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蒋金彦先生

上一篇 / 下一篇  2010-04-17 09:55:49 / 个人分类:我的记忆

蒋金彦先生

 

张志春

 

 

兰蕙其心,金玉其质;

世间俊彦,天宇星辰。

                                                 

初见即盛邀,陈仓道上惟伯乐;

惊闻亦长叹,芙蓉园中忆周原。

 

   

2010中国西安上巳节论坛暨曲江流饮活动罢,与郭兴文同游盛唐仕女馆。忽而念及与蒋漫冰编辑联系已两三年,约稿发稿七八篇了而未曾谋面。郭是同供职于晚报的,何不借机问问蒋的情况?

郭说:曾是一个办公室的,30多岁。是蒋金彦的女儿,其它就不清楚了。

蒋金彦先生的女儿?太巧了!

蒋金彦,一听就觉亲切的名字,不思量自难忘的人啊。1978年初刚入学就读过他的小说,知道他与陈忠实路遥邹志安贾平凹王晓新是同一梯队的,文化大革命后崛起的陕西一代青年作家。他亦是师大毕业,是为学长;又曾凤翔师范任教,是为前辈校友;当年的宝鸡文联副主席,陈仓道上,周原故地多次文学界研讨会,他是作家,是组织者,我是文学爱好者,是发言者。特别是1982年我毕业凤翔师范任教,刚开过一两次会吧,我们有了见面打召呼点头微笑握手的交情。可在会议间隙,蒋把我叫到一边,用那汉中特有的柔柔而不标准普通话语音说,志春,和你商量个事儿,愿不愿意来文联工作?我们还有一个进人指标,许多人争,我们不想要。我们想要你。如果想来,就告诉我。真的吗?我一时回不过神来。我不过一个文学青年,我们只有一两次开研讨会的机缘啊!充其量读过我一两篇文字,听过我一两次的发言,就这样信任,就这样盛情相邀?而在当时,从文化大革命开始勃兴且普及的走后门之风仍未减弱,多少人为了招工提干当兵安排子女,或者从基层进入县城,进入中等城市,进入大城市,看尽脸色跑断腿,塞上黑拐请托人,也不一定能顺心遂愿。当年我们毕业到宝鸡再分配的几十个大学生中,就我知道,就有几人期盼着能留在宝鸡市而彻夜不眠呢。而我没有递过一枝烟一杯酒,这天上的馅饼就掉到头上了吗?望着金彦先生信任而亲切的目光,听着这柔和而不游移的话语,我感到了善良和暖意。但就象当初执意去虽偏远图书甚多的凤翔师范一样,我觉得自己仅发几首诗,几篇文章,不算什么成果,在作协这样的名利场上似乎不一定好。甚至书生气地认为应该在基层多体验甚至干一辈子。后来远在大城市的女友曾提出调动,我亦真诚地这样作答。但面对先生如此的善意,我不敢直接表白与回绝,只说谢谢谢谢,我考虑考虑。后来开会既心存感激又似乎有点回避他的目光,再调回西安就更觉得对不住人,不好意思直面先生。时序推衍中还常想起这位亲切的学长,感念这人生知遇中难得的善良和美意,还想见面说出内心深处的感激。还专门图书馆借读过他的长篇小说。偶遇熟人还打问过几次,说是退休了,说是住在西安不知什么地方。就没有下文了。

此刻的蒋漫冰就是他的女儿!我心中有一蹦三尺的兴奋与冲动。

马上拨打手机。

高声地兴冲冲地问:喂,蒋漫冰吗,请问你是蒋金彦老师的女儿吗?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语速急切音频高涨地诉说着这二十几未曾说出的感念。说着说着,似觉得她的应声低低且缓慢,不象以前电话里热情的语调。隐隐泛起一丝预感。

果然,只听那轻轻似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父亲去年十月走了。

啊!真的?

此时大唐芙蓉园中花卉初开,却仍是春寒料峭的感觉,而前天还下了雪。那未曾消融的积雪,都一滴滴化泪沿着叶脉沿着花瓣坠落滋润春泥吗?

蒋漫冰轻轻而断续地说:从去年以来,我一直回避这个话题。

而我却直接碰触了这个伤感的话题。不知如何是好。连说对不起,我也是刚知道了这种关系。我只是想感谢,愿老师在天之灵安息。

她说:谢谢。没关系。我也从中知道了父亲文学活动的一种回应。我们这也是一种缘分。

她的思绪似乎在激扬地飞驰,她的话语似乎是在繁弦急管的旋律中敲击中要害的节奏点,虽简括却包容。她遂说起蒋金彦这十多年一直住在西安,一切比较低调,偶有朋友来访聊聊文学与往事云云。

随着她的诉说,我的思绪又回到往昔,回到陈仓道上,回到周原,那凤翔东湖畔,蒋金彦先生,那高大的形象时而虚化,时而真切,那柔柔而亲切的话语,那淡定的目光,直击心灵。我这多年为什么不执着地打问他的住处,不去面陈内心深处充满敬仰的谢意呢?

此时此刻,惟能敬献的,是这两幅联语,是这些带有回忆印痕的文字,是眼中不时涌出的热泪。

                                           2010417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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