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流淌着黄河儿女血脉激情的陕北民歌经久传唱。但如果将陕北民歌里的“毛眼眼”、“泪蛋蛋”翻译成外语演唱，又会给人怎样的感觉？昨日，首届“陕北民歌译介全国学术研讨会”在西安音乐学院举行，在翻译界和音乐界专家学者的合力下，洋文版陕北民歌纷纷出炉，为陕北民歌被更多人熟知提供了无限可能。
毛眼眼=迷人的眼睛
其实，在陕西省委宣传部的主持下，西安音乐学院和陕西省翻译协会以及延安大学外语学院、西安外国语大学、南开大学外语学院等单位的音乐家和翻译学者今年早先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庞大的“翻译陕北民歌工程”，在本次会议组委会编辑的文集中，包含了这些学者有关陕北民歌译介的20篇论文和近200首陕北民歌译作，译作包括英语、法语、德语、俄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等多个语种。
要让富含地方特色语言，充满大量“毛眼眼”、“泪蛋蛋”、“兰格莹莹”等双声叠字的陕北民歌在翻译后不失原味，翻译家们不仅要做到准确传递民歌的真实含义，更要符合西方人的理解方式。
比如经常在陕北民歌中出现的“三哥哥”之类陕北少女对心上人的称呼，如果直译就成了“第三个哥哥”，因此翻译家们在将其译为英文时，不约而同的以“sweet heart”（甜心）、“my dear ”（亲爱的）之类短语取代。而“三十里铺”则被翻译为“离城三十里的村子”，“毛眼眼”化为“charming eyes”（迷人的眼睛）。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王宏印教授在翻译《回延安》中的“宝塔山”一词时，巧妙地用“Sacred Tower”（圣塔）代替，暗含了“革命圣地”之意。
初听有些不习惯
从全国人基本都能哼唱的《东方红》，到伴随影视剧作品愈加走红的《走西口》《兰花花》，历来凭黄土气息打动人的陕北民歌突然有了“洋”腔调，能被人接受吗？
一位网名是“知心不足”的网友在听说陕北民歌将出洋文版后，就曾表示，陕北民歌以及各地区的民歌与当地的方言、风土气息及人文景观都是密切相关的，把这些源于民间、基于地方特色的民歌翻译成英文，岂不成“四不像”了？
昨晚，研讨会《陕北民歌译介作品演唱会》的单元中，被翻译成法语、英语、意大利语的20余首陕北民歌被法国外教蒂利·如兰等演唱者一一展示。本次活动组委会副主任、西安音乐学院副院长罗艺峰教授笑说：“第一次听英文版的陕北民歌时，还真有不习惯的感觉，感觉有层隔膜。”但他认为，这是可以理解的，“反过来说，当我们听翻译成中文演唱的西方歌剧时，同样有这个问题。因为中文是单音节语言，而西方语种语言多为黏着语。此外，陕北方言的特有发音也是无法避免的。”
“洋文版”专辑有望推出
罗艺峰也表示，将陕北民歌翻译成英文，绝不是在做无用功。“伴随信天游和许多红色陕北民歌唱遍了大江南北。近80年来，研究者对陕北民歌已经做过民俗学、文艺学、社会学、音乐学等方面的深入研究，取得了可观成果，但与此相生的问题是，越来越多的外国人虽然喜欢陕北民歌的旋律，却苦于听不懂其中表达的意思。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有人用英文唱过《东方红》，上世纪60年代有日文版的《兰花花》出现，上世纪80年代北京还有人用意大利语唱过《泪蛋蛋》，这表示很多外国人都很喜爱陕北民歌的形式，但这些翻译者多为‘孤军奋战’。因此这次发动国内学者进行的系统化梳理是很有意义的事。”
罗教授还透露，中国唱片总公司已经计划当翻译后的歌词与旋律结合得更好的时候，出版“洋文版”陕北民歌的专辑唱片，“将包括红色民歌在内的优秀陕北民歌，以新的语言形式推展到世界和当代各种文化教育中。” 记者 孙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