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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沖:桂西佛教齋供儀式文本稽鉤——以“桂西民間秘密宗教”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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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西佛教齋供儀式文本稽鉤
——以“桂西民間秘密宗教”為中心

侯沖

來源:巨贊大師誕辰百年學術研討會論文

發表時間:2008-12-19

 

  倫按:本人最早在陳毓羆先生的《新發現的兩種“西游寶卷”考辨》(《中國文化》第十三期,1996年,48-58頁)看到對王熙遠先生《桂西民間秘密宗教》(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1994年出版)所載《佛門取經道場·科書卷》《佛門西遊慈悲寳卷道場》(又名《慈悲西遊寳卷道場》)的介紹,因在《訪讀寳卷劄記——補“中國寳卷總目”》(原載《臺灣宗教學會通訊》,臺北,第五期,2000年;後收入《信仰·教化·娛樂——中國寳卷研究及其它》,第280頁)中,作為未編入拙著《中國寶卷總目》(1998初版)新發現的寶卷做了介紹。當時,沒有看到兩部寶卷的本文,故根據陳先生的考證,認為“系明代中葉以前的”的寶卷,但根據本人對寶卷歷史發展的認識,和陳先生的片斷介紹,認為它們是“佛教寳卷”。後來,友人宋軍先生代為複印了兩部寶卷的本文,讀過以後,確認了上述結論,並認為《佛門西遊慈悲寳卷道場》產生於元代,是現存三部宋元時期的寶卷之一;《佛門取經道場·科書卷》產生於明代前期。将它们分別寫入論文《寶卷的形成及其演唱形態》(載《燕京學報》,北京,新11期,2001)、《明代的佛教寶卷》(載《民俗研究》,濟南,2005年第5期)。兩文修改後作為拙著《中國寶卷研究》第二編“中國寶卷的歷史發展”第二章、第三章。(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9年出版,頁65-89、90-138)。但遺憾的是始終沒有能讀到王熙遠先生的《桂西民間秘密宗教》一書。侯沖先生的論文比較詳細的介紹了該書的內容,特轉載於此,供認真研究寶卷者參考。侯先生的論文采自網路。


 

  在全國各個地方,都保存有古代流傳下來的地方文獻資料。搜集整理這些資料並發掘它們的價值,不僅對於地方文化,而且對於整個中國傳統文化研究亦有重要的價值。目前,這樣的著作在全國越來越多。其中,王熙遠先生的大作《桂西民間秘密宗教》[1](下文簡稱“《桂西》”)尤其引人注目。該書出版後就得到國內外多位教授專家的好評,不少學者亦多方引用和研究其中的材料。[2]

  《桂西》所附錄文,有不少是第一次公佈的文本資料,有不少是實地調查的實錄資料,不僅極為難得,而且有重要研究價值。另外,儘管有一些文本我們在全國其他地方亦能看到,但仍然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可資比較的物件或異本。因此,《桂西》一書所收錄的第一手資料,為我們瞭解桂西宗教提供了重要的資訊,並有助於我們研究宗教領域的某些重要課題。

  遺憾的是,《桂西》未對所錄資料作明確的分類,查閱起來極不方便。近來,筆者結合王先生為《中國民間秘密宗教辭典》[3](下文略稱《辭典》)撰寫的相關詞條,對這些資料進行了分類,以便自己進一步查閱和研究。初步將其分為佛教齋供儀式文本、正一道所用科儀和民間宗教經典三部分。本文羅列其中的佛教齋供儀式文本目,略作稽考,並就這些材料的性質進行討論。道教科儀和民間宗教經典的分類目,因不屬本文範圍,未列入。

  由於沒有先例,有關佛教齋供儀式文本的分類,主要以筆者對佛教科儀及這批資料的理解為基礎。目前暫分為經、科、懺、文移、雜五大類。其中文移和雜又根據具體情況再略作細分。這是從文本內容進行的劃分,是否合理,希望得到大家的批評指正。

  一、桂西佛教齋供儀式文本目錄

  一、經[4]

  1、佛說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桂西》34頁、125頁敘錄,549頁錄文。

  按:收于《大正藏》第8冊第848頁中下。錄文未檢出經名,標點作“摩訶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觀自在菩薩”。敘錄所說與經文不相符。

  2、佛說地藏救苦妙經

  《桂西》125頁敘錄,無錄文。

  按:據敘錄內容,可知即收於《大正藏》第85冊的《佛說地藏菩薩經》。佛教偽經。敘錄與經文略有出入。

  3、幽冥黑暗真經

  《桂西》125-126頁敘錄,490-491頁錄文。錄文名作“佛說黑暗經”。

  按:佛教偽經。經文往往不通,或有錯訛衍脫之文。

  4、佛說大乘正宗金剛經纂

  《桂西》126頁敘錄,無錄文。

  按:佛教偽經。民間往往有傳本。筆者即收有其中二種。《藏外佛教文獻》第八輯《二曜金剛合壁》整理本中,亦收有該經[5]。

  5、佛說彌陀度亡妙經

  《桂西》126頁敘錄,無錄文。

  6、觀音菩薩救苦經

  又名《觀世音菩薩救苦經》。

  《桂西》126頁敘錄,548頁錄文。

  按:佛教偽經。收入《大藏新纂卐續藏經》(下省稱《續藏經》)第1冊第469頁下。

  7、佛說陀羅尼妙悟

  《桂西》127頁敘錄,無錄文。

  8、佛說大乘正宗血盆經

  《桂西》31頁敘錄並錄文,127頁敘錄。

  按:即《佛說大藏正教血盆經》。佛教偽經。收入《續藏經》第1冊第414頁。

  9、佛說受生經

  《桂西》130頁敘錄,488-490頁錄文。

  按:佛教偽經。收入《續藏經》第1冊第414頁下至415頁中。《辭典》第65頁有“《佛說受生經》”條。

  10、佛說土府、八陽妙經

  《桂西》141頁敘錄,稱作“佛說土府八陽妙經”,275-276頁錄文,題為“佛說八陽土府妙經”。

  按:據錄文,可知為《佛說土府妙經》和《佛說八陽妙經》合冊。據敘錄和《辭典》第356頁“《謝墳科》”條,此經附屬於佛教科儀《謝墳科》。

  11、佛說土地妙經

  《桂西》141頁敘錄,277頁錄文。

  按:據敘錄和《辭典》第356頁“《謝墳科》”條,此經附屬於佛教科儀《謝墳科》。

  12、佛說十王經

  又名《十王地藏菩薩削罪妙經》。

  《桂西》無敘錄,490頁錄文。

  按:佛教偽經。

  13、佛說眼明經

  《桂西》157頁敘錄,名《眼明經》。491頁錄文。

  按:佛教偽經。

  14、佛說妙沙經

  《桂西》無著錄,491頁錄文。

  按:佛教偽經。

  15、佛說解冤妙經

  《桂西》無著錄,491頁錄文。

  按:佛教偽經。

  16、佛說大藏消殄蟲蝗妙經

  《桂西》156頁敘錄,名“蟲蝗經”。491-492頁錄文。

  按:佛教偽經。

  17、佛說火輪經

  《桂西》無敘錄,492頁錄文。

  按:佛教偽經。

  二、科儀

  1、響薦、靈頭、開壇、安位科

  《桂西》130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351有“《響薦靈頭開壇安位科》”條。敘錄和釋文稱“此書在大道場中(十天)幾乎日日念誦”,不清。法會一日一開壇,一宿壇,但每天開壇、宿壇的唱念詞並不同。法會中可能天天用到此書,但不是每天都念同樣的內容。

  2、請聖、送聖附諸天疏

  包括請聖科(由三寳誥、釋迦誥、彌陀誥、藥師誥、觀音誥、地藏誥、目蓮誥、十王誥、普祖誥、宗師誥組成)、送聖科、諸天疏。

  《桂西》131-136頁敘錄並錄文。

  按:《辭典》第234頁有“《請聖科》”條,第425頁有“《諸天疏》”條。敘錄名作“送聖、清聖、附諸天疏”,與錄文不符。《辭典》第234頁稱“在從事應七、還願、開路、道場等法事時請神臨壇常用科書”、第425頁稱系“在應七、開路、還願、道場等法事中常用的疏文”,定性不清。

  3、佛道申發全科、劄六神

  《桂西》136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62-63頁有“《佛道申發全科》”條,第63頁有“《佛道劄六神》”條。此科儀即習見《申發科》,舉行大法會時用於申奏三府。

  4、取經道場

  即《佛門取經道場·科書卷》。

  《桂西》136頁敘錄,493-505頁錄文。

  按:《辭典》第235頁有“《取經道場》”條。是研究《西遊記》成書的新材料。陳毓羆《新發現的兩種<西游寶卷>考辨》(《中國文化》第十三期,1996年,48-58頁)考訂為元末明初之作。車錫倫認為“系明代中葉以前的佛教寳卷”(《訪讀寳卷劄記——補<中國寳卷總目>》,原載《臺灣宗教學會通訊》,臺北,第五期,2000年,收入《信仰·教化·娛樂——中國寳卷研究及其它》,臺北:臺灣學生書局,2002年,第280頁)。

  5、血湖道場(又名《慈悲洗產道場》)

  《桂西》136-137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363-364頁有“《血湖道場》”條。

  6、香山道場

  《桂西》137頁敘錄,無錄文。

  7、目蓮道場

  《桂西》137頁敘錄,無錄文。

  8、佛門迎鑾科

  亦稱《頒恩迎鑾科》。

  《桂西》137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63頁有“《佛門迎鑾科》”條。

  9、獻供科

  內容為奉獻香、花、燈、經、果、茶、齋、寳、珠、衣十供養。

  《桂西》137頁敘錄,322-324頁錄文。

  按:《辭典》第350頁有“《獻供科》”條。齋即饈,敘錄和《辭典》釋文將齋與饈並列,成十一供養,不實。

  10、請水科

  《桂西》137-138頁敘錄,325-326頁錄文。

  按:《辭典》第234-235頁有“《請水科》”條。佛教做大型法會,往往要請清淨水來滌潔壇場。敘錄和《辭典》釋文未明確這一點。

  11、十王燈

  包括開壇請聖、十王燈、五方佛號、度亡恭文、四景花文、歎二十四孝、散花文、繞棺歎亡。

  《桂西》139頁敘錄,411-423頁錄文。

  按:《辭典》第267-268頁有“《十王燈》”條。首有“大民國”,末有“甲辰年四月初四日抄謄”,推知抄寫時間為1904年。有提及唐僧取經文字。在湖北等地有相類科儀,名作《破獄科》。敘錄“王”字誤作“五”。

  12、血湖報恩燈

  《桂西》139頁敘錄,423-426頁錄文。

  按:《辭典》第363頁有“《血湖報恩燈》”條。有“楊再江應用”字樣,說明為楊再江所用科儀。從內容來看,為十報恩與十王燈的結合。《辭典》第363頁“《血湖報恩燈》”條釋義同敘錄一樣,與錄文不符。

  13、佛門開路科

  包括掃堂一宗、請屍下榻一宗和佛門開路科三部分。

  《桂西》139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63頁有“《佛門開路科》”條,可知敘錄中“掃堂一家”當作“掃堂一宗”。《辭典》第130頁有“開路”條,釋文稱“開路要唱《十王燈》、《血湖報恩燈》”,“有的孝家還請先生順便念《觀音救苦經》、《高王經》、《玉皇經》、《血盆經》”,混雜不清。《血湖報恩燈》和《血盆經》均是用於女性,不用於男性,所以並非做開路道場都要用。

  14、十王表科三禮請

  包括十王表、三禮請、跪宣表、解冤咒、火關式、七單、冥京十王宮諸品組成。

  《桂西》139-140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267頁有“十王表科三禮請”條。

  15、行喪被殮

  包括除靈頭、講酒文、開咽喉、除靈殮一宗等部分。

  《桂西》140頁敘錄,無錄文。

  16、觀音蓋燈科

  《桂西》140頁敘錄,無錄文。

  17、目蓮燈

  《桂西》140頁敘錄,無錄文。

  18、彌陀燈

  《桂西》140頁敘錄,無錄文。

  19、河南燈(?)

  《桂西》140頁敘錄,無錄文。

  20、三十六解結科

  包括《三十六解結科》、《解洗牒式》、《三十六卦》、《解結牒》。

  《桂西》140-141頁敘錄,163-164頁摘錄,255-272頁錄文。

  按:《辭典》第38頁有“打解結”條,第117頁有“《解結科範》”條。敘錄未及《解洗牒式》和《解結牒》。《辭典》“《解結科範》”條釋文未及“三十六卦”。

  21、禳關科

  包括禳關科、造橋科、造橋一宗、禳關疏、禳關周歲橋許懺橋各不同疏。

  《桂西》141頁敘錄,287-293頁錄文。

  按:《辭典》第237頁有“禳關”、“《禳關科》”條。錄文290頁另出“造花”名,從上下文看,不妥。

  22、釋門架橋科

  包括《釋門許架橋科》、《架橋科》、《架橋求嗣疏》、《架橋疏》。

  《桂西》141頁敘錄,248-255頁錄文。

  按:《辭典》第114-115頁有“架橋”條,第270頁有“《釋門架橋科》”條。由其中“中華國”,推知為民國抄本。

  23、謝墳科

  包括《謝墳請聖科》、《佛說土府八陽妙經》、《佛說土地妙經》、《催龍經》、《土皇寳懺》。

  《桂西》141頁敘錄,272-280頁錄文。

  按:《辭典》第356頁有“謝墳”、“《謝墳科》”條。由其中“大民國”,推為民國抄本。敘錄不全。《辭典》可為之補充。

  24、謝土科

  包括謝土一宗、土府疏、字諱。

  《桂西》141-142頁敘錄,293-298頁錄文。

  按:《辭典》第357頁有“《謝土科》”條。從錄文看,敘錄及《辭典》解釋不全。

  25、置天門引路科

  包括置天門引路科、辭靈偈、開天門送亡師一宗。

  《桂西》148頁敘錄,383-386頁錄文。

  按:《辭典》第420頁有“《置天門引路科》”條。據其中“大清道光捌年歲次戊子菊月上浣謄抄終筆”,知為清道光八年(1828)抄本。敘錄及《辭典》解釋與錄文不能完全對應。

  26、回喜神一宗

  《桂西》155頁敘錄,537-538頁錄文。

  按:《辭典》第107-108頁有“回喜神”條,第108頁有“《回喜神一宗》”條。

  27、佛門啟師預告

  《桂西》155頁敘錄,無錄文。

  28、佛門觀音科

  《桂西》155頁著錄,無錄文。

  29、佛門款架科

  《桂西》155頁著錄,無錄文。

  30、釋迦科

  《桂西》155頁著錄,無錄文。

  31、地藏科

  《桂西》155頁著錄,無錄文。

  32、佛門東嶽科

  《桂西》155頁敘錄,無錄文。

  按:敘錄“嶽”作“獄”。

  33、佛門回府科

  《桂西》155頁敘錄,無錄文。

  34、佛門彌陀十王科

  《桂西》156頁著錄,無錄文。

  35、響薦尊上(?)孝科

  《桂西》156頁著錄,無錄文。

  36、繞棺開五方科

  《桂西》156頁著錄,無錄文。

  37、封喪禁臭秘訣

  《桂西》157頁著錄,無錄文。

  38、結界、蕩穢、簽押(科)

  《桂西》157頁著錄,無錄文。

  按:湖北、湖南有同名抄本。

  39、攝召亡科

  《桂西》157頁著錄,無錄文。

  按:著錄“召”作“招”。據習見抄本,作“召”是。

  40、佛門頒恩接赦科、刷孤全冊

  《桂西》157頁著錄,無錄文。

  41、目連東嶽頒赦科

  《桂西》157頁錄目,無錄文。

  按:錄目“嶽”作“獄”。

  42、彌陀地藏科

  《桂西》157頁著錄,無錄文。

  43、九轉科(或稱《轉經科》)

  《桂西》157頁著錄,無錄文。

  按:江西有名近抄本。

  44、國師觀音三元科

  《桂西》157頁著錄,無錄文。

  45、東嶽款架科

  《桂西》157頁著錄,無錄文。

  按:著錄“嶽”作“獄”。

  46、傳戒科

  《桂西》157頁敘錄,381-383頁錄文。

  按:敘錄稱為“傳戒過職用書”。實際應用中,一般是為亡靈傳戒,而非只是舉行過職法事才用。另外,舉行過職法事的次數遠遠少於為亡靈傳戒的次數。

  47、車夫科

  《桂西》157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83頁有“喊夫”條。《桂西》193頁“叫車夫力士將法事公文、冥財、筐箱等送往神處”,194頁“喊夫儀式”所記喊夫文,即《車夫科》中內容。故《辭典》“喊夫”條釋文不清。

  48、回送天符遣瘟科

  包括開壇請聖、太上辭瘟妙經。

  《桂西》155頁敘錄,稱“武教驅鬼書”。427-433頁錄文,分作“辭送科全部”、“太上辭瘟妙經”。

  按:敘錄定性不確;錄文不當分為兩部分。

  49、釋氏辭瘟贊燈儀文

  包括辭瘟燃燈科儀、回駕科、送船儀、辭送疏、船引並字諱。

  《桂西》無敘錄,441-451頁錄文。

  按:為筆者目前所見佛教送瘟法事規模最大科儀。

  50、禳蟲蝗請聖科

  包括請聖科、救難蟲蝗妙經。

  《桂西》無敘錄,435-436頁錄文。

  按:錄文分為“禳蟲蝗請聖科”、“救難蟲蝗妙經”。據儀式程式,不當分。

  51、佛門還山科

  《桂西》無敘錄,474-477頁錄文。

  按:中有“大民國”,知為民國抄本。有偈“釋迦文佛號中天,八部威嚴列兩邊。左右阿難迦葉位,香花童子世尊前。文殊菩薩承獅仔,白象垂牙在菩薩。護法善神隨擁扶,同來此會結良緣。”其文字往往見於江西、湖南、湖北和重慶等地的佛教科儀,並可與大足石篆山第5號龕墨書題記相印證。

  52、(禦制歇氣)開道科

  內容作開五方,但較簡單。

  《桂西》無敘錄,477-479頁錄文。

  53、請靈結孝

  《桂西》無敘錄,479-480頁錄文。

  54、應七拔亡科

  《桂西》無敘錄,483-486頁錄文。

  55、餞送聖科

  《桂西》無敘錄,486-488頁錄文。

  按:《辭典》第279頁有“《送聖科》”條。錄文“餞”作“踐”。

  56、關燈科儀

  包括禳燈儀文和關燈疏。

  《桂西》無敘錄,505-508頁錄文。

  57、禳太歲科

  《桂西》無敘錄,508-513頁錄文。

  58、響淨科

  內容為祛瘟請聖。

  《桂西》無敘錄,513-514頁錄文。

  59、辭火殃一宗

  《桂西》無敘錄,513-514頁錄文。

  按:據卷末“民國二十六年丁亥年二月初一日謄完”,可知為1937年抄本。從錄文看,當有部分內容改自辭瘟科。

  60、佛門西遊慈悲寳卷道場

  又名《慈悲西遊寳卷道場》。

  《桂西》無敘錄,517-521頁錄文。

  按:據卷末“一九六七丙申年十月初六日滕錄古本道場”,知為1967年據古本抄錄。為《西遊記》研究新資料。陳毓羆《新發現的兩種<西游寶卷>考辨》(《中國文化》第十三期,1996年,48-58頁)考訂為元末明初之作。車錫倫認為“系明代中葉以前的佛教寳卷”(《訪讀寳卷劄記——補<中國寳卷總目>》,收入《信仰·教化·娛樂——中國寳卷研究及其它》,第280頁)。

  61、施食科

  《桂西》154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261頁有“《施食科》”條。敘錄及《辭典》釋文稱唵嘛呢叭吽(少“咪”字)六字真言為“佛教秘密蓮花部的根本真言”,並無的據。

  三、懺

  1、佛說經頭寳懺

  又名《慈悲懺法》。三卷。

  《桂西》無敘錄,437-441頁錄文。

  2、十王懺

  又名《慈悲十王寳懺》。

  《桂西》無敘錄,481-483頁錄文。

  四、文移

  (一)疏牒類

  1、辦伴雜集

  包括監斷榜式、伴進貢疏、伴血湖疏、伴天京疏、伴地府疏、伴亡批引式、伴通行疏、伴界符式。

  《桂西》130-131頁敘錄,229-232頁錄文。

  按:《辭典》第16-17頁有“《辦伴雜集》”條、“《伴地府疏》”、“《伴界符式》”、“《伴進貢疏》”、“《伴天京疏》”、“《伴通行疏》”、“《伴亡批引式》”、“《伴血湖疏》”諸條,第115頁有“《監斷榜式》”條。由“中華國”及無年號,可知此冊為民國時期抄本。由伴進貢疏、伴血湖疏、伴天京疏、伴地府疏中“瑜伽四府正教十王拔苦謹經禮懺拜表陳情道場、“瑜珈正教十王拔苦謹經禮懺拜表陳情施食利故拔亡升天道場(略稱瑜伽十王拔苦升天道場)”,可知這些文移原為設此道場時所用。

  2、應七懺化用大悲咒

  包括大悲咒等十小咒(存九咒)、三日應薦請牒式、應七功據、圓經疏、應七疏、薦亡孝聯、家常誦皇經疏。

  《桂西》153-154頁敘錄,234-238頁錄文。

  按:《辭典》第385頁有“《應七懺化用大悲咒》”條,第113頁有“《家常誦皇經疏》”,第250頁有“三日應薦請牒式”條,第385頁有“應七功據”、“《應七疏》”條。由其中“大×國”、“皇上××年月日”,可知其時間稍早於《辦伴雜集》。有“慈悲瑜伽正教十王拔苦誦經禮懺奉念經法事”、“瑜伽正教三界集福迎祥行符劄灶誦經禮懺拜表呈情施食利孤預禳瘟火拔亡生天道場”字樣。從內容來看,擬名未安,敘錄不全。又敘錄及《辭典》第385頁稱“該書一般在應七將屆尾聲燒香紙時用,念完科書即將香紙連用應七表焚燒”,不確。該書燒了,存本何來?由“式”字可知,這些材料是作為範本保存下來的,並不用於焚燒。

  3、應七表意頭

  《桂西》154頁敘錄,238-239頁錄文。

  按:《辭典》第385頁有“《應七表意頭》”條。由其中“大民國”、“修建瑜伽正教三界四府十王拔苦誦經禮懺施食利孤辭禳和送除靈化財往生道場”,可推知與《辦伴雜集》同屬於民國時十王道場的文移。敘錄題“佛門天下秉,應七表意頭”。作“應七表意頭”是。

  4、酬恩表意頭

  《桂西》154頁敘錄,239頁錄文。

  按:《辭典》第34頁有“《酬恩表意頭》”條。由其中“大民國”、“修建瑜伽正教祈福焚香炳燭酬恩誦經禮懺預禳施食和興家旺宅保安酬恩法事”,可推知與《辦伴雜集》同屬於民國時十王道場的文移。敘錄題“酬恩表意頭佛天門下秉”。作《酬恩表意頭》是。

  5、還燭願雜一套

  包括諸天申、觀音申、靈山奏、三元申、諸佛表、觀音表、靈山表、三元表、諸天表、伴申發、伴請水、伴請佛、吊聯。

  《桂西》155頁敘錄,無錄文。

  按:《辭典》第100頁有“還燭願雜一套”條。敘錄和《辭典》釋文稱此書由“覺皇寳壇”等文牒組成,不當。覺皇即指釋迦牟尼佛,覺皇寳壇為佛弟子舉行法事時代表佛行使權利所用名稱,雖然常出現在文牒中,但並非文牒。

  6、繳錄卸職送終

  《桂西》無敘錄,233-234頁錄文。

  按:用於超薦魔公的法事。

  7、誦公經元經疏

  《桂西》無敘錄,233-234頁錄文。

  按:由“皇上×年×月”,推為清抄本。“元經”即“圓經”,錄文中“今則焚香圓經禮請”可證。

  8、拜表

  《桂西》無敘錄,247-248頁錄文。

  按:民國抄本。由其中“修建瑜伽正教十王拔苦誦經禮懺拜表呈情施食利孤拔亡生天應薦道場”,可知此表即其中“拜表”之表。當與《辦伴雜集》同屬於民國時十王道場的文移。

  9、道場法事安排日程表

  《桂西》無敘錄,248頁錄文。

  按:據內容看,當即民國“修建瑜伽正教十王拔苦誦經禮懺拜表呈情施食利孤拔亡生天應薦道場”日程表。《桂西》191-193頁有向子彪敍述日程表,有聽音記字的痕跡。

  10、火關科

  《桂西》137頁敘錄,324-325頁錄文。

  按:《辭典》第111頁有“《火關科》”。據錄文,不是科儀或科書而是包封文。

  11、意旨簿

  《桂西》無敘錄,372-381頁錄文。

  按:《辭典》第380頁有“義簿”條,第111-112頁“火灌簿”條提及“義簿”,第202頁“魔公教道場”條述及“義簿或義支簿”,以“意”為“義”,“旨”為“支”,蓋聽音記字,未得其實。《桂西》第128-129頁、《辭典》第322頁“《文教道場經懺》”條,將此簿中替亡靈念的經一一羅列,以為是做道場所用經懺,不當。封面署“黃冠代宣”,上鈐“佛法僧寳”印。扉頁署“開折有益”。據錄文中“修建瑜伽正教法施法奉行彌陀四府十王拔苦誦經禮懺拜表呈情追宗悼祖焚篢龕施會戶(斛)食利孤拔亡升天道場妙齋”,可知此簿與上列《辦伴雜集》、《應七表意頭》、《酬恩表意頭》、《拜表》、《道場法事安排日程表》等同為民國二十六年丁醜(1937)舉行十王齋時所用文移。《桂西》擬名“田林浪平毛拜陀楊氏義簿”(略作“楊氏義簿”),不當。“義”當作“意”,錄文中“謹意以聞”可證。

  12、路引

  《桂西》無敘錄,488頁錄文。

  按:超度亡靈用。

  13、和送科疏文

  《桂西》無敘錄,516-517頁錄文。

  13、買山契

  《桂西》無敘錄,541-542頁錄文。

  按:據中“中華國”,知為民國抄本。用於亡人下葬買地法事。

  14、謝墳疏

  《桂西》無敘錄,542頁錄文。

  15、謝土疏

  《桂西》無敘錄,542頁錄文。

  16、祈禳和送集福保安疏

  《桂西》無敘錄,543頁錄文。

  按:據其中“大民國”,推為民國抄本。

  17、奉神祈福保舉疏

  《桂西》無敘錄,544-545頁錄文。

  按:據其中“大民國”,推為民國抄本。

  (二)戒牒

  1、菩提心戒牒

  《桂西》124-125頁敘錄,186頁摘錄,無錄文。

  2、三皈五戒牒

  《桂西》125頁敘錄,186頁摘錄,無錄文。

  3、十善大戒牒

  《桂西》125頁敘錄,186頁摘錄,無錄文。

  4、過職牒

  《桂西》176-178頁敘錄並錄文。

  按:《辭典》第79頁有“過職”條述及“陰憑和陽憑”,第382頁有“陰憑與陽憑”條。佛教文移,陰牒與陽憑相對。陰牒燒化,陽憑由生者執持。《桂西》定名作“紅壇文教通用陽憑”,《辭典》稱作“陰憑陽憑”,不妥。

  (三)詔誥

  1、佛法僧寳誥

  《桂西》124頁敘錄,無錄文。

  2、佛說三寳誥文

  《桂西》124頁敘錄,無錄文。

  3、地藏菩薩度亡寳誥

  《桂西》127頁敘錄,無錄文。

  (六)榜聯

  1、靈屋對聯

  《桂西》無敘錄,231-232頁錄文。

  按:從錄文排序看,當出自《辦伴雜集》。

  五、雜

  (一)雜集

  1、佛門密旨

  包括大小修齋啟師藏身真口訣(叩師)、又存身一宗、讓湖存宅、又進目連地藏兩枝金、請表用(偈)、地藏表(偈)、十王表(偈)、頒恩表(偈)、通稱表(偈)、又(偈)、進表念、封五廟、封三腳、封灶、起喪口訣、行壇一段、入瘟家在壇存身、到瘟家坐用、瘟家睡用、瘟家吃酒肉、回壇變布帶、瘟家吃飯、打重喪請宗師、禳關收魂至橋、起鐃、披衣口工、收胎身、發鼓一宗(道場多天用)、門外立幡變法叩請宗師、監幡敕諱、監幡口訣、倒幡口訣、出外破獄、將錫杖化出息獄、破盆用、又一宗破獄以、破盆、放蒙山施食口訣、壇施食畢、倒幡口訣、披衣變念、道場出外化財、化篢一段、掃火犀、火犀脫衣變念、小施食門外革、上火炎加魁罡用、起喪口訣、佛門封喪、殮閉、收臭穢、又收臭穢、破獄口工、進表偈(啟師表四句、進觀音表、進頒恩表、進十王表、進目連表、進地藏表)、元皇法壇祖師。

  《桂西》未敘錄,452-474頁錄文。

  按:據卷末“民國34年6月30日超騰佛門密旨科書”,知為1945年抄本。

  2、喪吊雲箋祭祝文

  包括男祭文(通用)、女祭文(通用)、祭父文、祭母文、祭岳父文、祭岳母文、祭親家文、祭親家母文、祭太親翁文、祭父母祝文、通用女祭文、祭岳母文、祭叔父文、男祭文、學老師祭文、又祭岳父文、男大字、女大字、又祭男文、女碑、男碑、又女碑。

  《桂西》無敘錄,523-528頁錄文。

  (二)神咒真言

  1、佛說往生津濟諸部真言

  《桂西》126頁敘錄,無錄文。

  2、佛說解冤釋結神咒

  《桂西》126頁敘錄,無錄文。

  3、佛說往生淨土神咒

  《桂西》126頁敘錄,無錄文。

  4、西天梵本貝葉真詮

  《桂西》127頁敘錄,無錄文。

  5、佛說華嚴浦關神咒

  《桂西》127頁敘錄,無錄文。

  (三)贊

  1、佛說廣佛法華總贊

  《桂西》125頁敘錄並錄文。

  2、雜贊五種

  包括救苦贊、彌陀經贊、心經贊、血盆贊、唐郎贊。

  《桂西》無敘錄,492-493頁錄文。

  (四)聖號

  1、佛說洪名金仁聖號

  《桂西》126頁敘錄並錄文。

  (五)符命

  1、佛敕破地獄符命

  《桂西》126-127頁敘錄。

  (六)圖

  1、天京十二位相所屬之圖

  《桂西》無敘錄,247頁錄文。

  2、地府十二曹官之圖

  《桂西》無敘錄,247頁錄文。

  (七)擇吉

  1、諸佛下降吉日

  《桂西》156頁錄目,未錄文。

  2、看期通書

  《桂西》156頁敘錄,未錄文。

  3、雜誌通書

  《桂西》156頁敘錄,未錄文。

  4、造葬歌訣

  《桂西》無敘錄,538-541頁錄文。

  二、魔公教不是民間秘密宗教

  科大衛在《告別華南研究》一文的末尾說:

  “從華南的研究,我們得到一個通論,過(將?)來的工作就不是在華南找證據。我們需要跑到不同的地方,看看通論是否可以經起考驗。需要到華北去,看看在參與國家比還華南更長歷史的例子是否也合乎這個論點的推測。需要跑到雲南和貴州,看看在歷史上出現過不同國家模式的地區(我是指南詔和大理),如何把不同國家的傳統放進地方文化。我們不能犯以往古代社會史的錯誤,把中國歷史寫成是江南的擴大面。只有走出華南研究的範疇,我們才可以把中國歷史寫成是全中國的歷史。”[6]

  科大衛是國際著名的華南研究專家。他告別華南研究的理由很清楚,研究中國文化,不能只是局限於研究某個區域。當我們對某一區域問題得出一個一般性結論後,有必要跳出原來熟悉的區域,到其他地方驗證一下既得結論是否經得起考驗。

  王熙遠先生研究魔公教的結論,同樣有必要跳出桂西的視野,到全國其他地方尋找資料,對之進行驗證。根據我們看到的雲南、重慶、湖南、湖南、江西、福建、廣東等地的資料,即發現所謂魔公教為民間秘密教門的說法,並不可從。魔公屬於佛教,這是可以肯定的。上文所列魔公教經典中的佛教齋供儀式文本可以證明這一點。

  為對魔公驗明正身,我們有必要引錄王熙遠先生對魔公、魔公教宗教活動和魔公教的論述,分別討論,為魔公教定性。由於《辭典》最後成文,我們以之作為王先生對這一問題的最後認識。

  一、魔公

  什麼是魔公?王先生解釋說:

  魔公  桂西高山漢族尤其是田林、樂業、淩雲一帶群眾對諳熟魔公教道務的宗教職業者的稱呼。其含義有二:一是認為從事此教的壇主具有無邊法力,能鎮邪驅鬼,魔法無邊;二是操此業者尤其是紅壇文教神職人員多唱“南無菩薩摩訶薩”。“南無”高山漢族讀為“那魔”,凡懂唱“南無”的祈神禳鬼的人,人們就稱之為魔公先生。他們稱自己的宗教活動叫“做義”,一般只有過職頂壇的人才算真正的魔公,才具有靈驗的“法力”。許多魔公只懂一壇道務,若兼通紅、黃兩壇道務,則被稱為大魔公,被人請去作法的機會就更多。[7]

  王先生的這個解釋有三個地方不妥。

  一是對“魔”字作望文生義的解釋。因為如他所說,被稱為魔公先生的,是“多唱‘南無菩薩摩訶薩’。‘南無’高山漢族讀為‘那魔’,凡懂唱‘南無’的祈神禳鬼的人”。這個“魔”字是音,因此不能從字義上理解,說他們“具有無邊法力,能鎮邪驅鬼,魔法無邊”。念“南無”,借助的是佛法而不是魔法。將“魔”解釋作魔法,是望文生義的解釋。

  二是未對“多唱‘南無菩薩摩訶薩’”的魔公有準確的把握。不用走出華南,我們即可以知道所謂南無先生,就是廣東、江西、福建等地的“喃嘸”先生和“香花和尚”[8],但是,除王先生外,並沒有人歸之於民間秘密宗教。從王先生所述魔公教教義我們可以看出,魔公們奉佛、奉道而不奉無生老母、瑤池金母等明清民間宗教的神。儘管部分魔公保存甚至念民間宗教常用的救劫經,但正如王先生所說,那是在20世紀80年代以後,由於缺乏科儀,他們才收集了《普渡真經》、《末劫真經》、《彌勒真經》等21種經書來念誦。[9]正因為如此,“魔公教經典”中才有相當一部分是佛教齋供儀式文本,相當一部分是正一教所用道教科儀,只有數量不多的一部分屬於民間宗教使用的經書。此外,現存田林檔案局中的材料,由於其來歷不清,不能都說成是魔公教先生所用經書。總之,利用晚近資料和混亂不清的材料把魔公說成是民間宗教信徒,只是王先生的一家之言。

  三是把“做意”誤作“作義”。如上列目錄中“意旨簿”條所說,王先生以“意”為“義”,“旨”為“支”,應屬於調查時聽音記字,未得其實。

  二、宗教活動

  在解釋魔公的宗教活動時,王先生說:

  魔公教道場  魔公教最大型的法事活動。由孝家給魔公教掌壇師若干費用,請他率一幫先生到家誦經祈福、禳災、拔苦、謝罪、求壽、求平安以及超度亡魂。掌壇師一般組織12至30個魔公先生和一些勤雜人員進行法事活動。文教道場一般進行10天,魔公20人左右,前三天作準備,寫申、表、疏,後七天做法事,有請靈、預告、啟師、簽押、結界、封鏡、安位、申發、劄灶、招亡、請佛還鑾、下獄堂、進目連表、步池、轉經、諸天、十王、返駕、車夫、傳戒、上東獄、款駕科表等步驟,整個法事穿插上表、上申,表上23道,申上13道,意在向亡靈表達孝家備辦了何種冥禮來超薦,禱告神靈拔亡脫獄,早生天界。還要紮靈屋、懸幡掛榜,親戚朋友攜冥禮(黃豆、糍粑、豆腐、香、紙)前來祭薦亡魂。有的還請魔公先生隨來,到靈屋和壇前敲唱安靈安位。道場結束,還要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寫在道場記錄簿上,一式兩份,上寫何年何月為何人做道場,請何善侶臨壇,由誰稟教叩行加持掌度亡法事,內外走雜為誰,上貢何冥禮等,然後一份隨冥禮燒化,叫火灌簿,一分留給孝家保留,叫義簿或義支簿。至此一場法事才算結束。[10]

  做義  魔公教稱從事紅壇文武兩教、黃壇正一教的神職人員的法事活動。“義”含有“宗教教義”之意,做義,就是履行魔公教的宗教教義。這一提法在田林縣、淩雲縣、樂業縣魔公教紅壇文武兩教、黃壇正一教流行的高山漢族地區尤為普遍。掌壇師們往往把自己的宗教活動標榜為“做義”。[11]

  王先生的上述解釋也存在三個問題:

  一是聽音記字,把“做意”記作“做義”,把“意簿”、“意旨簿”說成“義簿”、“義支簿”。在此基礎上稱“‘義’含有‘宗教教義’之意,做義,就是履行魔公教的宗教教義”,作望文生義的解釋。

  二是有些表述不準確。如稱“意在向亡靈表達孝家備辦了何種冥禮來超薦,禱告神靈拔亡脫獄,早生天界。還要紮靈屋、懸幡掛榜,親戚朋友攜冥禮(黃豆、糍粑、豆腐、香、紙)前來祭薦亡魂。有的還請魔公先生隨來,到靈屋和壇前敲唱安靈安位。道場結束,還要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寫在道場記錄簿上,一式兩份,上寫何年何月為何人做道場,請何善侶臨壇,由誰稟教叩行加持掌度亡法事,內外走雜為誰,上貢何冥禮等”一段,所說“向亡靈表達孝家備辦了何種冥禮來超薦”、“親戚朋友攜冥禮前來祭薦亡魂”、“上供何冥禮”,均不準確。眾所周知,做道場超度亡靈,不是給亡靈送冥禮,亡靈就可以得到超度,而是由魔公請三寳(佛為佛、法、僧,道為道、經、師)來,向他們獻供,仰仗他們的法力,以及魔公念經、念咒、禮懺的功德,亡靈才能從地獄中被超度到極樂世界。因此,所謂“冥禮”的說法,與法會並無關係。

  三是對其法事活動沒有清楚的把握。如釋“魔公教道場”為“魔公教最大型的法事活動”。魔公設壇做法會,都要設道場,正如法會有大法會、小法會之分,道場亦有大道場、小道場之分。因此,“魔公教道場”是一個泛稱。將一個泛稱具體解釋為“由孝家給魔公教掌壇師若干費用,請他率一幫先生到家誦經祈福、禳災、拔苦、謝罪、求壽、求平安以及超度亡魂。掌壇師一般組織12至30個魔公先生和一些勤雜人員進行法事活動。文教道場一般進行10天,魔公20人左右,前三天作準備,寫申、表、疏,後七天做法事,有請靈、預告、啟師、簽押、結界、封鏡、安位、申發、劄灶、招亡、請佛還鑾、下獄堂、進目連表、步池、轉經、諸天、十王、返駕、車夫、傳戒、上東獄、款駕科表等步驟,整個法事穿插上表、上申,表上23道,申上13道”,說明對魔公教宗教活動尚不夠清楚。

  三、魔公教

  對於什麼是魔公教,王先生解釋說:

  魔公教  形成于清初流行於桂西高山漢族中的民間秘密教門,以廣西百色田林縣浪平鄉為典型。它是儒釋道三教合綜,尤其是吸取了正一教、先天道、淮南天心正教等駁雜的道教支派與白蓮教支派宗教思想。其教義主張從含佛方面看:一是簡易佛心頓悟,二是善惡因果業報,三是信仰地獄、淨土兩界,四是人生皆苦易罪,五是以儒融佛重孝;從含道方面看:一是道包天地育萬物,二是宗元三寳信仰三尊,三是相信有天界地府與仙境,四是信仰報應,祖宗惹禍,後人遭殃,先輩修陰功,福佑後來人,也相信現世報,五是認為萬物為鬼神主宰。該教所用科書寳卷百餘種,所涉及的神祇不下數百種,佛道諸神、民間鬼怪,皆在信奉之列。它分紅壇與黃壇兩種,壇主稱掌壇師,奉行父不傳子的原則,弟子頂壇承道,必須履行“過職”法事手續,一般採用打醮形式相傳,並由掌壇師授陰陽二憑,陰燒陽存,以為掌壇師資格證書。該教的主要法事有做道場、打醮、還願、開路、送菩薩(也稱送五誨)、送火星、安龍掃寨、謝墳、打解結、打十保福、禳關、回喜神、架橋、沖鑼、應七、送星宿等。掌壇師多為業餘行法。解放後一直在民間秘密流傳,現在還有魔公公開活動。[12]

  王先生對魔公教的解釋和定性,同樣存在三個不妥之處。

  一是未提出魔公教是民間秘密教門的依據。按照王先生的看法,魔公教是民間秘密教門,但我們看不到他將魔公教確定為民間秘密教門的證據。是因為魔公教“是儒釋道三教合綜”嗎?這不是理由。是因為魔公教教義中吸收了“白蓮教支派宗教思想”嗎?我們在王先生所說魔公教教義中找不出哪一條可以算是“白蓮教支派宗教思想”。是因為“所涉及的神祇不下數百種,佛道諸神、民間鬼怪,皆在信奉之列”嗎?是因為他們“分紅壇與黃壇兩種”嗎?是因為“解放後一直在民間秘密流傳”嗎?都不成為理由。總之,王先生將魔公教定性為民間秘密教門,但我們看不到他提出這一看法的任何證據。[13]

  二是對魔公傳承的解說存在不明之處。如稱“弟子頂壇承道,必須履行‘過職’法事手續,一般採用打醮形式相傳,並由掌壇師授陰陽二憑,陰燒陽存,以為掌壇師資格證書”即是如此。實際上,所謂的“資格證書”,就是度牒。過職法事,就是授度牒法事。這種法事可以舉行專門的小法事,亦可以與其他法事一同合併舉行。而度牒有兩份,一份焚化上奏佛聖,一份由受度者保存。牒文中“備錄陰陽二張合同一樣。先將陰牒本壇焚化,拜授祖師大聖穢跡金剛尊聖王佛聖前。伏乞聖慈照驗收貯,乞與標名。紫府職准仙階,十方應供,代佛宣揚,助國救民,教化通靈。師真將師,宜加護佑,大闡威靈,兵隨印輔,將逐令行,處道皈依,壇(檀)那敬信。遺留陽蝶(牒),給付新弟子向玄法真佩照”[14],非常明確地說明了它們的用途和名稱。參與傳度牒的人員,包括傳度師、引度師、保舉師等,這在王先生所錄度牒中都記錄得很清楚。[15]舉行受度法事後,受度者才能履職行法,依憑度亡[16]。但王先生卻未根據文本來解釋,而是稱之為“陰陽二憑”,讓人不明所以。

  三是對魔公舉行的宗教活動分類不清。如稱“該教的主要法事有做道場、打醮、還願、開路、送菩薩(也稱送五誨)、送火星、安龍掃寨、謝墳、打解結、打十保福、禳關、回喜神、架橋、沖鑼、應七、送星宿等”。首先,如上所說,王先生以“做道場”這一泛稱作為魔公宗教活動的特稱,並不準確。其次,應七本身就是“做道場”,如《應七表意頭》中“修建瑜伽正教三界四府十王拔苦誦經禮懺施食利孤辭禳和送除靈化財□往生道場一供”,即說明當時的應七法事就是王先生所說“最大型的法事活動”,就是“做道場”。另外,王先生亦指出,應七法事有大有小[17]。因此,如果舉行的是應大七,當歸入“做道場”中,不宜與“做道場”並列;如果是應小七,則應說明是應小七。

  綜上所述,可以看出王熙遠先生在研究魔公教的過程中,收集並刊佈了大量珍貴的資料,為我們瞭解該教提供了第一手資料。不過,王先生研究魔公教所得結論,與他所公佈的資料存在一定出入。因此,對於他稱魔公教為民間秘密宗教的觀點,我們找不到相關證據。

  從我們對這批資料的理解和認識來看,它們有不少見於佛教經藏,有不少並見於湖南、湖北、江西、雲南等地,是佛教資料,屬於佛教齋供儀式文本。而所謂魔公,就是多唱“南無菩薩摩訶薩”的那些人,則屬於佛教信眾。從他們赴應民間之請才舉行法事的行為方式來看,則稱為應赴僧。因此,所謂魔公教不是什麼民間秘密教門,而是佛教的應教,用見於他們的齋供儀式文本中的話來說,是瑜伽(正)教。不過,對於瑜伽教需要專文研究,所以本文就此打住。

  注釋:

  [1]王熙遠:《桂西民間秘密宗教》,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1994年。

  [2]黃承基:《文化海洋勤作舟 》,《文化月刊》2007年第6期。http://qkzz.net/magazine/1004-6631/2007/06/10029618.htm 2008年9月29日摘取。

  [3]濮文起主編:《中國民間秘密宗教辭典》,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1996年版。

  [4]《桂西》根據“楊氏‘義簿’”(第129頁)錄出的部分經、懺名,並非實有,故不作為錄名分類的對象。

  [5]方廣錩主編:《藏外佛教文獻》第八輯,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第368-370頁。

  [6]http://economy.guoxue.com/article.php/12763/3 2008年10月9日摘取。

  [7]濮文起主編:《中國民間秘密宗教辭典》,第202頁。

  [8]譚偉倫:《儀式佛教的研究——廣東的“喃嘸佬”與江西的“香花和”》,方立天等主編:《佛教傳統與當代文化》,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第307-328頁;譚偉倫主編:《民間佛教研究》,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

  [9]王熙遠:《桂西民間秘密宗教》,第94-97頁。

  [10]濮文起主編:《中國民間秘密宗教辭典》,第201頁。

  [11]濮文起主編:《中國民間秘密宗教辭典》,第430頁。

  [12]濮文起主編:《中國民間秘密宗教辭典》,第201-202頁。

  [13]《桂西民間秘密宗教》第207頁指出:“魔公教則幾乎是封閉式的宗教,靠著祖傳的經書,抱殘守缺,缺少去攝取他教的東西,這說明魔公教是排斥外道的。這在經書中也有反映。用魔公自己的話說是不入旁門邪道。”亦說明魔公教不可能是關注時尚的民間秘密宗教。

  [14]王熙遠:《桂西民間秘密宗教》,第177-178頁。

  [15]王熙遠:《桂西民間秘密宗教》,第174-185頁。

  [16]牒文稱“無憑不度,有職方行”(《桂西民間秘密宗教》第177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17]王熙遠《桂西民間秘密宗教》第203頁說:“應七是紅壇文教常做法事之一,分為應大七與應小七兩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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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锡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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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锡伦,山东泰安人。从事中国古代文学、戏曲史教学和俗文学史、民俗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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