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乌云中的兵器表演技能学习的猜想

    以上石氏第十二代萨满石光华在第二届萨满会议上提交的论文——《回忆学乌云——锡克特里家族第十二代萨满》中，说到的抄神词、背神词、学神调、甩腰铃之后的敲神鼓学习情形。因为神鼓不能随便乱敲，只有在严肃的祭祀期间才能敲响。所以，学乌云的时候只能是师傅通过口的讲述这种方式教，学生只能靠自己的感觉和顿悟来练习。那么，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和什么样的顿悟呢？确实耐人寻味。只能做一些猜测了。

    因为师傅讲述的都是祭祀的时候的一些敲鼓的情景，那么，学生的感觉只能是平时所看到过的某次敲鼓祭祀的情景。平时所看到过的祭祀敲鼓的情景包括神态、鼓的样子、拿鼓的要求、敲鼓的手法动作以及要求等等所组成的一幅场景。比如，石光华就有小时候跟父亲在1997年美国和2000年韩国记者团采访时候的祭祀表演。当时看到萨满的表演是既兴奋有害怕——毛骨悚然。所以当时萨满表演的情景应该是很深的印象。这是一种感觉。还有就是为自己的家族的英雄祖宗留下来的这种萨满文化被世界所认同而产生的自豪感。其实，这种自豪感如果用专业的概念来说，可以用布迪厄的“惯习”概念，荣格的原型概念（集体无意识），是属于这个家族380年的历史积淀。这个惯习或者原型的历史积淀约束、规范着敲鼓的身体动作，是无意识地约束、规范。

    但是，顿悟怎么理解呢？可能是身体素质中的神经类型有关。不同学生的神经系统是不同的。可能是用萨满的话来说，顿悟就是与降临神堂的神灵的合二为一——神灵附体的这种感觉。

    还有一个特别想知道的就是在落乌云仪式中要表演的兵器表演技能是如何学习或者练习的。石光华萨满在这篇文章中没有披露。在一个石光华落乌云仪式的视频中看到了他的兵器表演，如图。但是在这个视频的解释里还说到一个细节，师傅要把他叫一个秘密的地方授予一些诀窍之类的话语。

    要了解石光华怎么习得兵器表演技能真是难啊。

    于是上午在看到石光华这篇文章后，我在网上找到石光华工作的地方——吉林市满族博物馆的联系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很热情的女性同志。她在我说明我想联系石光华本人了解一些学术研究方面的情况后，非常爽快地告诉我一个电话号码。我拿到电话号码小兴奋了一下。以为很可能了解到兵器技能学习的秘密过程情况。于是考虑不要贸然打扰到石光华打萨满，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石老师您好！久仰萨满传承大名，欣赏过您的表演，拜读过您的文章。我是衡阳师范学院的一名老师，是萨满文化的研究者和爱好者。我在研究过程中遇到一个疑问是落乌云仪式中如何成功习得兵器表演技能。我想知道您的邮箱向您请教一些具体问题。请您答应这个请求。非常非常感谢！”

    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收到石光华的回信。不知道石光华收到没有。

    先来猜想一下是如何成功习得。

    师傅把学生叫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师傅先洗手干净后，焚香祷告。再向学生讲述兵器的主人，也就是英雄祖先的英雄传奇故事，特别是英雄祖先的耍弄兵器的神勇无敌。比如一路过关斩将杀死多少多少敌军等等。然后，请出兵器。让学生跪在兵器前面膜拜。以上这些过程中师傅的神态必定虔诚，学生必定虔诚跪地。只有这种虔诚的氛围中，感觉到英雄的祖先就在身边，马上要降临，马上会附体到师傅和学生身上。注意，附体是最关键的地方。所以，这个时候一定要有鼓声。师傅必定开始在学生旁边敲起神鼓沟通祖先神灵。当然学生必定甩动腰铃。也就是前面所学的所有的神词、神调、甩腰铃等技能都是为了兵器表演技能学习做准备做铺垫。而这所有的神词、神调、甩腰铃等技能就是为了英雄的祖先神灵能够附体上身——附体上身的学生才能够把兵器耍起来武起来。至于怎么个耍法怎么个武法呢?我猜想仍然是学生闭着眼睛想着平时看到过的兵器表演的耍法和武法，特别是感觉到自己的耍法和武法就是自己英雄祖先一路过关斩将时候的耍法和武法。这个时候的学生不是平时的那个学生了，而是祖先英雄附体上身的学生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附体上身，这个学生的落乌云仪式就是失败的，也就成为不了萨满。

    所以，总结一下兵器表演技能学习。一个也是感觉，感觉到平时看到的萨满兵器表演，包括闭着眼睛模仿（合二为一）自己英雄祖先的耍法和武法的感觉。另外一个也是顿悟。这个顿悟就是通过神词、神调、甩腰铃和特定的神鼓声准备下的祖先神灵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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