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郑州街头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1-02-24 12:58:50 / 个人分类:春天消息

 

 

 

大年初一郑州街头

张志春

 

街头随处可见悬挂的亮亮的红灯笼,想来是政府将这一传统意象演绎为宏大叙事的格局了,但让人看着舒贴,而且在一定的时间段内会形成灯笼市场的繁荣;但我终觉得还是让灯笼活态地存活于儿童们的元宵节活动之中比较好。毕竟活鱼是在水中观赏的。

六时许,路灯仍亮着;迎面路边走来并排的三个年轻人,不知是因为大年的兴奋彻夜未眠开始迈上归程,还是相约走向新的期待,但在这夜幕未撤灯影斑驳的街头,这种精力充沛的群体,也许他们本身有着崇高的思想与行为,但在路人看来,仍会有尽量躲避的别样感觉;

远远近近仍不时地响起那劈雳啪啦的鞭炮声或偶然响起轰地震耳的雷子声。若在过去,应是抢先到祠堂祭祖烧香叩头的预告,而现在或是大年第一餐的前奏,抑或是年轻人刚起来以此点缀年节的氛围;那神圣神秘的氛围早在国人追求现代化的百年解构的历程中渐隐渐消,以至于平淡无味。但要完全回去,似也两难。因为现代化的前提就有一个祛魅的过程。不知欧美如何保留上帝与宗教的?应打开门窗,学习这方面的经验。

各家门口地上散满着爆竹的红纸屑儿,有的地方早被勤快的清洁工打扫一空;门扇上的大红棱方纸上的“福”字,间或有的成双的门神;框两侧门框上的春联,门脑上的横额,虽书法水平不一,联意各有不同,或符合联律,或形式上难得圆满,但却作为标志,烘托出年的味道与喜气。

有的地方远远可见清洁工正挥动扫帚,传来刷儿刷儿的声音;他们是辛勤的一群,终年劳累过年也不歇息。但愿那极有耐心地在路面上所划出的一撇一捺的人字,能获得全社会打从心底的敬重;而让这些提按扫帚的人们内心不受污染不再荒凉;前后有两辆公交车舒缓地开过,倘不是那座位上各有一个乘客,我想那司机内心是如何的落寞;或许这位司机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从而觉得新鲜,而都市里开公交哪有这样的舒展宽阔呢?

那伏牛路口,远远听见女声的高喊,间或有“拜年”什么词儿;定眼看去,一位柱拐杖老太太,白发满头,衣着整洁,渐渐走近了才听得完整的一句:“我都九十五岁了啊!老天爷保佑我啊!”是这位老人在集体无意识的支配下在这清晨做远古传承而来的仪式?还是她的家庭有什么让她郁闷而在街头狂呼大喊呢?

大处三十去机场接人,平常一小时的路程,今晨只需半小时,司机还说没敢开快;倘是今天,想来驱车如入无人之境吧。

显然人们都聚集庭院与亲人,与列祖列宗天上诸神共享这神圣祥瑞的时刻。于是,平日渲闹不已的街道车辆与人群的突然稀疏,走上柏油大道是有从容的感觉,抑或是空荡荡目无所寄?而一个人行走中的空间多大才感觉到舒心呢?而经常车似游龙人如潮的拥挤让人的内心深处也逼仄紧迫难得展脱。

大年初一的清晨,走在郑州伏牛路上,新鲜,从容,心底宽阔。

                                            

                                     2011.大年初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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