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顺“学精”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3-09-01 20:07:00

从前有一个汉子,名叫钟顺。为人老实厚道,不爱多话。在旧社会,往往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个名叫邹义的老头子,为了要做媒得厚礼,时常在顺嫂面前说钟顺笨拙,怂恿顺嫂改嫁。顺嫂耳朵软,装进的话多了,不由得动了心。

有一天晚上,顺嫂对丈夫说:“人家说我跟了你没出息。明天你不用去卖豆腐了,我要你出门去学精!回来时变精了,我就依旧守着你,要是还这么傻憨笨嘴拙舌的,我就不跟你过了。要丈夫学精是假,要制造离婚借口和好让人来相亲是真。她这是依邹义的计谋行事。钟顺早就听到了些风声,这时明知是计,却无可奈何地想道:“她的心已经不向着我,迟散不如早散她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明天乐得出门散散心去!当即答应下来。

第二天,钟顺吃过早饭出门去了。在郊外,他看见一只鸟在啄树皮。他向一个过路人问道:“兄弟,那只鸟在做什么呀?”过路人微笑着答道:“那是啄木鸟,他正在琢食藏在树皮里的害虫。有道是:‘啄木鸟,啄木鸟,啄开树皮得餐饱!钟顺觉得那歌谣有趣,便背诵了两遍,把它记住了。

接着,他在一个干涸了的池塘经过,听到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吟诵道:“偌好池塘……无点水……!”他觉得那人说得对,声调又象唱歌般的好听,便把那句话也记住了。

向前走了一程,钟顺看见一只苍鹰把农家的一只小鸡抓走了,听到一个农夫高声惊叫道:“啊呀!‘老鹰落地,五爪抓鸡!”他就用五个手指做了个向下抓握的动作,说道:“老鹰用五个爪子来抓鸡,抓得可实,难怪不会掉下来哩!”因为是用动作比拟过的,那句话记得也很牢固。

又走了一程,一只乌鸦呀,呀”地大声叫着在头顶上飞过。一个过路的孩子目送着乌鸦反复地唱道:“白颈乌嘴巴,说是说非都是它!钟顺觉得那首儿歌有趣,跟着唱了两遍,记住了。

钟顺走了一天,疲倦了,肚子也饿了,急忙走回家去。拍了一会儿门,开门是个陌生的男人,原来他就是来相亲的。厅里摆着酒菜,邹义夫妇和顺嫂等几个人正在受用哩!钟顺一见,里很不是滋味,但随后想:“且吃饱肚子再说吧!”于是朗吟诵道:“啄木鸟,啄木鸟,啄开树皮得餐饱!”众人听了都很惊奇

钟顺突然归来使得在座的人都有点尴尬和慌乱,顺嫂到厨房去给他拿碗拿杯,却忘了拿筷子!那个来相亲的男人,手执酒壶,却忘了斟酒给他,他都不作声。当别人一同举杯时,钟顺举起座杯吟诵道:“偌好池塘……无点水……!”那个拿酒壶的人连忙给他斟满酒。喝过了酒,正好轮到要吃的一道菜是鸡。当别人一同举筷时,钟顺无筷可用,便一边说着老鹰落地,五爪抓鸡,一边就用手抓鸡肉吃。顺嫂又好气又好笑,忙去给他拿筷子。

其他人都纳闷:钟顺出门去了一天,怎么就能出口成章,而且所作的比喻又都是这样生动贴切?顺嫂见丈夫真的变得聪明起来了,离婚的心本来就不大坚决,这时也就回心转意,亲热地对丈夫劝酒劝菜。

邹义心知谢媒厚礼是得不着的了,便实行看风转舵,一味拿些什么福至心灵锦心绣口终必富贵”之类的话来恭维顺,以为这样可以博得钟顺夫妻的欢心和厚待。不料钟顺见邹义颈上围着白围巾,胡须又浓又黑,反而指着邹义对别人说道:“白颈乌嘴巴,说是说非都是他!”话一出口,众人大吃一惊,都明白钟顺话里的意思,心里更加佩服钟顺聪敏过人。邹义是既佩服又羞愧,又怕钟顺说出更难堪的话来,便借故告辞,和老婆回家去了。这时,那个来相亲的男人也不得不表情尴尬地走了。

事情传了开来,再没有人敢上门来做媒和相亲了。阿顺嫂呢,经过这一件事,她明白过来:丈夫为人老实厚道和平时不爱多话,不但不是什么傻憨和笨嘴拙舌,反倒是值得她一辈子尊重和赖的好品性哩!

 

搜集整理者:关照禧

流传地区: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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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 旧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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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焰安

王焰安

王焰安,韶关学院学报编辑部编审,曾出版有《桃文化研究》,获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山花奖”理论著作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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