇帝的反。建文帝带着两个大臣逃到了云南沐国公府。明成祖叫郑和出使云南寻找建文帝。风声太紧，建文帝只得连夜逃亡滇南，途中烈日炎炎，口干舌燥，经过山路，山上长满了梨树，枝头挂满了大个大个的梨，山上还有一个茅舍。于是大臣便到茅舍讨个梨吃，茅舍里的老人很慈善，装了一篮子梨给建文帝和大臣吃，这梨个大，皮薄，清香甜美。大臣询问这梨的名字，老人说这是雪梨，是呈贡的佳果。于是建文帝重新给雪梨取了个名字叫保主梨，意为救了建文帝和大臣的梨。后来随着时光飞逝，保主梨一名代代相传，传至今日传成了宝珠梨。

除此之外还有呈贡各乡镇的地名传说如梅子村名的传说，可乐村名的来历、黑汉山和美女山，梁王山饮马池等，其中我们熟知的大古城魁星阁也有一段传说。抗日战争时期，费孝通先生从英国归国后，他的第一个研究室就设在魁星阁，挂牌“云南文学社会学研究室”，1986年费孝通先生来到呈贡认故居，他指着魁星阁说：“我的事业就是在这里起步的。”传说古代的时候，古城一片蛮荒，人心不齐，经常会发生氏族之间的残忍争斗。有一年，村里的教书匠赵老三决定远走他乡，寻找良方，拯救家乡。但由于他才华出众被明末崇祯皇帝召至宫中做官。做官后的赵老三没有忘记家乡，精心设计了一个阁楼图纸，凑足银两，差人连同自己亲笔书写的“魁星阁”手迹一道送往家乡。村里的人照图纸建起了五丈多高的魁星阁，含义是：起一乡之文风，求全村之合心，文运昌盛，后继有人也。魁星阁建成后，村子一改往日混乱的局面，村民和睦，文风蔚然兴起，后继有人。大诗人戴古村生长于此地，杨进士也出生此地，后来费孝通又到了这个地方。

这些地名风物传说为呈贡这块宝地添上了一抹神秘的文化色彩，这个地方的人民也因此为家乡浓厚的文化底蕴而自豪。

（二）人物传说

 呈贡地方虽小，可从古至今却人才辈出。丰富的人文资源和多姿多彩的社会生活让呈贡产生了很多赋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们的故事不仅体现了呈贡人民勤劳智慧的优秀品质，还体现了黑暗时代人民与封建势力抗争的勇敢精神。

在孙清彦榜书“金马”和“碧鸡”坊额的传说中，主人公孙清彦是呈贡太平关人，父亲孙钟师清朝嘉庆年间的举人。孙清彦自小在书香门第长大，天资聪颖，爱好诗文绘画。由于对呈贡农村风情习俗颇为熟悉，青年时期就绘制了大量呈贡地区的山水风景图，为当时的人赞赏。清朝官吏腐败，朝廷也一蹶不振。不久云南、贵州起兵，百姓流离失所，孙清彦投笔从戎，军功昭著。他深知清朝腐败，于是竭力对起兵之地实行安抚政策，战事得到缓和，老百姓颂声遍地，都称他为“活菩萨”。光绪十年仲春二月的一个夜晚，孙清彦伏在桌案上睡着了，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匹黄骠马朝大门奔跑进来，恰巧此时一只绿色大鸡又在正堂屋脊上飞舞鸣叫。醒来后将梦告诉夫人，夫人说金马奔舞，碧鸡高鸣是吉兆之事，可能是相公思念昆明家事之故。果然过了半个月传来消息，信任云贵总督要重建昆明金马碧鸡坊。孙清彦得知此事便亲自书写金马碧鸡二字差人送给云贵总督，云贵总督得此四字如获至宝，命巧匠雕于两坊额上。

还有一则传说便是张翰林教乾隆皇帝读书，在清朝康熙年间，呈贡大渔村有一个读书人叫张旭。张旭命途坎坷，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因病去世，他和父亲过着艰难的日子。但是张旭并没有因此沉沦，他刻苦学习，即使成亲的洞房之夜也不敢荒废学业，在洞房的灯下苦读。天道酬勤，在科举考试中，张旭金榜题名。殿试完毕，康熙帝钦点张旭为张翰林，留在北京供职。后来因为张旭才华出众，康熙帝便命他做乾隆的老师。在张旭的指引下，乾隆的学业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一个夏日，乾隆伏案读书，由于天气闷热乾隆打起了瞌睡，张旭不能将他叫醒，只得一旁看着。突然间乾隆的额头朝桌上倾，张旭爱主心切，急忙用手去挡，哪知不小心指甲划破了乾隆的额头。皇帝大怒，剔去张旭十指指甲，最后因为伤口化脓去世了。这个悲剧的故事在呈贡民间一直流传。

类似的人物传说还有很多，如《杨状元的传说》，《粗糠宝的传说》，《斗南村莫以增的传说》等等，我国著名的地理学家徐霞客也在呈贡人物传说中留下了足迹。说的是一年夏天，呈贡斗南海埂地滇池水上涨淹了了周围的村落和田地，村民很难过，徐霞客来到此地便教村民们在海埂边种柳树防洪，事隔数年，徐霞客故地重游，看到此地一片美好平和的风景便挽袖写下十个大字“浪起风梳柳，花落流水秀”。当人们知道他就是徐霞客时，他早已走远。

（三）神话传说

呈贡的神话传说色彩斑斓，独具特色。关于龙的传说占据了呈贡神话很大一部分，这与先民们以龙为图腾，崇拜龙有紧密联系。呈贡中心城镇也被称为龙城镇，一进呈贡县城就可以看到两条彩塑的巨龙，口含明珠。呈贡的三台山公园也有一个出了名的巨型龙形滑坡，可见龙崇拜很早就根植在了人民的心中。

化城小独龙舞的来源讲的是化城这个村子流传着耍小独龙舞的习俗。这是因为过去村子里有一个张蔑匠，他扎三节龙给他的几个儿子玩，在玩时遇见黑白两个和尚，他们便教张蔑匠的儿子如何耍龙，儿子们学会后就在街上耍，结果那条龙就腾空而起飞走了。后来人们告诉张蔑匠黑白两个和尚其实是黑龙潭与白龙潭的龙王。后来此地的人就有了舞龙的习俗。阿咱哩卖龙的传说也非常有趣，阿咱哩是呈贡大渔村人，大渔村这个地方经常发生旱灾，因为生活所迫，阿咱哩只有出家到官渡清净寺当了和尚，学成后他到处云游，在呈贡龙街正好碰到天下大雨龙王点名，他只听见龙王说某某龙可到了？他猛的叫我也来啦，把龙王吓得丢下花名册跑了。阿咱哩想到自己的家乡因为旱灾民不聊生，于是他捡起花名册，拿着一个竹篓，学着龙王的样子开始点名。点到名的龙浮出水面阿咱哩就赶快捉起来放在竹篓里带回自己的家乡贱价卖了，从此以后大渔这个地方再也没有被旱灾困扰，人们为了纪念他还为他写了一首诗流传民间。呈贡还有很多神话是关于龙的，有《黑龙和白龙》、《扛大锤的龙王》、《滇池三件宝》、《呈贡西门龙井的传说》、《三颗金蚕豆》等等。除了独特的龙传说，当然还有一些在全国各地都可见到的神话如老毛人，这个神话其实与我们早已熟知的狼外婆的神话是同一个母题。孝子乌龟的传说，与宝莲灯的神话、目连救母如出一辙；归化女人死后生孩子的传说也是流传于全国各地的女人死后生孩子的传说。

（四）寓言和笑话

呈贡民间流传的寓言和笑话不仅故事内容有趣而且有其独特的意义，可以说这些寓言和笑话就是讽喻劝诫的社会生活的教科书。故事的情节来源于现实，与人民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深得人民的厚爱。如《两兄弟》一则，描写的便是滇池东岸住着两兄弟，他们家境贫寒。哥哥长的英俊与村里有钱人家的小姐结婚，而弟弟则与一个穷姑娘结婚，从此哥哥便看不起弟弟。有一天弟弟去山里砍柴救了一条大蛇，大蛇为了报恩给了弟弟很多金子，而哥哥听说后也学着弟弟去山里砍柴，结果被蛇咬死了。这则寓言就告诉人们贪得无厌、心地歹毒最终是要受到惩罚的。《赶考路上》讲的是一个秀才去赶考，因为自己读过些书就在挑夫面前卖弄自己的文化，哪知最后被挑夫戏弄，哭笑不得。这个故事也是在讽刺封建科举制度对知识分子的残害，让他们只会读死书，不关心现实世界，最后成了书呆子。另外《一个爱虚荣的人》、《自搬石头自打脚》、《踢着帽子走路》等寓言故事都用风趣的语言和故事情节向人们展示了败坏的风俗习气和道德品质最终将酿成恶果。

二

呈贡的民间故事种类繁多，内容独特。它们展示了呈贡人民对生活的美好期望，美好追求，当然这些民间故事传说经过岁月流逝，代代相传，不仅反映了呈贡的历史，还反映出了先民们为古滇文明的发展贡献出的一份力量。

1、           增强了人民的自信心、自豪感

民间故事有其特殊的功能价值，它经历了长时间的传承，在传承过程中或许面目全非，甚至传承的源头也无从寻找。我们无法判断它内容的真假虚实，但是传承它的人民群众却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这些民间传说增强了当地人民的自信心、自豪感。在我们提到的《宝珠梨的来由》一传说中，宝珠梨成为了呈贡人民与大理人民友谊的见证，呈贡本地的蜜梨是由于两地方丈的友谊才得到嫁接，成为了今天可口的宝珠梨。另外在封建社会等级森严，皇帝至高无上，地处边陲的一个小县城若与皇帝扯上关系那是何等荣耀。而在《宝珠梨》的传说中宝珠梨成了救主的圣果，可见宝珠梨不仅味美，而且还有着它自己的历史价值。宝珠梨从此声名远扬，呈贡人民也因为本地盛产宝珠梨倍感自豪。

在远古时期，很多民族都以龙作为图腾。如我们熟知的禹，它是龙图腾团族的一个代表，吴越地区的民族也是以龙作为图腾。在这些民族里，龙是一种神圣的动物，能呼风唤雨，还能保当地风调雨顺。因此人们很多祭祀龙的习俗也就得以形成发展。而在呈贡这个地方，以龙为图腾的原始信仰沿袭至今，我们处处可以找到遗迹。除了我们提到的县城中心飞舞的大龙彩塑之外，以龙为地名的地方也是数不甚数，如龙街、龙潭、彩龙村等等。在《斗南村小龙潭的传说》中斗南本事常闹干旱的一个小村子，后来滇池里龙王的儿子来到斗南，看上了斗南村这块风水宝地，便在这里居住下来，从此斗南村便风调雨顺，庄稼年年得到好收成，今天斗南村也成为了享誉全国的花乡。《石碑村花红洞》这个故事也有类似的情节，呈贡石碑村有一条小白龙，它被人不小心挖掉了尾巴，于是便住到了外婆家疗伤，自它走了之后石碑村一片荒芜。小白龙在外婆家不放心石碑村，于是带伤回到了这里，石碑村因为小白龙的回来，又恢复了过去的风调雨顺，生机勃勃。作为龙的子孙，作为以龙为图腾的民族，得到龙的庇佑，龙的恩赐当然也是无上光荣的事情。呈贡的民间故事中，大量都是关于龙在此地的显灵，龙对当地人民的庇佑的传说。对于呈贡人民来说这同样让他们自豪、自信。在这自信心与自豪感的驱动下，呈贡人民才会勤劳奋斗，用双手与头脑创造出一片美好的天地。

2、弘扬了真善美，约束人民的道德准绳，加强了人民的凝聚力

在呈贡民间故事中，人物传说故事向我们介绍了曾经在呈贡或与呈贡有关的大量历史人物，他们为呈贡的建设贡献了他们自己的一份力量。这些历史人物也成为了呈贡人民的教科书，他们一直作为典范约束着人们的道德准则，让呈贡人民区分真善美与假丑恶，让呈贡人民受传统道德力量的制约。虽然时光飞逝，这些历史人物也被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但是他们的名字依然在呈贡人民的心中当当作响。《孙清彦榜书“金马”和“碧鸡”坊额的传说》、《张翰林教乾隆皇帝读书》就是记录了在呈贡生长的一些优秀人物，他们聪明刻苦，在森严科举制度的年代里脱颖而出，从山高皇帝远的一个小县城靠自己的实力一步步升到皇帝身边做事情，但仍旧不忘家乡人民的养育。《粗糠宝的传说》说的是粗康宝是呈贡山上一个石头将军与当地一个姑娘的孩子，他自小便聪明伶俐，大力无穷。后来得知他其实是玉皇大帝座前的御猫转世，他下凡后御鼠也跟着逃下凡间作乱，闹的昆明人人不得安生，南诏主看上他武艺非凡便派他镇压五鼠。《阿咱哩卖龙》中的主人公阿咱哩也是一个机智勇敢的英雄，他为了老百姓生活的安定运用他的机智捉住了龙，并且不记个人得失，贱价卖龙，让呈贡人民风调雨顺。这些英雄的故事都向人们宣扬了机智勇敢、大公无私的重要性，是人们学习的典范。

“孝”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传统美德之一，而呈贡民间故事《孝子乌龟》的传说也向人们传达了孝的重要性。在呈贡村子的一户人家里，正在庆祝孩子吴贵满周岁，哪知一阵狂风把小吴贵的父亲吹的不见了踪影。小吴贵长大后便跋山涉水吃遍了苦头寻找父亲，一个老人告诉小吴贵他的父亲被一个魔鬼抓到梁王山上去放羊了，并且送给他一个黑锅背在背上去寻找父亲。小吴贵背着黑锅一路走一路煮饭吃，最后终于找到了魔鬼，在龙王的帮助下，小吴贵战胜了魔鬼救出了父亲，但背在他背上的锅却拿不下来了。龙王带着吴贵回到海底，并封他为丞相，允许他每逢端午回家看望父亲。除了正面例子之外也有反面例证，如《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一个外号叫老吹的人家境不好，但十分喜欢显示和夸耀自己，后来却在大家面前丢了脸，正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爱慕虚荣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这些故事极赋有教育意义，在没有法律或法律意识淡薄的年代，这些小故事积极的教育着人们，成为了一双无形的手引导着人们在正确的道路上前进。

3、           为生活增添乐趣，缓解人民生活的压力

古时候先民没有太多的娱乐项目，他们也没有电视、电脑供他们业余消遣，除了自创大量民间游戏，民间戏曲之外，民间故事也是他们娱乐的一个方式。每逢夜晚来临，劳作完毕，一家人便聚集在一起讲祖先那辈流传下来的故事。有些故事是先民们靠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编撰出来，为人们解释一些人们因为无法理解，因此恐惧的自然现象，从而缓解人们的恐惧心理；另一些则是一些生活中幽默有趣的小故事，供人们开怀一笑，娱乐消遣，缓解白天劳作的疲劳之苦。如《憨姑爷的故事》讲的就是一个美貌的村姑嫁给了一个憨姑爷，憨姑爷要回家过节，媳妇吩咐他做三件事情，一是剃剃他的狗头；二是穿滑唰点的衣服，戴高点的帽子；三是出门不能乱放屁。谁知憨姑爷智商有限无法理解媳妇的意思，他把自家的狗叫过来剃了狗的头，又找滑唰的衣服，可惜手因为长期干活起了老茧，摸着什么衣服都是粗糙的，最后找了一件为阴间死人做的纸衣服，并在墙角找到一个粪桶戴在头上便出门了，出了门不小心放了一个屁，吓的满地找屁。这个故事语言幽默，看后让人忍俊不禁，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可让劳动过后全身疲劳的人们顿生缓解了生活的压力。类似的故事还有《憨媳妇的故事》、《赶考路上》《从此我不画》等等。

4、           为我们研究民间习俗提供了大量可靠的材料

民间流传的各种习俗，看似奇怪没有什么道理可循，但是研究过讲述该习俗为何会产生并长期流传的民间故事后，我们便找到的原因。可见民间故事的确为我们研究民间独特的习俗提供了大量材料，是研究者的一座宝贵且内容丰富的材料库。

在呈贡，每逢农历正月初二，很多村子便举行迎佛像的活动，正月十八佛像归殿，在这段时间里，参观迎佛的人可以留宿任何人家，每家都会热情款待你，据说哪家留的人多，来年才人畜安康，万事如意。这个奇怪的习俗在别的地方是很少见的，这就与我刚才提到的《粗糠宝的传说》密切相关。粗糠宝战胜五鼠回家乡，却不被家乡人招待，因为人们认为他是姑娘的私生子，这在封建礼教森严的农村是绝对不允许的，粗糠宝一气之下就死了。他死了之后，家乡便鼠疫为患，瘟疫横生，人们便修建一所寺庙，塑了一尊粗糠宝的佛像，年年举行这个活动，村子也因此太平了。

我们都知道每逢农历五月初五，家家便包粽子、划龙舟，插菖蒲艾叶，手上还要系上五彩线以辟邪保平安。这是全国各地特别是南方的习俗，但是在呈贡的石碑村，每逢端午节人们手上不系五彩线，却戴白索，这个风俗颇有特色。其实这个风俗也不是没有缘由，这与《石碑村花红洞》传说中的小白龙有关系，小白龙庇佑了整个村子的人民，人民为了纪念它端午节就戴白索。

呈贡妇女腰间系花围腰的习俗也有与其对应的民间故事。话说呈贡村中有一个寡妇开了一家饭店，一天张果老倒骑着毛驴来饭店吃饭，可吃完后不给钱。这个寡妇急匆匆的出去追他，可张果老却戏弄她在寡妇腰间变出了一块破布又脏又臭。从此寡妇没了生意，天天在门口哭，后来遇见吕洞宾，吕洞宾看她可怜便把腰间的破布变成了美丽的花围裙，从此呈贡的妇女们便喜欢围一个花围裙。

民间故事为民间习俗的流传奠定了基础，而民间习俗代代相传也为民间故事提供了生长的肥沃土壤，它们之间相辅相成，共同为我们构筑了一个多姿多彩的民间世界。

三

1、在世界范围内可寻到的母题

细细品读呈贡民间故事，我们感受到它独具地方特色，培育了异彩纷呈的民间习俗习俗之外，我们同样可以找到在全国都广泛流传的民间故事母题。如《老毛人》的故事，就是与“狼外婆”故事是一个类型的。老毛人夜晚潜入人的家中，与小孩子们睡在一起，他把最小的孩子吃掉，而大的孩子聪明伶俐谎称要出门去上厕所爬上了柿子树，老毛人出来找她时她就用红红的火钳串上柿子，把老毛人烫死了。在丁乃通先生编撰的《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一书中，收录了该类中国异文111篇。主角是老虎、狼、狐狸精、野人、老毛人等，他们潜入有孩子的人家把年幼的孩子吃了，大一点的孩子聪明伶俐心生怀疑最后逃出魔掌，并报复了它。在宗法制的中国特别强调血缘联系和家族荣誉，严守门户，防止外敌入侵是每一个家庭成员应尽的职责，也是狼外婆故事的主旨之一。而对于孩子，中国人对他们的儿女是寄予厚望的，他们把自己的儿女看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希望孩子勤劳、正直、勇敢，有美好的前景。因此在童话中长子比幼子更有阅历，往往是聪明机智的代表。在《归化女人死后生孩子的传说》中也可以看出它的母题，丁乃通先生同样收集了这类故事，都是一个女人怀着孩子死去了，她给她的孩子买食物，用冥钱，后来被人们发现后，把坟刨开救出了孩子。在我看来，这则故事主要是因为古代先民对死的恐惧，他们希望获得永生。而古代中国又讲求传宗接代，不希望自己的宗族没有后代，因此后代成为了生命延续、宗族家族延续的一种手段，死后生孩子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在民间故事里寄予了人民美好的希望，于是他们展开自己的想象，编撰了这类故事。

2、呈现有趣的方言

各地的民间故事由于是当地人口口相传的，因此都呈现出了独具特色的方言效果。民间故事的搜集者根据人民的口头讲述，把故事情节记录下来，把方言也原封不动的记录下来。研究各地的民间故事也就看出了地方方言的特点。如“整哪样”、“认不得”、“咋个学”等等，这些方言让民间故事一方面显得生动有趣，另一方面符合当地人的口语习惯，让民间故事得以在群众之间广泛流传。民间故事十分注重白描手法的运用，语言也言简意赅、浅显易懂，具有很强的概括力。大量的口语还让民间故事显得清新活泼非常易于接受。除了方言之外，呈贡民间故事情节曲折，展现出丰富的想象力，有浪漫色彩，让人们读后印象很深，久久还在回味。

当然呈贡民间故事也不免打上了时代的烙印，如对地主打压老百姓的不满，老百姓联手戏弄地主等，这些都反映了人民群众对封建统治者的痛恨，渴望人人平等的美好时代的来临。在封建时代，人们对科举制度报着美好的希望，希望自己能在科举制度中脱颖而出，因此努力埋头苦读，中举是无限光荣的事情，这些心理也都体现在了民间故事里。

总之，呈贡民间故事是盛开在呈贡民间的山野小花。虽然它没有作家文学流传广泛，声名显赫，但是它在民间占有的地位却不容忽视。这些民间故事充满着瑰丽的色彩，颂扬真善美，针砭假丑恶，字里行间都显露出勤劳善良的劳动人民的道德追求和去向。它成为了先民们的道德准绳，陶冶了人民的美好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