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两篇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2-11-26 10:34:52 / 个人分类:资料

又吃鹅肉

其实总共也没有吃过几次鹅肉,在我的印象中加起来也只有三次,虽然就三次,如果让王羲之、骆宾王等人知道了肯定止不住地说“罪过、罪过……”哈哈……因为俺是俗人,食色,性也,加上俺比较爱吃陆上跑的禽肉,既然岳母不辞辛劳让内人带来,我也就没客气边吃边咂摸这美食的滋味,感觉和一般的鸡肉没啥区别,怎么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禁不住问妻,是不是你爹做的,按你妈的水平应该做的更好吃啊?不是,就是我妈做的。奥,看来是曾经的感觉淡化了我现在的感受,不禁想起了以前吃过的两次鹅肉。

第一次那时候我还很小,按我七岁从黑龙江被送回山东老家推算那时我应该是五六岁的样子。在一个寒冷的冬季,还没有下大雪,一群大人在我家的场院里伴着轰鸣的机器声热火朝天的干着,那是他们给我家帮忙打苞米,说的具体点就是用机器把玉米粒从玉米棒子上剥落出来。东北的天是短的,尤其是黑龙江的冬天更为如此,在我五六岁时候我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绝对不是我吹嘘自己早熟早知,是因为我出去玩,常常感觉没玩多会就被妈妈喊回家吃晚饭了他们给我家打苞米这天也是,我还没看明白这铁牛吃下棒子吐出玉米粒是怎么回事,他们就被我妈喊屋里吃饭了。桌上除了几大碗青菜,中间还摆了一个大盆,里面盛的是满满的肉这家伙可把我忙坏了,我上去就要下抓,可是被眼疾手快的我妈给拽住了这有你的,给你留好了别上桌瞎掺和了边说边给我端出一个小碗,里面有一块大肝、一个翅膀、一个大腿还有几块肉这让我吃的真香,以后想起来常常流口水。在此之前我可能也吃过鹅肉,因为我太小不记事给忘了,不过这次我记得是非常清晰的,不光是因为这鹅肉香,还因为我知道自从我吃了这肉后就再也没有被我家场院里的那只红头大公鹅追咬过。

第二次吃鹅肉,是搬回山东老家七年后的事了那时我已经上初二了。现在我也常常纳闷,在这长达七年的时间里我为什么没有再吃上鹅肉,后来我想明白了,可能是因为那时鹅在我们老家太金贵了我们那是山区,缺水,从生态环境方面来说是不太适合鹅的生长的加上那时人们的意识落后没有太注意到养鹅的经济价值后来因为市场需求的冲击,大家慢慢地意识到养鹅不仅可以卖肉还可以卖蛋换钱因为这,养鹅的慢慢多了起来。我还记得那时卖鹅蛋的一些事,收鹅蛋的一般都是邻村临镇上做卖鸡崽、鹅崽买卖的孵房老板。在家里一听到他们在大街上吆喝收鹅蛋咾,我们小孩也非常兴奋,跟在大人后面屁颠屁颠的看光景,鹅蛋是一元多一个那时一元和现在可不一样,我感觉那已经是大票了,因为那时候糖块才一分钱一快。卖鹅蛋并不是拿过去点完数领钱走就可以了,收鹅蛋的都带着一个小账本,记下谁家卖了几个当然这不是仅仅为了自个理帐方便,还有其它的目的。卖鹅蛋的在点数的时候都得按老板的要求把自家的蛋用铅笔写上家里男人的大号(大名),就是说每家的鹅蛋都得有自家的记号因为你现在卖蛋了并不是这笔买卖就彻底完成了,等着这收鹅蛋的下次再来收时,没有找你家退“旺蛋”(孵不出小鹅的蛋)那才说明那蛋钱真正在你家坐实了。不过遇到被退回一两个旺蛋时,大人通常也不会太沮丧,当然也不会立马给我们小孩炒吃了,都是攒起来放小陶瓷缸里淹着,在农忙、来客人或过节时拿出来煮熟后,用快刀一切四瓣,往盘子里一摆,那油黄黄的真是馋人。因为这些,在老家我们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对自家的鹅也是喂养的非常尽心。

我的小弟不爱下地干农活,愿意捡些轻巧的活干,因此放鹅、给鹅剜菜就分他干了。有一天,他出去剜了一大筐鹅菜回来,发现没有带钥匙,因为赶着要和他那些伙伴去玩就爬上门楼,想把筐和菜一起撂院子里这鹅闻着、看着一筐的菜在门楼上晃就往前靠,它们饿了想吃菜啊,这一靠不打紧,一只块头最大的正赶在下落的筐下这筐是用荆条编的本来就挺重,加上满满的鲜菜就更不用说了,这鹅立马就扑棱翅了,等我们下地回来时,这只可怜的鹅已经彻底断气了。看着这番景象我爹一下就知道是咋回事了,把弟弟拉过来咣咣就打这个时候我妈通常是不会立马上去拉的,她知道就我弟弟做的这事,越拉我爹就会打的越重。把弟弟教训完了,我爹给我甩下一句话,“行了,去烧锅热水,让你妈烫烫炖了吧。”说实在的这只鹅真挺好吃,它是刚长成个的小鹅,肉非常的嫩,加上干了一天的活回家本来就不早了,把这鹅炖熟又费了挺长时间,也真饿了不过看着弟弟那泪水涟涟战战兢兢,听着我爹喋喋不休絮絮叨叨,这饭吃的比较沉重,多了些另外的味道,因此让我印象深刻。

再后来吃鹅肉就是妻从岳母家带的这次了,岳母家是城里的,她家做鹅肉必定是从市场里买的,而市场上卖的这些鹅大多都是养殖场流水线养殖的,因此也不奇怪这鹅肉同肉食鸡没啥区别了,这是同以前吃过的味道是没法比的。

曾经的缕缕肉香又在我口中萦绕,把我拉回了那青山绿水间,一队洁白的灵物在平静的河面上悠悠的划行,一个青涩的少年,一手握竿一手把书在岸边轻轻地低吟。喔,算来我离家已经八年了,我真的怀念那段平静的生活。没有多长时间要过春节了,今年说啥都要回去看看了,看看家里是否还养着一群惹人喜爱的鹅。

                       老爷子

周末到同事家串门,认识了他家老爷子。王大爷八十有三,思维活跃,跟他呆在一起,基本都是他在说,你在听。从年轻时候当国军混吃混喝,到去大城市天下,以及历次发生在东北的大战役,讲的头头是道唯一的一点不方便是,耳朵有点背,听不清别人的反馈,好在他并没打算给人家太多评论的机会。

     趁老爷子把自个的快讲到头了,问:大爷现在还种点地不?不种了,干不动了,就在家前种点洋柿子、黄瓜、豆角、茄子、辣椒、大葱自个吃,我不爱吃肉,就着自己种的菜下酒,心里舒坦。说着话,手指向沙发上坐着的大娘:这家伙比我能吃,她一顿造(东北方言,吃的意思)的赶上我三顿的,咱家多半的粮食都让她造了。对此,大娘没做任何申辩的笑了笑:下去逛超市,看你费得那劲,等了好几回,就是跟不上趟。”“现在头脑有些糊涂了,腿脚也不好使了,比不上这老太太了。”王大爷说。

     大爷不经常来城里儿子家,老家在铁岭的一小农村。老爷子很不一般,不像大多数农民来到城里,畏手畏脚,他极其自然,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拘束。平时儿子儿媳上班不在家,经常带老伴去超市帮着买个菜啥的,当然,实际上是大娘扶着他。吃完晚饭,不用任何人陪,自己下楼,在小区或大街上溜达一圈,比那些退休老干部更像这城市的主人。

     老爷子没有读过书,但在小村里是个地地道道的文化人。当了大半辈子村干部不用提。更有意思的是,老爷子爱给人起名,并且起的非常有特点。邻居家,男人有些惧内,可能惧的也有特色,老爷子给他起了个外号:遥控器,传开后,整的大家叫顺口了,慢慢的把人家大号给忘了,外村人来串门问,某某家在哪?没这么个人啊,整的人家一愣,叽咕一番,哦……你说遥控器家啊,走走我带你去经他这么一带,下次人家再来定不称某某了,哈哈。自打老爷子发现了自己这个特长后,也不吝力于自家。儿子年轻时不爱劳动,愿意干点买卖,毕竟经验不足,挣少赔多,可能是老爷子多次训话,希望他弃商务农未果老爷子有些生气,于是光剩人这个外号就叫开了,知道实情的,听到这名,不能不捧腹叫绝吧。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现在老生意做的很好,大把的票子往家搂,经常天南海北的跑。以前是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给起了外号,现在是不是该给除名平反了,哈哈。外号不只大儿子有,老儿子也有,也就是我的同事,现在人家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处级干部了,老爷子照样把会来会来的叫的叮当响,并且因为发现老孙女(东北方言,小的意思)接人待物极有礼貌,特会来事,直接把儿子外号前加个,送给了孙女,从此见面就管小孙女叫小会来,也不管人家小姑娘乐不乐意,从小会来答应声的清脆来看是没问题的,能有这样可爱的爷爷谁能不高兴呢,更何况每次进城都给自己带那么一堆城里没有的好吃食

    老爷子得意的事很多,最得意的却绝少跟人提起,而这一事也是他最传奇的故事。大约是解放初期,他在城里做工,认识了现在的大娘,那时他25岁她18,她的父母不同意,那是肯定的。那个年代,一个农民,在城里落不下户口,扎不下根,那是很难活的,再说城里又不是有男人了,为什么非得跟他。后来,她父母怎么阻挠他俩,他俩又怎的更加相爱、团结,无人知晓了,但,杨大爷用自行车把大城市的漂亮姑娘,驮回200公里外的山间小村,这件事轰动一时,使得大城市无奈的长吁不已,让小农村欢呼沸腾良久。即使现在谁听了这件事,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称厉害。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的同事为娶现在的媳妇沈阳美女,同岳母也是一番斗法,其斗争形式可谓花样迭出,这其中定是有高人指导,至于那高人是谁,则不言自明了,哈哈。不同是,斗争结果,他留在了沈阳远离了爹娘。这么一算小村同沈阳扯了个平,谁也没亏了谁。

     唠叨了半天,到底还没告诉大家这高人长的什么样?文兴宇老爷子知道吧!皱纹更浅些,牙口稍小点,头发再疏些,哎,那就是他了。

 

                                      发2012《于洪文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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