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话新装

上一篇 / 下一篇  2009-01-19 23:18:07 / 个人分类:花园散步

 

新春话新装
时间: 2009-01-19 16:49:17 |[<<][>>]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宋人王安石颂祝新年的诗句虽然描述的是贴新门神、写新春联,但是,从深层意义上看,它何尝不是一个全方位的象征性表述呢?为了迎接新年的到来,人们打扫房屋院落,粉刷墙壁、装饰门窗、扎绑顶棚、裱糊墙围炕围,当居住环境从外而内地焕然一新时,每个人的着装也就自然地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这是一个全民族的新衣盛会。帝王将相达官贵人自有人帮助料理,而平民百姓则是自己动手。在男耕女织的家庭分工背景下,全家人的新装都在女主人的两只手上。一盏青油灯,窗影动刀尺。慈母手中线,全家新年衣。多少个不眠之夜,一针针一线线,凝聚着期待的眼神,也伴随着原生态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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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我们看到了这方面的诸多描述与记忆:曹植《元会》描述新年新衣:“初岁元祚,吉日维良。乃为嘉会,宴此高堂。衣裳鲜洁,黼黻玄黄。”虽是官场,但着意于衣裳新鲜明洁,可看出民俗的习惯。六朝时,元日的“悉正衣冠”显示这一习俗的普遍性;刘禹锡《元日感怀》曰“燎火委虚烬,儿童炫彩衣”,描绘了唐朝儿童新年时,彼此炫耀新装,笑闹狂欢的情景和心态;吴自牧《梦梁录》中有描写宋正月初的习俗:“士大夫皆交相贺,细民男女亦皆鲜衣,往来拜节。”《嘉泰会稽志》:“元旦男女夙兴,家主设酒以奠,男女序拜,竣乃盛服……”明朝,新年时,北京人头上要戴“闹嚷嚷”——即人们用乌金纸作飞鹅、蝴蝶、蚂蚱之形状,大如掌、小如钱。男女老幼头上各戴一枝,富贵者有插满头者。如同杜牧诗“人世难逢开口笑,鲜花须插满头归”所写的境界。其实,头戴“闹嚷嚷”是古代戴胜习俗的沿袭。民国《新乡县志》载元旦五更起,“无论贫富老幼皆更新衣”。以上海为例,每到除夕那天,鞋帽服饰店就会拥挤不堪直到半夜,因为吴地风俗和全国一样,春节是要穿戴新衣新帽新鞋的。

  1928年南京国民政府颁令废止春节,有的地方甚至查抄卖年货的商家。文化大革命期间,曾想开天辟地,于是,以废除年假来挤兑春节,可民间仍在偷偷地过年。想想看,贫困到极致的杨白劳,在大年夜还给女儿扯了二尺红头绳呢。这浩浩荡荡的新年着装潮流,谁又能抵挡得住呢?

  当然,从古至今,并非所有人的感受都那么同步,那么单纯。但作为新年的狂欢式的仪典,“着新装”却如同上天律令似的成为普遍遵从的规矩。宋洪迈《容斋五笔·白苏诗纪年岁》:“白发苍颜五十三,家人强遣试春衫。”年岁逐渐老迈,慢慢有了无情岁月增中减的感觉,于是,新年的神圣氛围和新鲜感受渐渐让位于某种暗淡的心绪,而不像年幼时那么企盼换上新装。只能在被动中让家人给换上春衫。似乎是无奈,似乎是被动,但是,这场景又伴随着多么温馨多么亮丽的人生色彩啊。

  生命的狂欢时刻需要衣饰的辅助,需要形式上的仪典才能推出意念中的崇高。这是心情意绪的感性显现,仿佛重温童年的美饰梦,仿佛重返自我崇拜期与求偶期似的。天地间,四围的一切突然都变得那么新鲜,无美饰似乎与这个环境不大协调。恰如一学者所说:“随着节日的来临,生活的常规被打破了。最突出的和引人注目的是服饰和饮食习俗的变化。为求温饱而实行的常服和饮食惯制,被引向另外一个世界。”(陶立璠《民俗学》,学苑出版社2003年版,175页)于是乎,强调以第一次穿着来迎接新年就有了特别的价值。更何况,除夕时分,通过祭祖已将祖先和天地诸神请来过年,能不郑重其事?能不神圣庄严吗?能不衣着崭新吗?同时,新衣的鲜艳意味着每个人在天地初始时分,都是一个重要的值得被关注与赞扬的角色。特别是幼小年轻者,多少个孩子在除夕之夜接过自己的新年之服,心中涌流着莫名的兴奋,反复比试之后,置于寝枕之侧,等待着窗纸微明元日的来临,想象着新装为亲人为伙伴所关注所赞许的情景。再说,普天之下男女老少都如春叶春花一般簇新靓丽,旧装也会显得格格不入,服饰整合社会的功能于此可见一斑。确确实实,这新衣美饰就是节庆欢娱的仪式之一。一个新的世界展现在面前,新天新地新岁月,作为主体的形象能不焕然一新吗? (张志春)

 

(来源:西安晚报 责编:吴鸶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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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渝──王玲的个人空间 引用 删除 王玲   /   2009-01-20 22:03:18
来老师的博客,总是能学到很多……也激励我要更加勤奋。祝老师牛年收获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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